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能预知国军行动,陈老总问原因,叶飞笑答:跟我打牌就知道了

1942年夏,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决定由一师抽调电台报务和译电人员,随同何克希前往浙东建立电台,以便与延安和新四军军部联络。

当时秦基在一师师部当报务员,也被选调到浙东游击纵队,任电台报务主任。1943年,浙东部队与受国民党排挤的杂牌军第三十师的第八十八团和第八十九团一度建立统战关系,要同他们进行无线电台联络,指定由秦基负责,每天联络一次。

国军这两个团的电台发报机讯号和发报手法不变,几次电报往来后,秦基就完全掌握了他们的特征。

1943年秋,这两个团接受国民党反共顽固派的改编,成为第三战区所属的第四、第五挺进纵队,与贺钺芳的第三挺进纵队配合,准备围剿新四军浙东部队,统一战线关系乃吿破裂,电台也停止了相互联络。

但此时,秦基已完全掌握了顽军前进指挥部和第四、第五挺进纵队之间的电台联络网。他试着利用工作空隙抄收他们的密码电报,有时间还独自研究研究这些密码。

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

1943年12月1日, 秦基听得“挺四”电台向其留守老巢的电台发完一份密报后说:马上要见面,不再约定下次联络时间了。说完就关机收天线准备出发。

秦基仔细研看这份密报,译出报尾的时间和发报地点,判明“挺四”岀发的时间、地点,向上级作了报告。首长们立即调动部队 在其必经之路伏击了这股反动派,毙伤600余人,俘200余人。

正当秦基从密报中研究出一些门道,破译刚有一点眉目时, 1943年底,我军攻占章镇。电台队长颜飞带个通信员清查敌指挥所驻地,拿回来一些食品和一叠文件。大家忙着弄吃的,秦基却对这叠文件更感兴趣。

仔细翻看时,秦基发现文件中夹有5份过时电报文字底稿,他当即把这几份电稿拣出来,再看其发报时间和字数后,赶忙拿出所有抄存的密码电报核对,果然找出了能对上的5份密码电报。这就等于在顽军的密码本上打开突破口。

秦基由点到线,连猜带判,几天之后就把先抄存的密码电报翻译完了,反动派那个密码本也就随之基本破译。这是秦基破译敌军的第一个密码本,它是国民党军第三战区发给前进指挥部及其所属各部间专用的。

根据当时破译情况判断,这应该是一本两百多页的五码特别编制本。通常电报都是四码一组,它因超过一百页,有两万个单字和复语,所以要五码一组才能容纳。

一开始就遇到这样髙难度的一个密码本,对于当时尚无经验的秦基来说,要破译它本来就是非常伤脑筋的。幸好颜飞弄来这几份电报文字稿,又凑巧这几份电稿译成的密码秦基都预先抄存。

没多久,这就派上了用场,秦基破译出顽军前进指挥部一份紧急电报,命令各部分路合击浙东纵队。秦基译出后就赶忙送交首长。他们正在吃早饭,立即放下碗筷看电文。

1945年浙东纵队与被救美军飞行员合影,右二为浙东纵队政委谭启龙

因为是刚破译的密码,电文译得还不完整,特别是地名,没有地图核对就破译不出来。首长当即拿来五万分之一地图,亲自查找地名,校正和补足了电文。然后要秦基一起坐下吃早饭,吃的是浙东水磨米粉圆子,一面吃一面高兴地对他说:“秦基同志,这太好了!你不要搞通报台了,专门搞密码破译吧!再找两个报务员帮助你抄报。”并且给了秦基一份地图专用。

秦基就此正式投身于技术侦察事业,开创了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的无线电技术侦察工作,代号为“二台”。这在当时我军中相当于旅的同级部队中是独有的。

这个密本基本破译后,随着译出的电报增多,不但密本的字 语日益充实,更重要的是使秦基掌握了敌方密码编制的一般规律,能直接破译第三战区各路国军内部使用的密本。

后来,国民党军第三战区曾几次更换密本,也都逐个被秦基迅速破译。以后他们又密上加密,也都难不住秦基。

抗日战争胜利后,浙东部队北撤到苏北涟水集中后,整编成立新四军第一纵队第三旅。秦基调到第一纵队司令部通报台当队长。

1946年6月,全面内战即将全面爆发。纵队叶飞司令员和赖传珠政委以及纵队副政委的谭启龙,都是深知无线电技术侦察的有心人,他们决意建立纵队自己的无线电技术侦察手段。

经谭副政委推荐,叶飞调秦基专门搞技术侦察,定代号为“五台”。”五台”归纵队首长直接领导,破译出密息情报后直接向纵队首长报告。

接受这个特殊任务后,秦基就开始动手准备,从三科要来几台当时电台通用的老式收报机,日夜苦钻,研破徐州绥靖公署国军各部的密码。

1946年10月初,徐州蒋军开始向大举进犯根据地,其电台均使用现代化美式报话两用机,既可通报又可通话,使用起来既快速又便利,我军老式三灯收报机侦听蒋军现代化美式报话机,很不适用。

这时,秦基想起谭副政委在浙东时就有一台听新闻用的美式微型报话两用收讯机,秦基把情况一说,谭副政委立即将它交给秦基使用。

谭副政委给秦基的这部微型轻便报话两用收讯机,是1945年初美国飞行员被浙东游击纵队救援后所赠送的,它只有一块砖大,是美军谍报电台专用机,还配有小耳机和小喇叭,比当时蒋军所装备的更先进。秦基常把它挂在身上,电池放在马袋里,即使骑马行军时也能侦听到近距离的敌台。

1946年10月底,鲁南敌全线出动,企图经向城、兰陵东犯 临沂。唯恐我军反击,行动谨慎小心,昼进夜宿,三天仅推进7 公里。但兵力已分散,中间整编第七十七师较为突出。我军决予反击。

此战秦基完全掌握了该敌各团的作战动态,但因叶司令员在山顶指挥,秦基在山下村庄里,通信员送一次情报来回要一个小时,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前一情报刚送出,新的情况又来了。特别是最后敌准备撤逃的情报送达时,敌已利用夜幕暗中脱逃。

战斗结束后,叶飞主动提出:“我要靠你打胜仗,以后你要紧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从此,秦基就在叶飞的直接领导下,行军作战都不离左右。

作战时,战场上的纵队指挥所内,一边是作战参谋守着有线电话机,另一边是秦基守着无线报话机。这样,一方面使秦基能够随时了解指挥员的意图和我方作战情况,及时搜索最需要的敌情;另一方面,叶飞得以随时直接利用第一手敌情资料,得心应手,当机立断。

1946年11月上旬,敌调整部署,以伺机再行东犯。我军决心进击台儿庄、丰县间正在调动中的敌整编第七十七师。11月30日午夜,我军对整七十七师发起全面进攻。次日晚,陈毅司令员和叶司令员正在商量进退。叶司令员问秦基:“当面敌军整七十七帅有没有动摇迹象?”

这是秦基第一次遇到叶司令员问这样的问题,而且他没有实战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后,秦基突然想起他在侦听中得知,敌军正在南运河增架浮桥,立即报告。随后我军亦决定当晚撤出战斗。

以后秦基听陈毅司令员在总结这次峰南反击战时说到,敌人增架浮桥是在准备后路,可见敌已开始动摇,本来这是很好的战机,可惜我们兵力不足,不能再打下去;如果我们能更多地集中优势兵力,就不会打成这样的消耗战。

以后在敌我双方决胜的紧要关头,叶司令员经常会问秦基此类问题,秦基则将收集到的有关情况向他汇报,供他判断,叶司令员对此非常满意。

1946年11月,蒋介石调集20多个旅的兵力,分4路同时进犯根据地,妄图迅速割断苏北和山东的联系。其中一路,以其五大主力一的整编第十一师会同整编第六十九师,自宿迁向沐阳、新安镇进犯。

山东野司决心集中24个团兵力,南北对进, 长距离突然袭击,歼灭敌前进较快的宿北这一路。

12月9日,一纵自鲁南隐蔽南下,经6个晚上连续强行军,15日拂晓前抵达宿北预定战役集结地,友军各部亦大部进入战役集结地域。

这天,纵队正拟按山东野司的命令部署战斗之际,山野前指突然命令一纵截歼现向南溃逃之敌,勿使其退回宿迁城。但各旅出击后,均未见敌有溃逃模样。入夜,敌军所占各村庄周围都点燃起一堆堆照明柴,火光中可见敌兵都在赶修工事加强防御。

叶司令员感到情况不对头,这才疑惑地问秦基,敌军有没有动摇溃退的迹象?秦基说,敌军各部队电台联络正常,未听到有何异动。

叶飞经慎重研究后,于下半夜即16日凌晨3时即令各旅迅速撤回。拂晓前,各部队撤到了峰山以西地域,但第三旅旅部却未能和第八、九两团取得联络,该两团仍在继续向敌纵深挺进。

第三旅两个团孤军深入敌纵深,情况不明,不知到了哪里。纵队首长正为此焦急万分时,秦基却侦听到胡琏师部的电台报告说,共军已打到他村外300米处。叶司令员当即断定这就是失去联络的第八、九团在主动寻机歼敌。何克希副司令员随即亲自前去第三旅旅部,指挥接应。

战至15时,第八、九两团会同第三旅九团沉着撤出战斗,歼整十一师师部工兵营、骑兵营大部,击溃其炮兵团,俘敌600余人。敌惊魂未定,退入宿迁城。

16日夜,纵队指挥所随作战部队穿插敌阵进入阵地,通过峰山和晓店子之间时,友邻第八师正在攻击晓店子,突然轰隆隆 一阵炮声,炮弹落在不远处,地皮都震动起来。

叶司令员骑在马上,自言自语:“这是什么炮啊?好像还没有听到过这种炮声呀!”秦基骑马跟在叶司令员身后,头上戴着小耳机,黑暗中手指转摸着小报话机的大刻度盘,随即应声道:“这是胡琏整十一师试射大口径榴弹炮,准备火力支援晓店子,正要求预三旅校正弹着点。”

美式105榴弹炮

叶司令员恍然大悟:“怪不得声音不一般,现在是试射,下面要齐放。”这边叶司令员话音刚落,那边晓店子敌预三旅已报岀校正数据。接着只见一阵火光,炮火急袭果然来了,战场上顿时炮火连天,山摇地动,还有一颗颗照明弹挂在空中,曳光弹满天飞舞,再加敌占各村庄烧起的一圈圈照明柴,大火小火照红了半边天。

纵队指挥位置四面临敌,简易掩蔽部内,司令员和作战参谋 拿着电话机,谭副政委和秦基守着报话机,两边各有一份五万分之一军用地图,四个人挤在一起。地面上炮火连天,天空中飞机轰鸣,掩蔽部里的电话机和报话机响个不停,热闹非凡。

因为无线电通信是秦基的老本行,加上他既有破译密码的经验,又经过历次大战的锻炼,故而能够迅速破解敌军密码,当场翻译成首长所熟悉的情报语言。

这样,叶司令员就能通过报话机和电话机较全面、准确地掌握战况,对战场上敌我双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及时作出正确的判断。

宿北战役中,能否割裂敌整十一师和整六十九师之间的联 系,是保证全歼整六十九师的关键。经12月16日晚一夜穿插楔入,一纵已像一把双刃利剑插进敌纵深。而另一方面,一纵本身也处在了敌军的包围之中,形势极为艰险。

17日8时起,整十一师第一一八旅先头部队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向北猛攻一纵第七团阵地, 晓店子之敌亦出动向南攻三台山。第七团在敌南北夹击下战至近午,阵地屹立未动。

13时,敌左翼第一一八旅主力避开三台山,在飞机大炮掩护下轮番冲锋,企图迂回我军侧后与整六十九师会合,经激烈战斗后,阵地被敌攻占。敌军又向第七团最后阵地峰山猛攻。

峰山如其不保,则一纵队唯一一条通道将被切断,一纵将遭敌四面围攻,陷入绝境。叶司令员给第七团下了不得丢失最后阵地的死命令,并调第六团第一营增援第七团主阵地。

第七团给纵队首长写来了一纸 ”人在阵地在”的军令状,决心与阵地共存亡。同时,叶司令员又让第一旅抽出4个主力营作为纵队的预备队,隐蔽集结待命,预定在傍晚17点时才将这4个营撒出去,向敌发起突然反击,以确保最后阵地不被突破。

敌左翼第一一八旅两个团在12架轰炸机和一个榴炮团的掩 护下,向我军最后阵地发起一次接一次的猛烈进攻。就在一纵与整十一师激战之时,戴之奇亦以为有机可乘,命令预三旅乘虚向北攻击我军阵地,得手后再进占峰山,欲配合整十一师致一纵于死地。

胡琏也想在此关键时刻再给一纵致命一击,令其右翼精锐主力第十八旅一个团立即加入对七团的攻击。16时,这个团向胡琏报告准备进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司令员仍然安坐不动,冷静沉着,秦基也就镇定地一字一句向叶司令员报告这些敌情;当秦基说到敌第十八旅一个团正要配合第一一八旅,立即投入攻击时,叶司令员突然脸色一沉,毅然定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预备队立即岀击,生死存亡在此一举!”

叶司令员又令第七团向敌左翼和正面反击。这比原定反击时间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

16时10分,第一旅4个营以锐不可挡之势猛扑敌右翼;第七团反击敌左翼。敌右翼第十八旅这个主力团正要开始攻击,突见秦基大军从侧后拦腰杀来,猝不及防,顿时乱了阵脚,仓皇溃退,其团部报话机报务员向旅部连声急呼:“共军主力反击!共军主力反击!我们后撤……”招呼没有打完,匆忙关机向南溃逃而去。

敌右翼有失,其左翼也跟着全线溃退。我军乘胜追击直至唐家湖,逼近敌第十八旅旅部曹家集,俘敌400余人。

此时,叶司令员问秦基:“胡琏怎样?”秦基知道叶司令员是要根据胡琏的动向来部署兵力,此时他正侦听着胡琏的指挥台,听到胡琏正在着急地询问第十八旅和第一一八旅情况如何?答称共军主力反击。又问兵力多少?回答是攻势甚猛,兵力众多,其数不详。

胡琏感到苗头不对,摸不清我军底细,赶紧命令缩回宿迁以自保。至于其友军整编第六十九师戴之奇,只好让他听天由命了。

叶司令员听秦基说完敌整十一师的这些情况后说:“这个胡琏,想讨便宜没捞着,我们一反击就做了缩头王八。”于是他只留少数兵力警戒监视胡琏整十一师,主力迅速撤回对付戴之奇整六十九师。

一纵浴血苦战8个小时,击溃了胡琏整十一师的北援,完全 扭转了危局,奠定了稳歼敌整六十九师的胜局。陈毅司令员正为一纵处境焦虑,闻此喜讯,如释重负,拍案叫好,来电祝贺。

胡琏的整十一师使用报话机其实很注意保密,有个绝招是”无线电静默”,有线电能接通时电台绝不出来,有线电不通时也尽可能派人和用车送信。他不开机就拿他没办法。

但战时情况瞬息万变,总有非开机不可的时候,所以他这一招真打起来往往又是不灵的,到紧急时候还是要把机密信息泄漏,被我军截获侦破。

18日拂晓,秦基侦听得知胡琏令第十八旅出援。该旅派一部向北攻,刚露头就中了我军的埋伏,损失四百多人,自此这支敌军缩回后就再也不敢出头了。

戴之奇见增援无望,只得命令第六十旅突围,秦基侦听出他们双方将在16时向东突围,到人和坪与师部会合。叶司令员说,他动摇了,既然要突围就放他出来打。即令二旅四团网开一面,放他出来到田野上,然后再歼灭之。

敌果然全部狼狈逃出,一纵的山炮打岀几发炮弹,就把它队形打乱了,四面的伏兵接着汹涌齐出,敌四散乱窜,一纵队指挥所的警卫人员等也纷纷冲出去抢抓俘虏。

宿北战役后,“五台”增加了4台缴获的美式报话机,平时不打仗就开一、二台由两位助手轮流值班监听,全波段搜索,一有情况就增开机器叫秦基上机同时侦抄。战时则打开全部机器,当面敌军电台一开机就逃不过我军的耳朵。

宿北战役后,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合编为华东野战军。华野首长决心发起鲁南战役,北线集中第一纵队和兄弟部队共27个团兵力,首先求歼陇海路北敌中路主力马励武部。另以24个团的兵力在陇海路南苏北沐阳东西地区担任防御,阻滞南线之敌北进。

1947年元旦,一纵经连续行军到达战役集结位置,秦基立即架起4个大报话机,插上个小喇叭,根据敌人电台的讯号和语音等特征,向首长指明它的部队番号和驻地位置,叶司令员当场据此在地图上判明我军各部到达阵地的情况。

一纵第二旅于1月2日晚20时发起攻击,两小时内扫清了卞庄外围各村庄,敌五零六团顶不住,第二天16时开始向西突围,大部被友军迎头截歼;一纵只截住其后尾一部,缴获战防炮两门。

叶司令员得知战果报告后很不高兴说:“情况掌握得如此清楚,却只抓到几根尾巴毛,怎么搞的!还好,洋财给兄弟部队发了也一样,总算没给他逃脱!”

鲁南敌中路指挥官整编第二十六师师长马励武,元旦在师部 会餐后,离开部队驱车到怿县参加元旦晚会看京戏,到1月2日 晚仍未归队。晚上打响后,道路被我军封锁他回不去,有线电话和地面联络均被我军切断,不得已只好用无线电报话机遥控指挥。

马励武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向徐州薛岳请示,要求准其部队撤退。我军却不待敌人撤退,于1月3日晚全线展开了猛攻。一纵第一旅、第二旅从东面攻击。

天将拂晓前,秦基侦听到快速纵队指挥官在和马励武商量突围部署。此时,一纵的位置在最东头,敌军却是向西突围,叶司令员不待野司命令,即令各旅准备出击。

1月4日10时,敌全部西逃,我军主力从多路向敌侧击和追截。敌西窜道路已被堵死。且这天阴云密布,云层极低,敌机也不能临空。在我军各部强大出击下,敌已严重混乱。我军各部队也相互交错,在混战中展开了抓俘大竞赛。

敌军机械化部队都被我军赶进了公路南边的漏汁湖洼地,陷入泥泞不能动弹,被全部歼灭。一纵从东边追截,只截住了敌军快速纵队第八十旅的第二三九团,俘团长以下千余人。15时, 敌全军覆灭,战斗胜利结束。

当晚撤出战场时,叶司令员骑在马上,高兴地回头对秦基说: “我们在卞庄只抓到了第五零六团的尾巴,幸好你的情报快,我才赚回来快速纵队一个整团,全部是冲锋枪!我们在最东头,慢一步就没我们的份了!”

叶飞(左一)

1947年9月下旬开始,我华东野战军外线第一、三、四、六、八纵队越过陇海路,进军豫皖苏,横扫中原,并对陇海路、津浦路进行大破袭。11月,一纵奉命破袭徐州、宿县间津浦铁路。15日晚进逼徐州南郊,炮击城郊据点,并袭占徐州南15公里之三堡车站等,翻铁路,炸桥梁,严重威胁徐州。

当晚,一纵准备出发时,秦基侦听到宿县敌整编第七十五师向徐州剿总报告,说电台要暂停联络。当时他还不知其何故,心存疑虑。晚上我军进逼徐州后,至次日晨,忽听得这个整编第七十五师沈澄年部竟要从徐州向南出动,将经二堡向三堡等地出其不意地进攻一纵后背。

这时,秦基才恍然,赶紧报告。叶司令员甚感意外,说沈澄年这个师在南边宿县,怎么忽然从北边徐州出来了?应该是由南向北攻击、不能由北向南攻击我军啊,你是不是弄错了?又说,野司电报明确告诉我们,整编第七十五师在宿县,要我们防御他从南边上来。

说着,要作战科长唐炎拿出电报给秦基看。秦基看过后说,昨天他是在宿县,电台一直同徐州保持联络。但傍晚我们部队集合准备出发时,听得他电台说暂停联络,当时不知何故,现已清楚,应是上火车北运,先我抵达徐州。

他又把这一情报的技术根据作了说明。叶司令员断定情报确实,即下令迅速调整部署迎战,粉碎了敌人截击我军后背的美梦。

一纵历次战斗都能料敌于先,准确掌握国军动向,野司首长在称赞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有一天,一纵转移到新的驻地,恰好毗邻野司,华野首长陈毅亲自来一纵作客,一探究竟。

在一纵司令部,叶飞向陈司令员汇报了近期工作。陈毅元帅用那浓厚的四川口音幽默地说:“好你个叶飞嘛,有好宝贝不跟我说,是不是被我打游击打怕咯。说说吧,你最近老是能预测到国军行动,先敌一步,有啥子秘密武器藏着嘛。”

在华野中,叶飞最怕的人还真是陈老总。宿北战役结束后,一纵司令部的干部在打扫战场时,缴获了一支金派克钢笔,赠给叶飞司令员。叶飞插在上衣口袋里,很是帅气。

可没几天,叶飞去华野司令部汇报工作,陈老总顺口问叶飞借个笔签字,有借无还,金派克就这么被陈老总打了游击。

叶飞笑答:“谁不知道你陈老总是游击大王啊,什么事都骗不了你嘛,走,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会,打个扑克你就知道了。”

桌上,陈毅、叶飞、何克希三缺一,叶司令员要警卫员把秦基找了去。陈老总一见到秦基就纳闷:“哪里来的娃儿嘛,莫非这就是你叶飞的秘密武器?”

陈老总又问秦基的名字。秦基回答:“我叫秦基,秦始皇的秦,高尔基的基。”陈老总一听哈哈大笑:“了不得,又是秦始皇,又是高尔基。”

叶飞在旁边搭腔:“他是我们纵队最著名的技侦专家,我的千里眼、顺风耳,没了他,恐怕你陈老总不光要打我游击,还要撤我的职哟。”

陈老总点点头:“这小娃儿看来不简单嘛,你叶飞在我面前可没夸过几个人。”

秦基又说:“我是从苏北指挥部跟你到盐城的,我是新四军军部抗大第一期十一队的学员,你是我们的校长,我在盐城听过你多次报告和讲课,我还是你的学生呢。”

晚年秦基

陈老总更高兴了:“要得要得,我们还有师生之谊。来来来,坐下,我们师生联手、对抗纵队正副司令员,今天一决胜负,你负责记分。”

本来,秦基每次都是同叶司令员联手同盟的,这次突然换人了,感到不适应,就看了叶司令员一眼,叶司令员示意他坐下。

陈老总察觉到了,假装不高兴:“怎么打牌还要看你们司令员的眼色行事,今天我校长在此,你学生得听我的。”说着就熟练地洗起牌来。

当出牌要紧关头,叶、何司令员“打电话”通消息时,陈老总就说:“今天你们通无线电话可要当心,我有侦破专家在此,泄漏了秘密你们自己吃亏!”

当得了叶、何司令员的分时,陈总一面取笑一面伸出手指要刮叶司令员的鼻子,叶司令员只得侧身躲避。

临走前,陈毅又打了叶飞一次游击,把美国人送给谭启龙的那部美式微型报话两用收讯机给“顺走”了:“优秀人才我就留给你们一纵自己用了,你们一纵也要感谢野司嘛,有好东西记得优先给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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