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各有各的不幸
列夫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家庭如此,个人亦如此。世间哪有那么多岁月静好,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人间失格》以主人公叶藏的三张照片,三篇手札分别讲述了叶藏童年、青年、成年的经历。讲述了叶藏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丧失人格的道路的。
叶藏敏感的童年生活
叶藏出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政治富家。从小敏感,性格孤僻。曾受到佣人的侵犯。他将痛苦暗藏于心,一味地掩盖自己的忧郁和敏感。竭力把自己伪装成纯真无邪的乐天派,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滑稽逗乐的人。在学校经常把老师和同学逗得捧腹大笑。体育课上,叶藏刻意出丑成为大家的笑柄,却被身后的竹一识破。叶藏陷入了不安与恐惧之中。他害怕被别人看穿自己的“表演”,害怕摘下滑稽的面具。于是他开始接近并讨好竹一。想让竹一替他隐瞒这个秘密。
初夏放学后的一个傍晚,倾盆大雨。叶藏邀请竹一和他一起回家避雨,并帮竹一清理流脓的耳朵。竹一并未察觉到叶藏的伪善。两个少年的友谊随之开始。竹一与叶藏一起讨论着“妖怪的画像”。渐渐地,叶藏开始信任竹一,给竹一看从未给任何人看过的画,竹一称赞叶藏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只有在竹一面前,叶藏才敢袒露自己脆弱的神经。
叶藏痛苦的青年生活
高中,叶藏来到了东京。开始了寄宿生活。然而,与“高中生精神”格格不入的叶藏无法适应寄宿生活。他搬出了宿舍住进了父亲的别墅。旷课已是家常便饭。在画塾,叶藏结识了崛木。开始对烟、酒、娼妓、当铺、右翼思想有了一定的了解。与崛木的形影不离,使得叶藏获得了另一种救赎。这些短暂的快感,可以暂时消除他对人类的恐惧。
在崛木的驱使下,叶藏加入了共产主义读书会”。他依然扮演着那个搞笑诙谐的“乐天派”。他对所谓的马克思并不感兴趣,他喜欢的只是非法集会的性质。他总能完成组织交代的危险任务,他不惧怕被抓。在他看来:“与其每晚在不眠得地狱中呻吟不止,倒不如锒铛入狱来得痛快”。不久,父亲议院任期将满,叶藏只能无奈搬进旧公寓。生活一下子陷入窘迫。他更加堕落了,与崛木四处花天酒地。唯有酒精和女人才能使他暂时忘了痛苦。
叶藏把对女人的虚伪表现到了极致。他可以和公寓房东的女儿开暧昧的玩笑,也可以为了不被束缚去讨好又丑陋又惹人嫌的女“同志”。可以在各种类型的女人中如鱼得水。直到他结识了银座女服务生:恒子。一个模样穷酸的女人,一个诈骗犯的妻子。
或许那是他第一次离爱情这么近。他毫不掩饰自己阴暗的心,两个寂寞可怜的灵魂碰撞在一起,使叶藏从恐惧和不安中抽离。他想触碰这份奇妙的幸福,但是他是一个胆小鬼,他惧怕这份幸福,他怕最终会被幸福所伤。于是他决定和恒子分道扬镳。他告诉恒子:“金钱散尽,情缘两断”。当他看到恒子亲吻崛木时不觉得惋惜,他想尽可能地避免人世间的纠纷。
然而,当他看到崛木唾弃恒子时,却为恒子感到不幸,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绝望。在他眼里,疲惫而穷酸的恒子是可爱的。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因爱意而萌动着柔弱却积极的力量。得知叶藏旷课,家人的责备;缺钱的痛苦;地下运动中任务的繁重。一系列事情压迫地叶藏无法呼吸。于是,他想到了自杀。
他与恒子相约镰仓跳海。两个可怜人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或许在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可命运却让叶藏迂回了一局,叶藏得救了,恒子永远地离去了。叶藏思念逝去的恒子,终日泪流不止。他真正喜欢的只是那个穷酸摸样的恒子。
由于自杀的事情,叶藏被学校开除。也惹怒了父亲。叶藏寄居在比目鱼家里,与家人断了联系。比目鱼怕叶藏再次自杀,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他。被囚禁的生活,叶藏连自杀的力气丧失了。一次闲聊中,比目鱼问叶藏今后的打算,比目鱼建议叶藏继续读书。却隐瞒了叶藏家人寄钱来的事情。
走向悲剧的成年生活
叶藏说出了想当画家的理想,却换来了比目鱼轻蔑地嘲笑。叶藏再一次看到了人性的丑恶。他离开比目鱼家。在崛木家里遇到了女记者静子——一个有着五岁女儿的单身女人。叶藏第一次过上了小白脸的生活。在静子的帮助下,叶藏的漫画卖出了不错的价钱。他与静子的女儿也相处得十分融洽。宛如父女一般。
生活如果可以在美好的瞬间定格该有多美好。倘若可以避开猛烈的欢喜,就不会有悲伤来袭。叶藏还是没有握住眼前的幸福,他又开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漫画赚来的钱也很快挥霍一空。他不忍心破坏静子母女幸福平静的生活,选择离她们而去。
百无聊赖的生活,叶藏多么渴望经历一场放纵的快乐,哪怕巨大的悲伤接踵而至也在所不惜。纯洁可爱的祝子出现在了叶藏的生活。她白皙的脸上闪现的是不曾见过丑恶的童真。叶藏被这份纯真,被那双清澈的眸子打动。
他与祝子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后叶藏不再喝酒,专心漫画创作。晚饭后和妻子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一起买花。约定春天一起去看青叶瀑布。这大概是叶藏拥有过最快乐的时光了。他第一次拥抱了幸福,第一次体会到世间的美好。倘若幸福可以无限充值,叶藏或许可以一直拥抱幸福,过着热气腾腾的生活,他们也会有自己可爱的孩子。
阳光也可以治愈叶藏内心的阴暗。然而,命运总喜欢捉弄叶藏。单纯的祝子被人玷污了。叶藏目睹了那一幕却无可奈何。只能任凭崛木嘲笑。从此之后,祝子变得敏感多疑,再也不爱笑了。对叶藏也是小心翼翼。他恨祝子那份单纯,更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祝子。叶藏再一次陷入绝望压抑的生活中。他又开始花天酒地的生活。用酒精和女人麻痹着自己的灵魂。一天夜晚,叶藏在厨房发现了祝子藏的安眠药。他为祝子感到心痛,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子做错了什么?他一口吞下了安眠药,昏迷了整整三天。他想去一个没有女人的地方。
“这世上不幸的人各式各样,毫不夸张地说,这世上尽是不幸的人。但这样的人能够堂堂正正地向这个世界抗议自己的不幸”。可叶藏为什么就没有勇气去抗议呢?自从吞食安眠药后,叶藏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去药店求药,却被老板娘蛊惑,染上了吗啡。逐渐沦为名副其实的“瘾君子”。
他把自己的尊严放在地上践踏,把自己的肉体奉献给老板娘,只是为了那一点可怜的吗啡。人间对于叶藏而言,与地狱已无区别。他再一次决定自杀。自杀之际,比目鱼察觉到了,把叶藏送到了精神病院。曾经服下安眠药获救后曾说要去一个没有女人的地方,竟以这种方式实现。高高的城墙,紧闭的铁窗。
叶藏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彻底粉碎。隔着铁窗,看到了医院庭院初夏的睡莲,看到了秋天绽放的波斯菊。他神情麻木,成为了一个精神病人,一个疯子,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他已丧失做人的资格,变成了一个废人。叶藏演绎了一场“最精彩的悲剧”。在所谓的“人世间”摸爬滚打至今。二十七岁却恍如年过四旬。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童年真的可以影响人的一生吗?
倘若叶藏从小可以得到家人更多的关心;倘若他不曾被佣人侵犯;倘若他有一个慈祥的父亲。那他会不会也拥有着一个欢快的童年?假如竹一和他在同一所高中;假如他不曾认识崛木。那他会不会成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画家呢?又或者他可爱的祝子没有被玷污,他会不会一直拥有甜蜜的爱情?
世间并没有倘若,也不存在如果。我们无法选择命运,却可以掌握命运,与命运斗争。面临绝境时,我们要坚信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多一份与生活对抗的勇气。生活掷我之砒霜,我敬生活之饴糖。这世间不仅仅是炼狱,也是充满烟火气息,充满温暖的天堂。万物皆可,人间值得,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