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故事71：怀念杭州，悼念亡妻，这个新年苏轼过得不开心

1075年的春节，苏轼是在穷困窘迫中度过的。尽管是新春佳节，但密州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氛，百姓流离失所，也让苏轼寝食难安。

按照以往的习惯，初到一个地方，又恰逢新年，苏轼必定要到处游览一番。今年不同，他只能默默的坐在家里守着家人，上元节那天他不由得想起了杭州的盛况。

《蝶恋花·密州上元》

灯火钱塘三五夜，明月如霜，照见人如画。帐底吹笙香吐麝，更无一点尘随马。

寂寞山城人老也！击鼓吹箫，却入农桑社。火冷灯稀霜露下，昏昏雪意云垂野。

此词上半片是对杭州上元佳节的回忆，“明月如霜，照见人如画”，邀上三五好友，携同歌姬名妓，泛舟于西湖之上，真乃人间乐事。

而在密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却只能住在一个农家小院，守着一灯如豆，望着暮云四合，寂寞之感涌上心头，怎能不让人意兴索然。

一连几天，苏轼都沉浸在一种孤独、落寞的情绪中，书也看不进去，觉也睡不好。二十日的晚上，他还梦见了已去世十年的妻子王弗，遂写下了一首传诵千古的悼亡词：

《江城子·己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此词开篇即是“十年生死两茫茫”，迅速将人带入阴阳两隔的凄清之景，尽管已经十年了，“不思量，自难忘”，心中对亡妻的爱意却不曾稍减。

接下来，既有“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的感慨，也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的心痛，苏轼和盘托出内心的思念，至情至性之语明白如话。

下片是梦中情景的白描，亡妻王弗在“小轩窗，正梳妆”，仿佛回到了新婚的那一天，还是那么的安详、娴静，但这终究是梦，只能“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最后三句，是苏轼的自责，已经十年没有回到故乡，“明月夜，短松冈”旁妻子的坟也已孤零零了十年，怎不让人肝肠寸断。

此词一经传出后，立即感动了无数人，陈师道曾评价道“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可谓的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