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长篇连载·李跃峰】沙苑子（40）——苏青云过继承香火 李小牛替爹扛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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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苏青云过继承香火 李小牛替爹扛长工
王鹏举和王若愚父子如驭春风，很快就到了王若愚的坟地。
王鹏举跺了跺脚，坟旁的地面就升起一股青烟，瞬间就化成了土地爷。
“你们来了。我在此恭候多时了。”土地爷从腰间取下酒葫芦，喝了一口，嘻嘻哈哈地道。
王鹏举父子微笑着，给土地爷拱了拱手，道：“有劳！有劳！”
“恭喜王公子。你很快就能和你的心上人见面了。”土地爷拿着酒葫芦，笑着道。
“若若，你一定要牢记上天安排给你的重任啊。那可是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幸福和安康啊。”王鹏举郑重地道。
“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遵循天道，为天下苍生奉献出我的一切智慧和生命的。”王若愚也严肃地道。
“土地爷，那咱们开始吧？”王鹏举道。
“王公子，准备好了没有？”土地爷望着王若愚严肃地道。
“好了。开始吧。”王若愚朗声道。然后就盘腿坐在了坟前，双手互叠，置于腹前。眼观鼻，鼻观心，进入涅盘境地。
土地爷从腰间取下一个灰色的小口袋，从里面取出一枚桃核，扔向王若愚的坟墓顶端。然后饮了一口酒，喷向桃核。念念有词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一连三遍。然后又噙了一口酒，喷向桃核。
与此同时，王鹏举在王若愚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然后向前慢慢地挥了一下手。
于是，王若愚瞬间便化成了一缕青烟，袅袅地从桃核处飘入了坟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土地爷又念了三遍咒语。念完，大声道：“起！”
那枚桃核竟然慢慢发芽了，成长了，不一会儿，就长成了一棵没有枝叶的桃树。
“王公子，你在此耐心等待你的心上人吧。我走了。”瞬间，土地爷就又化为青烟，遁入了地下。
王鹏举望着土地爷遁地的地方拱了拱手，感激地道：“土地爷。谢谢你。慢走。”然后深情地望了一眼桃树，就甩开大袖，飘然而去。
秀才娘子、菊霞和莫愁在樱桃沟待了三天就受不了了。虽然菊荷和神仙兄妹一再挽留也阻挡不住她们要回家的心。无奈之下，菊荷只好道：“娘，那你再多呆些时日吧。菊霞姐姐和莫愁因为家里有事，离不开，就让他们先回去吧。咱家里现在也没谁了，你回去了还不是一个人，还不如就留在山上，和我们一起生活吧。再说了，在这里还能时不时见到我爹爹。”
秀才娘子道：“我受不了你们这里的僻背，如果你忙去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现在你姐姐还没有答应把青云过继给若愚，但我起码还能和莫愁她娘，你桃花大婶、柳枝姐姐她们拉拉家常，总比你们这里热闹多了。我必须和你姐姐、莫愁一起回去。”
无奈之下，菊荷终于答应了她们的请求，就准备了樱桃、仙桃、人参果等许多仙果给她们装进篮子里，让她们带回去吃。
第四天一早，山菊拿出一根拐杖，让秀才娘子她们娘儿三个骑上，嘱咐她们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睁眼。然后轻喝一声起，那根拐杖就化作了一条神龙，带着她们升天而去，很快就降落在了菊荷家的院子里。这时，山菊轻声道：“好了，睁开眼睛吧。”她们娘儿三个这才睁开眼睛。她们好奇地望着干净的院落，晕晕乎乎，不知所措。当她们明白过来，再找山菊答谢时，山菊已经化作清风没有了踪影。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新年的序幕拉开了。
腊月二十二这天，苏青云的爹苏秀才一早就牵了匹毛驴来王若愚家接菊霞和苏青云回家过年。王菊霞很不忍秀才娘子一个人在家，就把娘的提议给苏秀才说了。苏秀才一口答应了。这是多么难得的好事啊。于是，吃过早饭后，王菊霞就骑着毛驴，苏秀才牵着，回了自己的家。而苏青云则正式改名为王青云留了下来。
要过年了，不仅要打扫卫生还要杀猪宰羊杀鸡，购买各种食材和布料，忙得每家老老少少都要团团转。
腊月二十三一早，王青云就给奶奶告诉了一声，向吊庄去了。他想要老李帮忙把屋里的所有家具抬出来，再认真打扫，然后又一一抬进去摆好。这是一个人难以完成的艰巨的工作。
按照估算，老李应该在腊月十六，最迟也应该在腊月二十回家的。可是，从腊月十六到现在，王青云几乎每天都要到吊庄跑一次，但每次见到的都是孤独的黄黄寂寞地守护着上了锁的房门。
这是一个难得好天气。天空碧蓝碧蓝的，就像用水洗过的一样，没有一丝云彩。太阳缓慢地爬升着，朗照着沙苑的一草一木。没有一丝风。路边的树木、干枯的蒿草都显得懒洋洋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煦。只有那些不知疲倦的鸟儿们还在欢快地叫着，从这棵树的树枝飞到那棵树上，互相聊聊闲天，然后又滑到地上，一蹦一跳地啄食着掉在地上的草籽。不知那里钻出来了一只野兔，也在悠闲地咀嚼着田地里的干草。一只在围绕沙梁盘旋着的在小路上散步的黑狗看见了，狂吠着扑了上去。它那里是野兔的对手啊，还没等它冲到跟前，野兔已经如离弦之箭，瞬间便没有了踪影，气得沮丧的黑狗只有冲着离去的野兔的方向狂吠而已。看着这有趣而美丽的景象，王青云会心地笑了。
绕过一座沙梁，前面宽阔的麦田就是王家的土地。远远地就能看见吊庄的房屋和屋前的水车架子。也许是嗅到了主人的味道，黄黄欢叫着飞奔而来，它的身后扬起了一条灰黄的尘带。不一会儿，它就跑到了王青云的身边，围绕着王青云转来转去，兴奋地摇晃着尾巴。
王青云拍了拍黄黄的头顶，凝视着远方的吊庄。
黄黄很快就猜到了主人的心思，马上欢叫着向前跑去。
吊庄的各个房门依然上着锁。檐前的台阶上堆积了印满小鸟爪痕和狗爪的厚厚的沙土和树叶草叶。
黄黄祈求似地用嘴蹭着王青云的袍脚，哀怜般地低吟着。
王青云弯下腰轻轻地抚摸着黄黄头顶的毛发，向四周寻望着。
西面沙梁上的树林里哗哗哗地冲起一群小鸟，滑向了王家绿油油的麦田。
王青云失望地站起身向回走去。但刚刚走到水车旁时，黄黄就欢叫着向腾起那群鸟儿的沙梁跑去。
黄黄怎么了？
王青云站住脚，向沙梁方向呆呆地望了一眼。
沙梁前只有绿油油的麦田。
王青云背了手，继续前行。
王青云刚刚走出麦田，踏上蜿蜒的沙土小路，黄黄就又跑了过来，拦在王青云的前面左跳右蹦。
“去去去，我还有事呢。小年了，要打扫卫生的。快回去，等忙完了我给你送肉骨头吃。”王青云挥着手，不耐烦地道。
可黄黄就是不走。它不依不饶地拦在王青云的前面，就是不让路。
王庆云只好绕过黄黄，继续前行。
可黄黄却又跑了上来。这次干脆直接咬住王青云的袍脚，向后使劲地拉着。
王青云知道有异，就随着黄黄向沙梁方向走去。
黄黄带着王青云穿过麦田，绕过沙坑，顺着满是荆棘和枯草的小径，来到了沙梁下面。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老人趴在地上。
老人抬起头来，一双浑浊的眼睛不转睛地望着王青云。
“少东家！我……”老人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这个人正是老李。
“老李爷爷，你这是怎么了？”王青云惊恐地道。
“我……我……”老李突然晕厥了过去。
王青云伏下身子，拉起老李，转过身，把老李背起来，向吊庄快步奔去。到了吊庄，他把老李放下，从门下面掏出钥匙，打开门，又把老李背进房间，放到炕上，让老李躺好。然后在灶膛里生起火，烧了开水，用两只碗倒凉，喂老李喝下。
喝了一碗温水，老李精神了许多。他给王青云叙说了事情的经过，听得王青云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愤怒不已。原来，老李被弱狗无意间刨开沙土之后，就慢慢清醒了。他知道刘耀宗杀人不眨眼，就不敢往人群里去。白天，他藏在树林里，晚上才往家里赶。因为饥饿，加之身上有伤，他行走缓慢。每天饿了，就嚼嚼麦苗，甚至麻雀蛋。渴了，就到沙湖边喝点湖水。就这样挣扎着回到了家。
王青云听罢，赶紧又给老李做了一碗馍糊（面汤）煮馍，喂老李慢慢吃下。随后又跑回村子，请东方真人悄悄地来到吊庄给老李诊了病。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就开了副药，王青云取来亲自给煎了，喂着他一勺一勺喝了，这才和李真人一起回了村子。
回到家，王青云给秀才娘子详说了老李的事，道：“奶奶，我看老李爷爷很孤单的。这次，他是因为为咱们王家讨说法才被刘耀宗害得差点死了。再说，他也为咱们王家劳累了大半辈子了，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为我老李爷爷看好病并养老送终啊”
如果是以前，秀才娘子肯定是不会答应这个提议的。但自从随着菊荷进了樱桃峪，和王鹏举、王若愚、神仙兄妹等神仙相处多日之后，她对人生以及人间的物质和金钱有了更为明晰的看法。于是，她道：“行。你看着办。另外，从咱们的土地里给他再拨五亩地，作为他养家和养老的土地。如果他愿意的话，咱们把他儿子小牛请来，继续替咱家养牛种地。不过，报酬要比从前给他的再适当提提。你看怎么样？”
王青云听后大喜过望，马上跑去吊庄给老李说去了。第二天，李小牛就带着铺盖来到了王家，开始代替父亲继续做王家的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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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跃峰，笔名（网名）山野俗人，陕西省大荔县人，“吃在大荔”和“大荔文学”主编，曾在国家各级报刊发表作品，获省级以上奖励多次。其中，中篇小说《梁燕妮》于2010年获得了首届全国“铜锣湾”杯“孝问苍生”孝文化征文大赛二等奖，栏目剧《咱们村的监委会》获得了2011年全国廉政短剧大赛铜奖，短篇小说《书怨》获得了2009陕西省首届“益秦”杯“与法同行”征文大赛优秀奖。著有长篇小说《追逃》、《蝉变》及《沙苑传奇》三部，中短篇小说数部，散文百篇，诗歌几百首。
总编：夏春晓
副总编：邢根民
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主办单位：大荔县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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