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雕弓璇玑篇(四三)
[洪七公]说: 是啊,听你老爹说,咱们丐帮的武功,什么铁帚腿、莲花掌、混天功、逍遥游,他都快收集全了,连擒龙功和龙爪手的法门也弄了个八九不离十,就差'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这两门本帮压箱底的本事。你真心要教这傻小子,什么不能教,又何必老叫化亲手点拨?
[谢衡]说: 〈微微一笑〉本家搜罗各派武学于还施水阁,只为了参照对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原不敢擅自外传,否则岂非武林公敌?不过今日竟得洪老帮主亲口允准,那待晚辈回了燕子坞,便将铁帚腿、莲花掌、混天功、逍遥游,当然还有擒龙功和龙爪手这等上乘绝学的运劲窍门、功法秘笈,悉数抄录一份,说与郭大哥知道。
[洪七公]说: 〈吹胡子瞪眼〉好个奸猾小子,设套诓老叫花子呢!嘿嘿,你吃准了我老人家不好意思以大欺小,那就让乔峰去姑苏会你们兄弟一会,本帮的武学秘传,岂能落在他人手里?
[谢衡]说: 乔帮主是当今何等英雄人物?一怒而江湖惧,安居而武林息,他若肯移步玉趾到江南舍下,晚辈兄弟自当尽地主之宜。〈语调虽是不卑不亢,却隐有剑拔弩张之势〉
[郭靖]说: 〈神情大急,连忙摆手〉洪老前辈,慕容兄弟,咱们都是自己人,万万不可因我伤了和气。
[谢衡]说: 〈与【洪七公】异口同声〉——有你什么事?!
[郭靖]说: 〈瞠目结舌〉……
[谢衡]说: 洪老前辈,晚辈与家兄闲来无事,也曾依先人笔记,武林传闻,评点天下武学。我兄弟以为若说剑法,华山风老“独孤九剑”与天龙寺“六脉神剑”当可争辉;若说刀法,宁玛寺“火焰刀”伤人于无形;若说指法,少林“无相劫指”和大理段氏“一阳指”并驾齐驱;若说轻功,少林寺“一苇渡江”和逍遥派“凌波微步”无出其右;若说暗器,听闻日月教东方不败神功大成,葵花神针足可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
[洪七公]说: 嘿嘿,你兄弟能有这番见识,也算得家学渊博,不过比起故老相传天下三大神功,九阴九阳易筋经,这些外门功法又算得甚么?
[谢衡]说: 正是“九阴九阳惊俗世,天下无敌易筋经”,内力为本,招式为末,听闻当年华山论剑,东邪北丐南帝西毒,四大高手绝妙招式层出不穷,可还不是被重阳真人一路以拙胜巧的先天功,将《九阴真经》得去了么?
[丘处机]说: 〈捋须微笑〉正是如此。东邪的弹指神通,西毒的蛤蟆功,南帝的一阳指,北丐的降龙十八掌,招式可谓千幻万变,但先师重阳真人,凭着先天功修习大成至“乾坤无极”之境,以拙胜巧,以静制动,尽败东南西北四绝,成就“中神通”之名,也奠定本派玄门正宗武学从此威震天下的根基。
[洪七公]说: 那时老叫花的降龙十八掌尚未大成,威力最大的三掌还失传了,老叫花这些年废了好大心力,又和汪兄弟,史兄弟,还有乔峰这小子切磋琢磨,才算将它们一一补齐,威力更胜先人。我回思当日论剑情形,虽是输得心服口服,可不能用这路完整的降龙掌法和重阳真人过招,终究是生平一大憾事啊。〈长叹一声,不胜唏嘘〉
[谢衡]说: 武功是人使的,归根结底强的不是武功,而是人。晚辈与家兄论及天下掌法,皆以为降龙十八掌掌力刚猛雄浑,可谓天下第一,可也是要由洪老前辈和乔帮主这等大英雄大豪杰使来,才有无匹威力。莫看我这位郭大哥为人质朴,其实他骨骼精奇,潜能无尽,专注力更是万中无一,他若有幸得传这路降龙掌法,将来成就算及不上您老人家,也未见得就比乔帮主差了。
[洪七公]说: 〈连连摇头〉嘿,你这娃娃一肚子都是心窍,却是跟谁学的?原本教这傻小子一招两式,原也不打紧,可降龙十八掌却是万万不能。这老叫花的压箱底本事教给了他,那他岂不成了我老人家的弟子了?不成不成,万万不能。
[谢衡]说: 据在下所知,乔帮主是汪剑通汪帮主的弟子。汪帮主是您的师弟,论武功论威名,更是远不及您老人家。可他的徒弟如此英雄了得,这比起收徒弟的本事,岂不是大大胜过了您?晚辈窃为七公老前辈不值。习武之人,年岁见长,却无衣钵传人,但凡看到良才美质,便如老饕甫遇美食,酒鬼乍见醇醪,岂有错过之理?
[洪七公]说: 〈看看【谢衡】、看看【郭靖】,神色犹疑〉哎,这傻小子要是有你这家伙一半的机灵劲,老叫花又怎能放过?武功练得再好,人却痴傻蠢笨,便如那老顽童周伯通一般,还拖累……哎,又有何用?
[郭靖]说: 老顽童周伯通又是什么人啊?
[丘处机]说: 靖儿!〈面露惭色,向【洪七公】深深一揖〉周师叔失踪多年,我等晚辈都好生挂念,不知洪前辈可知他的下落?企盼告知。
[洪七公]说: 我也是在你师父驾鹤登仙那年,遇见段皇爷,听说了大理的事,你那师叔之后去了哪,我怎知道?〈带着两分鄙夷〉可见习武之人,武功要紧,人也得聪明懂事理。你们全真七子,还有东邪西毒南帝的徒弟个个成材,到时却指着这傻小子的鼻子笑话我,说我怎么收了这么个傻徒弟,那我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柯镇恶]说: 〈忍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冷笑一声〉哼,慕容公子好意,心领了,不必再言,什么南帝北丐、东邪西毒,号称中原五绝,当真便了不起么?既然洪老帮主这般看不上我们江南七怪的徒弟,那也不劳大驾,请自便就是。
[洪七公]说: 〈脸色微冷〉你是“飞天蝙蝠”柯镇恶?你们这般一唱一和,倒弄得像是老叫花不懂江湖规矩一般。〈长笑一声〉哈哈哈,果然请将不如激将。哼,姓郭的傻小子,你想不想学老叫花的武功?
[谢衡]说: 〈嘴角微动,传音如密〉「郭大哥,九指神丐武功盖世,一诺千金,他的降龙掌法更如为你量身打造。我好容易说动了他,你若能学得一招半式,都是莫大机缘,万不可轻易错过。」
[郭靖]说: 〈想也不想,摇了摇头〉我学好武功也只是为了讨师父们高兴,既然大师父不许我学,那这位老前辈武功再高,我也不学。
[洪七公]说: 〈乐呵呵〉还真是榆木脑袋开不了窍。傻小子,是你自己不学,可怪不得老叫花了!——各位请了,老叫花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