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遗弃的花/云卷云舒
一盆花,被同事们丢弃在卫生间。
它实在太丑了,花盆底坏了一块,倾斜地躺在一个更大的盆里。花土已经干裂,花属于多肉类,杂七杂八地乱蓬蓬伸展着,没个规矩。更难看的是,在枝干上生出无数的根须,乱麻一样向下垂着。
我认出了它,那是八年前,我离开那个办公室时候养的。于是,不忍心它被丢失,又把它抱了回来。
换了底托,剪掉多余的须穗,添土浇水。一朵朵绿莲姿态绰约,它竟然像个漂亮的盆景展现在我面前!
我在网上查了下,它原来有个好听的名字:观音莲。
把它扔掉的同事进我办公室先是一怔,随即惊呼,这是那盆要扔掉的花?
“是的,我看到它,想想我离开它8年,它都未曾死去,我就把它抱回来了。”我说。
因为岗位变动,我离开时候,这盆花没有带走,放在角落里,随它自生自灭,同事们想起来时候,会为它浇水,想不起来,就随它枯萎。神奇的是,它竟也没有停止生长、壮大。那盘曲的苍老的枝条印证着自己的经历。或承受干旱,或承受水淹,或承受烈日,或承受成长过程中营养匮乏之痛。
可是,任何一种痛,都没有影响它原有的韧性和美丽。它把更多的根须扎入土中,尽可能多地吸收营养,供养自己。
有朋友看了说,那些盘曲的枝条太难看了,剪掉,重发吧!
可是,剪掉,就等于剪掉了它8年的生长,剪掉了它8年的经历,我会有怎样的耐心,等待它下一个8年呢?实在不忍心呀!
花已经养了2个月,竟然没见新发枝条有多大变化,可想而知,它每一寸生长都经历过漫长的岁月。后来我竟然发现,它的枝条都是枯萎的叶子的遗留,每老掉一片叶子,枝条就长长一段,也就是说它是靠展开每一片叶片,向前螺旋似生长的。而团团渐次展开的叶片,又构成了一朵绿莲,真是一步一莲花呀。
观音莲,8年前,我忽略了你,放弃了你,好比被我忽略的健康,忽略的友谊,忽略的情感。而你从未弃我而去,在一个角落,默默陪伴我,往后的余生,我不会弃你而去,我要像珍爱健康一样珍爱你,像珍爱友谊一样珍爱你,像珍爱爱人一样珍爱你呀!
许我一寸光阴,还您深度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