种麦三部曲，之二上粪

早些年，没有化肥，人们就积肥攒粪，圈发堆沤，总之要用不老少的农家肥。

地腾完了，套上牲口打耙一下，把那些烂棒子叶、杂草弄干净喽，就要拉粪上粪了。

俺们七队的种麦子的地离家不近，一块是杨家坟，离着近一点，也有一二里地，最远的是八十亩地【 因为有80亩地故名】，有三四里地，现在用三马车三轮车的，一溜烟就到了，早些年，是牛马驴骡拉车，俺们家还是一头大马，走起路来哒哒哒的四蹄乱蹬，但是，半天也只能拉两趟粪，拉三趟就晌火错了。

粪一是猪圈里糟的，二是牲口粪，三是树叶杂草庄稼咯孬等等弄成堆沤发而成的。

先是早起，爹或者哥利用揍饭的当口，下到猪圈里，一粪叉一铁锨的起出来，年龄大一点的时候，我也起过不少回猪圈，由于是猪粪乱柴禾灰土等等杂会在一块，丝丝缕缕的，有时候布拉撒缠住了叉头，有时候铁锨铲着了不留心掉下去的砖头瓦块的，很不好挖，往往弄得浑身汗津津的，臭味汗味混合在一起，还有猪在一边乱哼哼，真不是一件轻松活。

粪起完了，洗洗手吃了早起饭，哥哥就牵出我家的大红马，套上车，赶到猪圈旁，我和哥哥就你一铁锨他一粪叉的装起来。

装满了车，哥得我吼驾的使着牲口，我有时候，找个破塑料袋坐在车粪堆上，两脚踹着车帮，哥哥把马车使到了大道上，然后也就上了车，他两只脚踩着车前辕，屁股下的粪上也垫着一个夹纸板，然后，他手里拿着鞭子，一边吆喝着得语我的。

有时候我就骑车子，早早到地里等着，马车到了地里，先是把后车闸板卸下来，然后，把粪缷成一小堆，也就是三四米远一堆，就这样，一堆堆的粪整齐划一的卸到地里，在庄稼人看来，也是一道不赖的风景。

回去的时候，就轻松多了，我问哥哥说，你吆喝牲口的时候，它揍么能听懂呢？是不是你一边吆喝，一边弦鞭子，哥哥于是不甩鞭子，一喊“语”的时候，马立马就停下来了，我这才相信大牲口是通人性的。

当然，我也驶过几回车，有些心惊胆战的，怕惊喽。

俺们村的立坡也使车，前头有一辆车驶来，他想让牛车躲一边，于是，大喊我我我【吆喝牲口一边靠的意思】，一个头的大蟒哥听到了，忙喊王八王八王八，让听到的人一阵大笑，那个时候，乡亲们的关系挺好，你逗我闹的挺有意思。

粪拉完了，刭地【就是犁地】之前还要泼粪，就是把一个个坟堆扬撒在地里，这活也不是瞎干的，扬不匀实不行，使劲大了，粪扔在别人的地里了，使劲小了，扬不开，因此，没有泼过也弄不好。

好在龙生龙，凤生凤，庄稼人的小子会耕种，言传身教自己悟，不多久也就会一铁锨一粪叉的扬匀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