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诗•黄平子读壹篮小麦《大肉蚂蚱》

黄平子读壹篮小麦《大肉蚂蚱》

——《新世纪诗典》3722

大肉蚂蚱

壹篮小麦

村西的大妈

长得人高马大

外号“大肉蚂蚱”

村里的大人说

挨饿那年清明

她给刚去世的婆婆上坟

整个坟地一片死寂

连风都饿得没了力气

唯有她

哭得惊天动地

“哎哟我的妈呀

咦，一个大肉蚂蚱”

后一句是说出来的

围着坟头转了三圈

才捉住蚂蚱

引得上坟的人

想笑

笑不出来

2021.5.6

黄平子读诗：“村西的大妈”，这是人物。一个女人被称为大妈，年龄应该不小了。“长得人高马大”，农村可不需要林妹妹，这个身体好干活。“外号'大肉蚂蚱’”好凶悍的外号啊。这个“大肉蚂蚱”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那里说的“冬瓜草蜢”。草蜢前加冬瓜，是说其个子大。这种冬瓜草蜢不仅个子大，外壳还硬，动作十分敏捷，两条后长腿尤其有力，一蹦就是几米远。冬瓜草蜢不仅吃草，还会吃芦苇叶。长长的长叶子常常被它们啃得像崩豁了口的锯条。小时候捉冬瓜草蜢都要搞快速袭击，稍一疏忽它就蹦得没影了。捉到了也不要高兴，如果不小心被它的大长腿蹬到了，不蜕一块皮也要扎几个孔。“大肉蚂蚱”“围着坟头转了三圈/才捉住蚂蚱”就是明证。“大肉蚂蚱”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捉住大肉蚂蚱，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饿得慌。“村里的大人说”，大妈也是一个传说！“挨饿那年清明”，特殊的年代，特殊的日子。“她给刚去世的婆婆上坟”，“婆婆”的去世和“挨饿”有关吗？“整个坟地一片死寂”，新坟老坟都有吧？扫墓而没点声响，自然是因为饿的。“连风都饿得没了力气”，人饿了，还有西北风喝。风饿了，吃什么？吃人吗？“唯有她/哭得惊天动地”，不愧是“大肉蚂蚱”，就算丢了一条腿都还能蹦几蹦的大肉蚂蚱！“'哎哟我的妈呀’”，哭丧也是技术活。“大肉蚂蚱”“文武双全”啊。“'咦，一个大肉蚂蚱’”，转得快。直追川剧变脸。“大肉蚂蚱”追大肉蚂蚱，当然是为了吃。都说蚊子也是肉，何况大肉蚂蚱。这戏剧而又悲情的一幕，不要说现场“上坟的人”“想笑/笑不出来”，多年以后，隔着手机屏，我想笑，都还笑不出来呢。因为我，也是一个挨过饿的人。好在那个年代已经成为了过去。2021年6月13日13点05分于绵阳机场

作者简介：黄平子，男，70后，教师，在《新世纪诗典》、《磨铁读诗会》、《诗快报》等发表作品。写作是一种编码的过程，阅读是一种解码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