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诗｜百灵的歌•《鹤王》《​莲国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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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王

文/百灵

风雨雷电，

拥有摧毁世界的力量。

可怜的人类，

在树尖尖上彷徨。

谁还记得，

那一卷山水的墨香？

女娲娘娘，

收回庇护人间的衣裳。

迎风而立，

我仰天怅望，

心中涌动着，

悲愤的诗章！

御龙飞翔，

阅尽人世沧桑。

沧海茫茫，

也曾林木苍苍。

国君重臣，

自是衣冠皇皇。

谁还真能，

把百姓放在心上？

锦衣玉食，

人人为之疯狂。

尔虞我诈，

吃亏总是善良。

斯文扫地，

何需那扇伪装？

清纯玉女，

早已变良为娼！

生于斯世，

人间走马一趟。

写尽繁华，

写不尽罪恶昭彰。

圣人云：

同其尘，和其光。

碧玉心思，

怎能瑕螨秧秧？

我心郁郁，

如草木枯于盛阳，

又蒙尘土，

遮蔽了幽香。

我心渺渺，

如泡沫浮于汪洋，

几经挣扎，

幻灭了理想。

巴楚女儿，

又为谁低吟浅唱？

甜甜的歌声，

沉醉了流水月光。

那是我心中，

最美的景象，

纵使醉里梦里，

也不曾相忘！

为了这灵魂的故乡，

我宁愿飞身流浪，

乘着风雨雷电，

寻找梦里天堂。

人间没有我站立的地方，

我是不入洪流的鹤王，

洁白是我的羽翼，

高天是我的向往！

风雨中一声鹤唳，

犹如闪电劈开苍莽，

一颗高洁的灵魂，

投向蔚蓝的穹苍！

2016.8.13

莲国奇遇记

文/百灵

奇怪呵，

莲花对我说话，

娇滴滴地张开了嘴巴，

眼睛还一眨一眨。

来呀，来呀，

来到我的王国作耍，

我是莲国的女王，

掌管着十万莲花。

哈，哪里来的痴情女，

又想对我使诈，

这一路上粉丝无数，

都是美娇娃！

我是伟大的歌者，

丛林中最酷的音乐家，

弹起我的诗琴唱起歌，

连夜莺都听得痴傻。

无论是狐国青丘，

还是岛国爪哇，

一提起百灵的名字，

人人心中都乐开了花。

可是我的知音只有一个，

就是夜国的王子谷达，

他常坐在溪流岸边，

对着浮云练瑜珈。

乌鸦一大清早叫喳喳，

说我近日命犯桃花，

不要跟人勾三搭四，

小心灵魂在半路上落下。

百灵啊百灵，

你是最伟大的歌唱家，

你美妙的歌音，

和我的灵魂一同羽化。

游过太虚幻境，

赏过瑶池月华，

摘一朵格桑，

采着西天的晚霞。

爱过牡丹姐姐，

亲过石榴妹妹的脸颊，

抚过嫦娥头上，

那一袭洁白的轻纱。

认识了混沌，

又得罪了女娲，

迎来九尾狐、野雉鸡，

和千年玉石琵琶。

东海龙宫，

小龙女不思饭、不思茶，

吵着闹着要去见你，

嗓子都喊得嘶哑。

银河渡头，

阿秀菩萨，

三千年回眸一望，

两眼泪花……

不觉得疲倦，

也不觉得害怕，

我的灵魂跟随你的歌声，

游遍海角天涯。

今天你来到我的王国，

真是喜鹊飞到了家，

愿你做我的堂上佳宾，

和我一起交杯答话！

八千朵白莲，

八千朵红莲，

还有八千朵黄莲，

连成一片。

一个个天真的孩童，

扬着微笑的脸蛋，

莲花女王坐在莲蓬上，

四面珠光闪闪。

甜甜的笑容，

红红的光焰，

轻柔的话语，

将我声声召唤。

美酒已经斟满，

佳肴捧上盛宴，

十六位仙女，

在花坛上下飞舞翩翩。

有人开喉练嗓，

有人调瑟弄弦，

面对着此情此景，

我哪有勇气再拒绝一番。

百灵啊，

这些女孩都是音乐玩伴，

她们想向你请教，

和你一起畅游音乐圣殿！

莲花女王轻启丹唇，

水面泛起微微的波澜，

四个侍女在左右两边，

摇曳着芭蕉扇。

哪里，哪里，

百灵不才，哪敢露脸，

让女王陛下笑话，

让众姐妹们看穿！

哈哈哈，百灵哥哥，

说话怎么这么穷酸？

不肯教我们就算了，

何必学那君子谦谦！

一看，是一位俏佳丽，

穿着青色衣衫，

好似碧玉，

又像是莲叶一片！

碧玉妹妹，

休得胡言，

得罪百灵大师，

有你好看！

姊妹二人的对话，

俏皮而不失温婉，

像两块石子，

投在我的心湖中间。

一支歌儿脱口而出，

我是这样唱的：

碧玉妹妹好颜色，

模样生得赛嫦娥，

若要百灵来唱歌，

就唱妹妹的小眼窝。

妹妹的眼窝像什么？

妹妹的眼窝像琥珀。

琥珀杯里有什么？

琥珀杯里装着珍珠一颗颗。

珍珠亮晶晶，

珍珠闪闪烁，

妹妹数珍珠，

整整一百零八颗。

妹妹要把珍珠给哪个？

给门口的黄牛？

给树上的喜鹊（quò）？

给窝边的兔子？

给水底的田螺？

给远方的表舅？

给隔壁的阿婆？

给麻脸的大叔？

给街上的捌脚（juǒ）？

不，都不是啊，

妹妹要把这罗汉果，

献给阿弥佛陀！

啊？不对啊？

妹妹要把这相思果，

献给心上的哥哥！

哈哈哈哈哈……

众人欢乐，

都夸好歌，

我心中也洋洋自得。

百灵哥哥莫夸我，

碧玉妹妹夸哥哥，

世上的情人千千万，

多情最是这一个。

梦里飞身到银河，

窥见织女弄清波，

三千情诗唱不断，

恨得牛郎不干活。

玉帝身边侍女多，

夜半三更偷酒喝，

只为百灵到宝殿，

划拳行令又赌博。

玉帝得知怒生火，

火烧眉毛烂焦额，

通辑令下到娑婆，

捉拿百灵下油锅。

一个醉鬼游奈河，

牛头马面铁链索，

从此地狱不太平，

百灵偷香到阎罗。

东海龙宫小龙女，

有心救他出水火，

定海神针轻轻拨，

天晕地暗日月落。

龙女床头呓语多，

句句都是好诗歌，

喜得龙女喊哥哥，

羞得龙女蚌壳中间躲。

等到百灵醉醒时，

沧海桑田已交错，

龙女变作长舌妇，

如今就是他老婆！

呵呵呵呵呵，

众人又欢乐，

都夸碧玉妹妹好歌，

开心又悦耳！

莲花女王抿嘴一笑，

偷看百灵眉眼也俏，

百灵百灵你往哪里逃，

看我不把你交给玉皇大佬！

女王陛下稍安勿躁，

到你这莲国我就不打算再走了，

给我一间茅屋度终生，

就让我陪着你慢慢变老！

百灵哥哥你不知道，

咱们的女王永远不老，

心思宁静，万古常青，

虚心静虑，青春永葆。

莲花女王放下纤手，

任由喜悦涌向眉梢，

慈眉善目是她本心，

和颜悦色是她本来面貌。

姐妹们，

唱起歌曲，跳起舞蹈，

琴瑟弹起来，

激情要燃烧！

随着一声令下，

琴瑟锣鼓喧天热闹，

莲女们纷纷踏响节拍，

个个舞姿曼妙。

且看那，

十二位摩登女郎妩媚妖娆，

身着青色的莲衣，

头戴红色的莲帽。

她们合跳一曲，

集体的舞蹈，

动作整齐，

个个星光闪耀。

一边欢跳，

一边欢叫，

有人来拉我，

加入她们的健美操。

这边，

奇装异服又把春来报，

露脐的少女，

犹如桃之夭夭。

打起手鼓，

唱起歌谣，

汇入音乐的海洋，

涌向欢乐的浪涛。

手拉着手，

脚挨着脚，

统一的舞步，

在花坛四周漫绕。

空中的仙女，

撒下清香的花草，

花瓣柔和，

草叶有薄荷的味道。

奇怪呵，

那些花草也在空中跳起舞蹈，

像一只只快乐的精灵，

旋转飘摇！

欢喜过后，

莲花女王邀我饮酒，

高脚莲杯，

盛满醍醐甘露。

斟酒的侍女，

暗香盈袖，

我心一阵激动，

一支歌儿差点溜出口。

转念一想，

女王面前休得出丑，

赶紧端起酒杯，

轻呷一口。

好香啊，

这莲花甘露，

丝丝袅袅，

仿佛少女的肌肤！

咦，

你怎么知道这酒的名目？

它是由莲国酒师酿造，

千年以前就藏在神仙洞府！

好酒，好酒，

清纯一杯，

只应神仙享受，

人间哪得拥有！

莲花甘露，莲花甘露，

我歌唱你的美名从仙界传出，

吕洞宾喝了这酒成仙作祖，

铁捌李喝了这酒在云中漫步。

盖子一打开，

醉了林中的九色鹿，

化作人形，

要寻找这飘香的荷仙姑。

芳醇柔和，

像山涧的涓涓细流；

丝丝甘甜，

如泉水滋润着我的歌喉。

嫦娥喝了它，

掩住流泪的双眸；

吴刚喝了它，

醉倒在十五，忘了砍树。

月宫中还有一只玉兔，

把这酒渗在药里，

据说可以解相思的毒。

人间灯火无数，

谁的芳唇沾上这美酒，

谁就是幸运的公主，

莲花国师为她一生赐福。

女子喝了养颜，

男子喝了强壮筋骨，

百岁老人喝了娇美如初，

一肩挑起五百斤稻谷。

为了获得这殊胜的财富，

四方诸侯明争暗斗，

常常打得人仰马翻，

黄沙埋葬了多少头颅！

狡猾的政治家，

在国会中提出全面禁酒，

怕的是这烈火，

鼓动人民追求自由。

佛陀修改戒律，

允许比丘饮酒，

适量地摄入，

有利于禅定和持咒。

莲花甘露，莲花甘露，

我赞美你的酒性卓著，

我赞美酿酒师的才华，

更赞美她们英明的国主。

莲花女王的美名，

由这酒奠定基础，

她掌管着十万朵莲花，

每一朵莲花都是爱的信徒。

她们的国度，

欢乐而自由；

她们的国主，

仁慈而温柔。

但愿世界上每一寸尘土，

都拥吻莲花女王的金足，

但愿世界上每一个罪人，

都得到莲花女王的救赎。

莲花女王的爱，

像阳光照射着万物；

莲花女王的情意，

像海水滋润着地球。

我宁愿醉倒在她的怀中，

做一个不暗事世的小卒；

我宁愿亲吻她的脚趾头，

成为她忠实的奴仆。

我不是酒后胡言，

我的每一句话都出自肺腑，

假如月老听到我的倾诉，

也应把两根红线紧紧系住。

我不是贪恋美色，

我是对她的性情由衷倾慕，

假如真主听到我的企求，

也应收我为圣教徒。

诗琴是我的法器，

诗歌是我的神咒，

韵律是我的不传之术，

教群魔不敢乱舞。

莲花女王听到我的歌声，

满面笑容被春风吹红，

两只蛾眉弯弯起翘，

像是要展翅的两只金凤。

百灵啊百灵，

你唱得天惊地动，

一杯小小的水酒，

也让人有了难舍的深情。

什么到了你的嘴中，

都变成曼妙的歌声，

连我这柔弱的女子，

也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

哈哈哈哈哈，

真的英雄，

并不用武力征服苍生，

惟一能拯救世人的，

是爱情！

莲花女王脸色绯红，

我知道她心中正春潮汹涌，

于是我又换了一个曲调，

学起那柔情的夜莺。

曾经有一朵莲花，

出现在我的梦中，

她对我百般娇媚，

我对她万般爱宠。

等到梦醒时分，

不见了莲的笑容，

只闻到她的芬芳，

仿佛穿越了时空。

循着莲的芬芳，

我独自走向朦胧，

不管前方是雨是风，

我要寻回那爱情。

趟过一条条小河，

翻过一座座山峰，

哪里有我的莲花？

惟有芬芳在感动。

偶遇观世音菩萨，

点醒我的迷梦，

莲花不在远方，

却一直在我的心中！

心中有爱的人，

才能见到莲的身影；

心中有爱的人，

才能听到莲的心声。

双手合十，

我与莲花水乳交融，

她的芬芳成为我的芬芳，

她的笑容成为我的笑容。

带着莲花的爱情，

我跟随菩萨普度众生，

不管多少艰难险阻，

都无法战胜我的勇猛。

这是爱情的力量，

这是浴火重生，

这是火里的凤凰，

化作一条金龙。

百灵与莲花，

莲花与百灵，

双双游龙戏凤，

在人间谱写真情！

只到有一天，

我再次见到莲的笑容，

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

对着我眉眼舞动。

我问菩萨，

这是什么因缘际会，

菩萨翻开佛经，

说“寂然不动，感而遂通”！

一次美妙的重逢，

让我再生幻梦，

莲花啊莲花，

我是否应该向你，

表达我的真情？

最后一句歌，

唱得很直白，

唱完后，

我自己都觉得心潮澎湃。

偷觑一眼莲花，

以为她会见怪，

没想到她娇滴滴地低下蛾眉，

手指在衣角上徘徊。

突然，

有侍女登上莲台，

向女王陛下禀报，

说谷达先生已到门外。

快请，快请，

莲花女王语速加快，

神情也异常兴奋，

仿佛是她家亲戚到来。

细想一下，

这个名字有点怪，

谷达，谷达，

不就是我那位知己

——诗歌天才？

果然是他，

款款走向莲台，

对着莲花女王深深施礼，

说这一天早已期待。

谷达！

百灵！

你怎么才来？

你怎么也在？

精彩的舞会你错过了，

美酒也错失了你的胸怀，

莲女们都醉得七倒八歪，

看来你只能呜呼哀哉！

因为与谷达熟得很，

以前开玩笑也不分好坏，

我兴奋地与他抢白，

期待宴会的再一次精彩。

哈哈哈，

好久不见，兄台，

请原谅，请原谅，

我刚刚从西天雪域赶过来！

听说这里有盛会，

我是紧赶慢赶，跑坏了马车三百，

终于还是错过了精彩，

现在只能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谷达一边笑着，

一边把头发甩甩，

仿佛西天雪域的冰雪，

还在他的头发里深埋。

你到西天何事？

是不是去雪地练瑜珈？

我问谷达，

端起酒杯与他叙话。

哪里是练瑜珈，

我早已不玩这茬，

这次去西天雪域，

是奉佛祖之命，

取回千年的雪莲花。

向你介绍一下，

莲花女王对我说，

这位是我的未婚夫

——谷达。

啊，未婚夫？

难道你们早已相识，

并且已经谈婚论嫁？

是的，百灵，

我们相识在红崖，

红娘就是观世音菩萨。

乖乖，我的菩萨，

你还喜欢这种酷玩法？

早知道他俩是一对，

何必叫我空劳牵挂！

碧玉妹妹过来敬酒，

酥臂在我的肩膀上勾搭，

看她迷糊的醉眼，

仿佛波斯猫吃饱了小鱼虾。

她淡黄的头发，

在高高的衣领旁披挂，

青色的衣襟，

早已被甘露香水泼洒。

一股子酒气，

更添了几分野性给她，

放荡的话语，

又惹动她眼泪巴巴。

百灵，百灵，

你知道吗……

我听不见她后面的话，

只在自己的情绪中发傻。

谷达和莲花也不理我，

亲亲密密地说着悄悄话，

一时低声细语，

一时又嘻嘻哈哈。

天哪，

难道每一个艺术家，

都将受到命运无情的击打？

菩萨啊，

你对我说心生万法，

难道这就是，

善有善报，恶有恶剐？

心中酸涩，

我眼里含沙，

我该何去何从，

谁能够给我回答？

百灵啊，

你这伟大的歌唱家，

要唱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给这爱情神话？

2016.8.30

作者简介

百灵，一个离不开诗的人，1980年出生于湖南西部苗族地区的大山里，生于斯，长于斯，美丽的灵山秀水滋养了他的性格和灵魂。自十六岁与诗结缘，一写便是二十多年，笔耕不辍，写出百灵《情人》系列、《山海经》系列、《小荷》系列，以及各种杂诗，共计千余首。创作理念坚持“诗必有韵，无韵非诗”的原则，所写诗歌均以韵律和情感相融合为特色。提出“诗为美服务、诗以抒情胜”的观点，积极推广现代韵律诗歌。对于现代生活来说，诗不是娱乐的主流，但诗是一种积极的健康的高雅的娱乐方式！生活离不开诗意，诗扩展了想像的空间，扩展了生命的意义。诗是内心的呈现，诗是文化的延续，诗是以歌当哭、灵魂的呐喊！百灵，一个离不开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