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e eLife：压力导致的白发，还能恢复吗？
“一夜白头”的传说并不鲜见，它出现在许多典故中。例如，传说春秋战国时期伍子胥被楚王追杀，当他费尽心思逃出后，头发也在一夜之间全白了。也有传说1791年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Marie Antoinette）在被砍头前一夜头发变白。
尽管这些传说并不准确的——已经从毛囊中生长出来的头发不会再改变颜色，但压力使人白头却得到了科学的证实。
2020年1月22日，美国哈佛大学许雅捷教授团队（第一作者张兵现为西湖大学研究员）在 Nature 期刊发表的一项研究显示：当人长期处于压力之下时，交感神经系统在压力应激下会变得高度活跃，并导致黑素细胞干细胞的耗竭，从而催生白发。
有趣的是，虽然压力会加速头发变白似乎是一种直觉，但最近另外一个研究团队惊讶地发现，当压力消除后，变白的头发是可以恢复的。换而言之，即使你在一段时间里因压力而白发骤生也没有关系，只要后续保持良好的心态、消除压力，就能逆转这一情况。
该研究由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欧文医学中心的 Martin Picard 等人领导完成，并于2021年6月22日在线发表于 eLife 期刊，文章题为：Quantitative mapping of human hair greying and reversal in relation to life stress 。
正如树木的年轮可以记录一棵树过去几十年的生活信息，我们的头发也包含着我们的生物学历史信息。当头发还作为毛囊在皮肤下面时，它们就会受到压力相关激素的影响，而后者又与我们的思想和身体状况息息相关。
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心理压力会加速头发变白，但科学家们一直在争论这一联系，因为目前还缺乏能精确地将压力时间与单个毛囊内的头发色素沉着联系起来的灵敏方法。
而这篇 eLife 论文的第一作者 Ayelet Rosenberg 开发了一种新的方法，可以捕捉人类细小头发切片的高度细节图像，以量化每个切片中的色素丢失（变白）程度。
如果你用眼睛看一根头发，它看起来似乎始终是同一种颜色，除非有一个重大转变。但在高分辨率扫描仪下，就可以看到微小的颜色变化，这就是这项研究所测量的。
定量分析人类头发色素沉着模式
研究人员分析了14名志愿者的头发。研究人员将结果与每个志愿者的压力日记进行比较，在日记中，每个人都被要求回顾自己的经历，并对每周的压力水平进行评级。调查人员立即注意到，一些灰白的头发会自然恢复原来的颜色，这是之前从未有过定量记录的。
将头发与压力日记进行比对时，他们发现了压力与头发变白之间惊人的关联——在某些情况下，随着压力的解除，头发变白的趋势出现逆转。
有趣的是，研究人员还发现，有一名志愿者去度假了，在假期中，他头上的五根白头发变黑了，而且在时间上是同步。
随着压力的解除，头发变白的趋势会发生逆转
为了更好地理解压力是如何导致白头发的，研究人员还测量了头发中数千种蛋白质的水平，以及蛋白质水平如何随着每根头发的长度发生变化。他们发现，当头发颜色改变时，300多种蛋白质发生了变化。
比较深色和白色头发的人类头发蛋白质组学研究结果的荟萃分析
不仅如此，研究人员还开发了一个数学模型，表明压力导致线粒体的变化可能解释了压力如何使头发变白。线粒体是细胞中的动力工厂，但实际上线粒体的功能远不止于此。线粒体就像是细胞内的小触角，会对多种不同的信号做出反应，包括心理压力。
衡量心理压力和头发变白的数学模型
由此看来，在生活中学会自我减压的确可以让人从心理到生理上变年轻，甚至可以让你的头发由白复黑。
但 Martin Picard 教授也表示，这并不意味着减轻一个白发多年的70岁老人的压力就能使他的头发变黑，或者增加10岁孩子的压力就足以使他们的头发变白。根据该论文中的数学模型，头发在变白之前需要达到一个阈值。在中年，当头发由于生理年龄和其他因素接近这个阈值时，压力会把它推到这个阈值，然后变成白发。
总的来说，这项研究量化了压力与白发的联系，并指出减轻压力能在一定程度上逆转白头。这表明人类衰老不是一个线性的、固定的生物过程，它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阻止甚至暂时逆转。更重要的是，理解让“老年”白发恢复“年轻”色素状态的机制，可以为人类衰老的延展性以及压力如何影响衰老提供新的线索！
论文链接：
撰文 | nagashi
编辑 | 王多鱼
排版 | 水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