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良春治疗胃肠病都用什么药?

胃肠病证药
苦参性苦寒沉降,调心律,抗菌止痢
急性菌痢,症见痢下赤白、发热腹痛、里急后重,湿热壅滞,苦参香连丸降低心肌收缩力、减慢心搏、延缓房性传导以及自律性等作用;心律不齐用量大,约15-20克。
用于湿疹,配赤芍、丹皮、紫草、黄柏、土茯苓、蝉衣、白鲜皮、徐长卿、甘草;渗出物多,甚至黄水淋漓,加苍术、苡仁;食鱼虾海鲜而发者加苏叶、芦根;无渗出物,干燥者加生地;用于外阴湿痒,配黄柏、紫草、白芷、蛇床子、威灵仙、白矾、花椒、防风、生艾叶、雄黄作浸洗剂,日一次,10分钟,用于梦遗,湿热相火,上扰心君,心君不宁,下扰精室,精关难固;用于乳糜尿,初起配煅白螺丝壳、牡蛎、半夏、葛根、柴胡、黄柏(孙一奎—赤水玄珠医案—端本丸);病久脾肾两亏,配芡实、金樱子、石菖蒲、萆薢、益智仁、山药、熟地、山萸肉。
生栀子为主治疗胰腺炎有特效
配生大黄、蒲公英、郁金、败酱草、生苡仁、桃仁;痛甚加延胡、赤白芍;胀甚加广木香、枳壳、厚朴;呕加半夏、生姜(禁食者可作点滴灌肠)。
人参、五灵脂同用效佳而无弊
慢性萎缩性胃炎,安胃散,莪术50g、红参45g(党参)、生黄芪、怀山药、蒲公英、枸杞子各90g、鸡内金、炮刺猬皮、生蒲黄、五灵脂、徐长卿各60g、炮山甲、玉蝴蝶、凤凰衣各45g、甘草30g,共研极细末,4克,日三次,饭前服(病理报告有肠上皮化生或不典型增生者亦有显著作用),阴虚加生地、麦冬、白芍,阳虚加炒白术、荜茇、良姜。
甘松醒脾、解郁安神
脾胃病要药,行滞配香附、乌药、砂仁、藿香、莪术,温中配肉桂、干姜。胸襟拂逆,肝失条达,自觉腹内有气冲逆,胸闷如窒,或妇女经期乳胀,喜太息,无端悲伤流泪者,常用甘松,一般6—12克,汤剂后下。
黄芪配莪术治慢性胃疾,消癥瘕积聚
妇科,理冲汤,黄芪、党参配三棱、莪术。黄芪20—30g、莪术6—10g,治疗慢性萎缩性胃炎、消化性溃疡、肝脾肿大及肝或胰癌肿。黄芪、党参、太子参、莪术15、当归、桃仁、红花、地蟞虫,解毒消癥配参三七、虎杖、蛇舌草、蜈蚣。
茅苍术升清气、除瘕囊
脾胃,燥湿健脾、解郁辟秽。胃下垂,每以20克泡茶饮,久服无伤阴之弊,助脾散精。
白头翁功效探析
白头翁,味苦性寒,入大肠、肝、胃经。具有清热、凉血、解毒作用,为治疗热毒血痢之要药。方书载其能治疗齿痛、血痔,均与其能清泄胃肠邪热攸关。若齿痛系虚火为患,或痔疮出血已久,症见气不摄血者,此品即不相宜。
以白头翁为主组成的方剂,最著名的当推白头翁汤(白头翁、黄连、黄柏、秦皮),此方用治热毒痢疾,确有奇功,历代延用不衰。《金匮要略》治“产后下利虚极”,立“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实为治疗阴虚热痢之滥觞。苦能坚肠,寒可清热,为热痢所必需;但苦味有化燥之嫌;草、胶甘润,能养血润燥,以缓痢下之艰涩,为虚证所当投,但有留邪之弊;苦甘化合,润燥得宜,相须为用,方意美善,对后人启迪良多。
《伤寒论》云:白头翁汤治“热利下重”,治疗热利,其义甚明,而治下重之理,则引起历代医家探索之兴味,此汤列入《伤寒论》“厥阴篇”,寓意良深。痢之病位虽然在肠道,但与肝火下迫有关,惟使肝火戕敛,郁勃之性得以升达,斯下重方除。张山雷《本草正义》论白头翁:“向来说者皆谓苦泄导滞,专以下行为天职,且有苦能坚骨、寒能凉骨之语,惟今何廉臣著《实验药物学》,独谓其气质轻清,为升散肠胃郁火之良药。……味苦又薄,合于经文轻清发散为阳之旨,其主热毒滞下,虽曰苦固能泄,而升举脾胃清气,使不陷下,则里急后重皆除,确是此药之实在真谛。何翁此论,洵有特别见解。”此论清新,耐人寻味。考白头翁“升散肠胃郁火”之说,唐容川氏亦有阐发,其在《本草问答》中云:“白头翁,无风独摇,有风不动,色白有毛,凡毛皆得风气,又采于秋月,得金木交合之气,故能熄风。从肺金以达风木之气,使木不侮土是也,故功在升举后重,而止痢疾。”又谓:“白头翁所以治下痢后重者,升散郁结故也。”唐、何二贤之论,竞相仿佛,白头翁在苦泄之中寓有升散之意,是其不同于其他苦寒沉降之品之处。本草中有载其味苦辛者,其“辛”只能从其有升散之功来理解,不少本草学专著还载其能治“瘰疬”,并有“明目”之功,可从其有清肝达郁的作用来理解,若拘于苦寒清热解毒,其义殆不可通。但此物毕竟以苦泄为主,所以张山雷又说白头翁“但终是苦泄宣通一路,不能竟以升散郁火四字简直言之,与升麻、柴胡作一例看耳”。
根据朱老经验,白头翁不仅可用于急性热痢,亦可用于慢性痢疾及慢性肠炎。如脾气亏虚,肠间湿热未清,症见下痢缠绵不愈,泻下夹有黄色粘冻,腹中隐痛,倦怠乏力,纳谷不馨,食后脘闷腹胀,舌边有齿印,苔薄腻,脉濡滑,常予太子参、山药、扁豆、茯苓补脾益气;白头翁、白槿花、山楂清肠化滞;白芍、木香、青皮抑木镇痛;桔梗、枳壳调理升降;再随症加减,常服可获根治。
凡肝火下迫,湿热下注之带下,可选用白头翁,取其既能清热燥湿,又有升散郁火之功。其见症以带下黄白,连绵不断,质稠粘,有腥味,小溲短赤为特征,伴见性急易怒,腰际酸楚,少腹隐痛,妇检多为宫颈炎。朱老常以白头翁汤去黄连,加苡仁、山药、莲子肉、樗白皮等益脾固带;牡蛎、白芍平肝潜阳,效果较佳。
蒲公英应用琐谈
薄公英遍地皆有,寻常易得,而其功用颇为神奇。本品味甘苦,性寒,能化热毒,擅疗疔疮、恶肿、结核,又能疗喉痹肿痛,并可利尿通淋,种种治效,难以尽述。朱老对本品的应用另具手眼,择其数端,简介于后。
(1)清胃定痛
前辈医家对蒲公英能治胃脘作痛早有认识,如清代王洪绪《外科证治全生集》载:本品“炙脆存性,火酒送服,疗胃脘痛”,其效甚佳,当是实践经验之总结。从蒲公英之性味分析,其所主之胃痛,当属热痛之类,而王氏之应用,既炙脆存性,又送服以火酒,则其寒性已去,只存其定痛之用了,王氏可谓善用蒲公英者矣!近贤章次公先生治胃溃疡病,具小建中汤证者,恒以此汤加入蒲公英30克,疗效甚高。这一配伍方法,乍看似属温凉杂凑,不知章先生既重视整体,又针对此病之胃粘膜充血、水肿、溃疡之局部病灶,而拟定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处方也。其立法制方之妙,匪夷所思矣。朱老总结了前人的经验,根据切身的体会,认为:“蒲公英的镇痛作用不仅在于它能清胃,还在于它能消瘀,凡胃脘因瘀热作痛,用其最为相宜。而胃溃疡之疼痛,配合养胃之品,又可奏养胃消瘀、镇痛医疡之功。如能选用其根,晒干研末吞服,效尤佳良。”
一王姓女,37岁,教师。夙患胃脘痛,此次发作已3日,自觉痛如火灼,嘈杂易饥,口干口苦,大便干结,小溲近黄,前医误予辛香止痛之品,药后疼痛有增无已,苔薄黄,脉弦。此火热作痛也,当予清胃定痛之剂。药用:
蒲公英30克,赤芍12克,生甘草5克,清宁丸4克(吞)。
药后大便畅行,脘痛顿挫,善后调治而愈。
(2)消痈散肿
蒲公英为治疗痈疡之佳品,尤擅治乳痈。乳痈一证,妇女在哺乳期易于罹患,多系情怀不适,胃热熏蒸,乳汁排泄不畅、郁结而成。由于乳头属肝,乳房属胃,而蒲公英专入肝、胃二经,具有消肿散结之能,故治此证效著。朱老经验,使用蒲公英治乳痈,宜辅以理气散结之品,可以提高疗效。常用蒲公英(30—60克),配合陈皮(10—15克)、生甘草(5—10克)为基本方,红肿焮痛加漏芦、天花粉;乳汁排泄不畅加王不留行、白蒺藜;局部硬结较甚加炮甲片、皂角刺。均以黄酒为引,其效历历可稽。
(3)排脓治痢
痢疾一证,好发于夏秋之交,多因湿热积滞蕴结肠中,阻遏气血之运行,化为脓血下注所致。故清化湿热、行气导滞之法最为常用。朱老用蒲公英治湿热痢初起有良效,其义有二:一者本品具清热解毒作用,能清解肠中血分之毒热;二者本品有缓下作用,能解除下痢之后重。约言之,功擅解毒排脓故也。凡湿热邪毒交阻,痢下红白如脓,后重不爽者,在清肠治痢方中,加用蒲公英(一般用30克,鲜者其功尤胜,但需用至60克),可以顿挫病势,进而缩短疗程。
王姓男,27岁,工人。先染时邪,继又恣啖荤腥,遂寒热交作,身痛无汗,下痢红白粘冻,日十余行,腹中疴痛,里急后重,脉浮滑,舌苔薄黄根腻。病甫二日,当疏肌达邪,清肠解毒兼进。处方:
葛根12克,荆芥、防风各6克,苦桔梗、炒枳壳、生甘草各5克,杭白芍、焦楂肉各15克,蒲公英30克。
二服而热退身和,下痢日仅三四行,仍予原方出入,调理而安。
(4)清肝达郁
蒲公英除有清肝泻火作用外,并能“达肝郁”。证诸前贤,朱丹溪《本草衍义补遗》指出:本品能“散滞气”,已隐然有达郁之意矣!盖蒲公英花发甚早,得春初少阳之气,所以饶有生发之性,与苦寒沉降之品有间。清肝兼可达郁,此蒲公英之长也。朱老进而指出:“凡肝寒而郁者,宜用桂枝;肝热而郁者,宜用蒲公英,临证不可误也。”各种肝炎患者,症见肝经郁热征象,可随症选加蒲公英。本品除清肝外,又能利胆,故朱老常用其治疗胆囊炎。胆囊炎急性发作,以“胆胀”而痛为主症,尽管临床表现不一,究其病机,总缘气滞、郁火、湿痰、瘀血互阻,以致胆失通降也。恒以化痰行瘀、利胆散结为治疗大法,此所以宜选用蒲公英也。
一苏姓女,39岁,工人。夙患胆囊炎,一周来,右胁胀痛甚剧,牵及右肩亦痛,午后低热,口干口苦,胸闷嗳气,纳少神疲,间有粘痰上泛,大便干结,恒三四日始行,舌尖红、苔薄黄,脉弦滑。此痰热夹瘀互阻,胆失通降。其午后低热,亦痰热久郁伤阴之故。遂予:
蒲公英20克,茵陈、川石斛各15克,决明子、黛蛤散(布包)、丹参各12克,黄郁金、茜草根各10克。
连进5剂,胁痛大减,低热亦退,纳谷渐增,仍予原方调理二十余剂而安。
莱菔子功用三辨
(1)辨莱菔子非冲墙倒壁之品
莱菔子,即萝卜子,为下气、消痰、消食药。韩懋《韩氏医通》用莱菔子配伍苏子、芥子组方,名三子养亲汤,治老人咳嗽多痰;朱丹溪《丹溪心法》用莱菔子配伍山楂、神曲、半夏、茯苓、陈皮、连翘,名保和丸,治食积,皆为名方。唯丹溪指出:“莱菔子治痰,有推墙倒壁之功。”朱老认为未免过甚其辞,不足为训。盖莱菔为寻常菜蔬,其子虽辛味过于根,只不过下气之功用稍强而已,何得以“推墙倒壁”目之!附会者则以气虚人不可用,良药之功,几为其所泯,不亦冤哉?朱老指出,善识莱菔子者,当推张锡纯氏。《医学衷中参西录》云其“乃化气之品,非破气之品”,“盖凡理气之药,单服久服,未有不伤气者,而莱菔子炒熟为末,每饭后移时服钱许,借以消食顺气,反不伤气”。转思《韩氏医通》三子养亲汤亦用三子微炒,一击碎,谓代茶水啜用。“推墙倒壁”云乎哉!朱老治痰喘,如急、慢性支气管炎、肺炎、百日咳等,常用此味,一方面是依据传统用法,莱菔子善行气,气顺则痰降,咳喘自安;另一方面是据现代药理研究,证明莱菔子含抗菌物质——莱菔素,对肺炎球菌、葡萄球菌、大肠杆菌、链球菌等均有一定抑制作用。临床用之,颇能应手。此亦吾师融新旧学理于一炉,以追求疗效的学术思想之一斑。
(2)辨莱菔子生升熟降之不确
前人又谓莱菔子生用性升,炒用性降,朱老认为,此说又确又不确。生莱菔子味辛较甚,故生擂之水吞服后探吐,可吐风痰、毒物、饮食,此谓之升犹可。而治肺炎、气管炎、痢疾里急后重、腹胀、食积等,亦屡用生者入汤剂之中而效,岂可谓之升乎?至于何以用生者不用熟者?以莱菔素即含在莱菔子油中,经炒焙之后,其作用即削弱故也。
(3)辨人参与莱菔子并用无妨
又有谓人参补气,莱菔子破气,故服人参不宜同时服食萝卜及莱菔子者。朱老指出:此庸浅之见,不可从。人参补气,而补益药何止人参;莱菔子善消,而消伐药又何止此一味!即二者同用,也无非补消兼施之理,仲景之枳术汤,就以枳实、白术同用;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即以人参、甘草与厚朴、半夏同用,同一理也。《本草新编》说得好:“或问萝卜子专解人参,一用萝卜子则人参无益矣,此不知萝卜子而并不知人参者也。人参得萝卜子,其功更神,盖人参补气,骤服气必难受,得萝卜子以行其气,则气平而易受。”张锡纯也说服莱菔子“能多进饮食,气分自得其养”。若用以行气开郁,正需要“参、芪、术诸药佐之”。可见二者不能同用之说不能成立。
马齿苋清热活血
马齿苋酸寒无毒,以其叶绿、梗赤、花黄、根白、子黑,故又有“五行草”之称。早在唐宋时期,即用以治疗小儿疳痢(《食疗本草》)、赤痢(《太平圣惠方》),近人用马齿苋预防和治疗细菌性痢疾、肠炎以及小儿单纯性腹泻,疗效颇佳,而其所以有效之故,却少见论述。朱老认为:马齿苋除擅解毒外,兼具清热活血之长,菌痢、肠炎,属于中医湿热痢的范畴,湿热之邪,聚于肠道,气血壅遏不通,故症见腹痛、里急后重、便下赤白。马齿苋既能清热解毒,又能凉血活血,且其性滑利,滑则能通,以缓滞下之苦,正与湿热痢病机相契合,故用之往往有效。反之,脾胃虚寒之泄泻、久痢,用之则其效不佳。
马齿苋之功,并不专在治湿热痢一隅,举凡实热便秘、热淋、血淋(急性肾盂肾炎)、肠痈(急性阑尾炎及腹腔脓肿)、丹毒、疮肿、瘰疬、妇女湿热带下以及消化系恶性肿瘤等疾病,均可用之。此药内服、外治咸宜,外科之丹毒、疮疡、湿疹、肛周脓肿、急性乳腺炎、暑令疮疖等,用鲜药一握,洗净,捣烂外敷,干则易之(1日约6~8次),可收捷效。如同时以马齿苋为主药,作汤剂内服,其效更佳。
车某,女,32岁,工人,患右小腿丹毒,局部皮肤焮红、灼热、疼痛,手不可近。舌红,脉数。亟宜清热解毒,凉血散血。处方:
马齿苋90克,生地黄25克,丹皮10克,赤芍12克,小蓟、金银花、连翘各15克,生甘草6克。5剂,1日1剂。
外用马齿苋洗净捣烂,如泥状,敷于患处,用纱布固定,一日五六次换药,一周后即获痊愈。
朱老治疗急性肾盂肾炎,常以马齿苋为主药,伍入石韦、白花蛇舌草、滑石、生地榆、黄柏等;肠痈多用马齿苋伍入红藤、忍冬藤、赤芍、败酱草、制乳香、酒炒大黄、桃仁;急性乳腺炎常用鲜马齿苋与鲜蒲公英相伍,名之“二鲜汤”,其疗效较单用鲜蒲公英为高。
马齿苋入药,用量宜大,一般干者用30—60克,鲜者可用至200克。此药可作一般菜蔬食用,且春夏季于亭院中极易大量采集,实热便秘患者,常用马齿苋作菜,大便即通畅,并且还可防治痔疮和肛裂之疼痛出血。
生大黄推陈致新、延缓衰老
众所周知,大黄是一味攻下结毒、通利湿热之品,故《本草正义》谓其“迅速善走,直达下焦,深入血分,无坚不破,荡涤积垢,有犁庭扫穴之功”。因之世人咸目之为峻厉之剂,而不轻用之。实则大黄不仅能攻病驱邪,而且有“调中化食,安和五脏”(《本经》)之功。朱老以其亲身之体验,认为大黄确有推陈致新,延缓衰老,降低胆固醇、甘油三酯及利胆消石之功。朱老过去一度血脂偏高,同时伴有冠心及慢性胆囊炎、胆结石症,由于经常交替服用脾约麻仁丸和青宁丸,保持大便通畅,所以血脂一直正常,冠心病稳定,同时,精力充沛,看不出是耄耋之人,机体衰老现象,似乎有所延缓。临床以之施治有关患者,确收推陈致新,延缓衰老之功。兹举其应用大黄之经验数则如下:
(1)利胆消石
朱老治疗急慢性胆囊炎及胆结石症在辨证施治原则下,始终坚持加用大黄,其剂量视症情缓急而酌定轻重,急、实者重用20—40克,缓、虚者则用5—10克,或用青宁丸,每次3—5克,每日1次。以保持大便通畅为度,有泄化湿热、利胆消石之功。恒与柴胡、郁金、蒲公英、黄芩等伍用。
孙某,女,42岁,干部。宿有慢性胆囊炎合并胆石症,经常发作,作则寒战高热,右胁放射至肩背部疼痛,呕吐,汗多。苔黄腻,质红,脉数。此湿热蕴于胆经,郁遏不泄之证,亟予清泄利胆之品。
生大黄20克,柴胡、姜半夏各10克,炒黄芩15克,广郁金、蒲公英、金钱草各30克,芒硝(分冲)4克,甘草6克。2剂。
二诊:药后得畅泄数行,寒热、疼痛显著缓解,自觉较适,前法损益。
上方大黄改用10克,柴胡改为4克,黄芩减为5克,余同前。续服4剂而临床痊愈。
继以青宁丸,每次2克,1日2次以巩固之。迄今观察半年余,未见发作,B超复查,结石影已见缩小,胆囊毛波已由( )减为( )。
(2)延缓衰老
人体衰老与动脉粥样硬化有密切关系,动脉硬化又与血脂水平高低相关:因为引起动脉粥样硬化病变的胆固醇主要来源于血脂,降血脂有助于动脉粥样硬化斑块逆转。所以降低血脂水平也就成为延缓衰老的措施之一。其次,人到老年阶段,由于细胞衰老,器官功能减退,脂褐质在脑细胞中的积累,随年龄的增长而增加,脂褐质在细胞中阻碍细胞的正常生理功能,遏制细胞的正常活动,进而促进细胞死亡,促使人体衰老,直至加速死亡。因此,具有推陈致新、活血降脂作用的大黄,便是一味延缓衰老很有前途的药物。朱老通过亲身体验,证明它确实具有此作用,临床应用,获效亦同。习用青宁丸每次2克,日1—2次,或生大黄研极细末,以胶囊装盛,每次2粒,1日1—2次。一般1个月后,胆固醇、甘油三酯均有明显下降;持续服用,老年斑可逐步消退,精神振爽,思维敏捷,步履轻健,大有延缓衰老之功。但体秉脾虚者,可减小剂量。
(3)定乱致治
朱老盛赞杨栗山评价大黄之功:“人但知建良将之大勋,而不知有良相之硕德。”“苦能泻火,苦能补虚。”可谓大黄之知音。大黄善于推陈致新,降阴中之浊阴,邪去正安,定乱致治。大黄对多种原因所致之急慢性肾功能衰竭、尿毒症,均有良效,因大黄善于降低血中尿素氮及肌酐,既可内服,又可灌肠,屡用得效。
谢某,男,38岁,工人。患慢肾已年余,叠治未愈,近两月来,头昏困惫,纳呆,泛泛欲呕,晨起面浮,入暮足肿,溲少。经某院检查:尿素氮61.4毫摩尔/升(86毫克%),肌酐814.2微摩尔/升(9.2毫克%);肾图提示:两肾无功能。诊为慢肾、尿毒症。苔白腻质淡,脉虚弦。肾气衰竭,浊阴内凝,颇虑逆而上干,昏厥萌生。姑予益肾气,降浊阴。
①汤方:熟附片、姜半夏、泽兰、泽泻各10克。生黄芪、丹参、炒白术、六月雪各30克,另用益母草90克煎汤代水煎药。每日1剂,连服3剂。
②灌肠方:生大黄15克,制附片10克,蛇舌草30克,丹参20克,加水煎至150毫升,待温点滴灌肠,每日1次,连用5日,如尿素氮、肌酐下降,可休息一二日再用5日。
二诊:药后得畅便,自觉较适,尿量亦增,此佳象也,原法继进之。5剂。
三诊:症情平稳,停用灌肠,继用汤方去半夏,续服8剂。
复查尿素氮降为20.0毫摩尔/升(28毫克%),肌酐降为366.8微摩尔/升,研(3.4毫克%),改予金匮肾气丸,每晨晚各服6克;冬虫夏草研细末,每服1.5克,日2次。以巩固之。
肾功能不全、尿毒症患者,肌酐、尿素氮久久不降,病情危重,又无条件血透者,朱老每于辨治方中加用生大黄15—30克内服,灌肠方调整为生大黄、生牡蛎、蒲公英、六月雪各30克,制附片10克,丹参20克。煎取汁200毫升,点滴灌肠每日1次,直至好转。有一患者,每日内服及灌肠之大黄达85克,亦未见泄泻之象,患者甚感舒适,可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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