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中国嘉德秋拍“古籍善本 金石碑帖”专场征得清代王澍、李鸿裔题跋宋明之间拓本《绍兴米帖》,版本极为稀见。目前已知公藏中,仅上海图书馆、国家图书馆、故宫博物院共藏四卷,其余未见公私著录。今季所得《绍兴米帖》为行书二卷并草书二卷,题款皆全,曾经清初碑帖鉴藏大家王澍题跋,清代中晚期何瑗玉、李鸿裔、赵烈文鉴定,近代又曾著录于张彦生《善本碑帖录》中。此本在手,诚可傲视历代各家米芾法帖之收藏。
米芾(1051 -1107),初名黻,后改芾,字元章,自署姓名米或为芊。湖北襄阳人,时人号海岳外史,又号鬻熊后人、火正后人。与蔡襄、苏轼、黄庭坚合称“宋四家”。于书法颇有造诣,擅篆、隶、楷、行、草等书体,其中成就以行书为最大。南宋以来的著名汇帖中,多数刻其法书,流播之广泛,影响之深远,在“北宋四大书家”中首屈一指。在历代众多以米芾法帖上石的丛帖中,南宋绍兴辛酉年(绍兴十一年,公元 1141年)所刻《绍兴米帖》距离米芾离世未远,此时尚能收集大量来源可靠的米芾法书真迹,因此被后世碑帖鉴藏家奉为圭臬。《绍兴米帖》又名《宋高宗刻米元章帖》,凡十卷,绍兴辛酉年(1141)南宋髙宗赵构命以内府所藏米芾墨迹摹勒上石而成。两宋书家中,以苏、黄、米、蔡为杰出,宋高宗于“二王”之外,尤垂青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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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米帖》是米芾个人作品辑刻最早的专帖,距米芾卒年仅三十余年,加之赵构又精研米芾书法,因此《绍兴米帖》也是公认的刊刻质量最高的米芾专帖。惜此帖流传未广,宋元明之际藏于内府,王澍题跋中曾谓帖石“本朝入关,废其石为柱础,所存惟《披山帖》块半石耳”。
正由于此,今《绍兴米帖》各家著录颇罕,存世极稀。目前已知公家收藏中,上海图书馆藏一册宋拓库装本第九卷;国家图书馆藏一册明拓本;故宫博物院收藏两卷徐郙旧藏本,张彦生定其为明拓本。
张彦生《善本碑帖录》记载:“又王虚舟题跋谓此石明时犹藏内府,顺治初废为阶砌,今所存只一片有半,余曾见之。此说与现存拓本合,又虚舟曾见四卷,不知此帖刻十卷。……此帖传世无全本,石何时由杭运京,无考。传世亦无翻刻。所传原石拓多是单本残册。”由此可知,张彦生所记“虚舟曾见四卷”本,便是嘉德今季此四册本。
米帖四卷,宋绍兴间奉诏勒石。元明以来石藏内府,以故流传人间者绝少。此内府宋本,尤不易得也。虚舟。本朝入关,废其石为柱础,所存惟《披山帖》块半石耳。王澍(1668-1743),字蒻林,号虚舟,亦自署二泉寓居,别号竹云。江南金坛人。绩学工文,尤以书名。康熙时以善书,特命充五经篆文馆总裁官。告归后益躭书,名播海内,摹古名拓殆遍,四体并工,于唐贤欧、褚两家,致力尤深。著有《淳化阁帖考正》、《古今法帖考》、《虚舟题跋》等。今季嘉德本为行书二卷、草书二卷,装裱为四册,共七十七开,每册均有题签“绍兴米帖”,卷一另题“宋拓四卷”。
各卷题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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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册帖首均为一行篆书标题,一、二册为“米芾行书”,三四册为“米芾草书”。每册标题的卷号均被隐去。
每册帖末有两行篆书题记:“绍兴辛酉奉圣旨摹勒上石”。
是帖第一册有并有李鸿裔过录、题记的多段关于绍兴米帖来源的考据文字,如过录王文治、潘奕隽等人题跋,并记此本与陆恭(谨亭)收藏《绍兴米帖》第二卷异同:
绍兴所刻米帖神采焕发,几与真迹无别。米书为宋代之冠,今观此册笔势神似右军,洵可宝也。丹徒王文治记于松下清斋。南宫深于颜而神韵则近二王,故有晋人高致。潘奕隽时年七十有一。陆谨亭松下清斋所藏第二卷,其卷第字未挖,计五十四版,即此卷也。从“太尹尚书龙图钧席”八行起,至“昨日少款英论”六行止,与此册符合。惟此册于“知府资政左丞钧席”十四行下阙“良款而行役相仍”十四行、“久违每深景仰”十四行、“适承尊讳”十二行,而多“中伏芾皇恐”七行、“昨日少款甚幸”八行、《同官作姻》一帖,陆谨亭帖装入此卷,与赵晋斋《法帖汇目》所载亦异。
李鸿裔在第二册卷首考证题跋,认为此册与赵晋斋《法帖汇目》中所著录的一卷绍兴米帖内容相同,应为同一卷。
仁和赵晋斋《法帖汇目》载绍兴米帖一卷,即此卷也。不言何人所藏,其卷第字亦被挖去。从“左丞钧席”七行起,至“同官左姻”六行止,与此符合。唯《闰月廿五日寓丹阳帖》阙十八行,下缺“终日对客”七行,“腊雪”十二行,“再行南山朽楸”七行,“近收顾虎头金粟坐石”四行,余俱完,与赵目合。癸酉九月香严记。钤印:李氏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