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三九四】邻家话语似春风

小说《缘为兵》【三九四】邻家话语似春风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陆佛心

钟金玺拉着吴东俊说：“没听见余姨都轰咱们了嘛？还不快走，讨人嫌！”余姨指着钟金玺问：“你这孩子，你给我说清楚喽，说谁讨人嫌哪？”

钟金玺用二拇手指头点着自己个儿的鼻子尖儿说：“骂人不理骂自己，没人搭茬儿就是骂我自己个儿那呗。”余姨说：“你这孩子，越来越坏了，还学会给你余姨下套儿啦！”钟金玺嘻嘻哈哈地说：“见过捡金捡银的，没见过捡骂的，您吃的哪门子心哪？”

陆军璞的奶奶呵叱了钟金玺一句：“钟金玺，住口，越来越没溜儿啦！”说完，没等钟金玺有什么反应，就跟海爷爷说：“他海爷爷，吵了您的晌午觉了，赶紧回屋儿再补个回笼觉儿吧。”海奶奶说：“没事儿，他刚才刚要睡还没睡哪。”

海爷爷也附和着海奶奶说：“我还没睡，还没睡哪。”海奶奶搀着海爷爷刚要转身儿往回走，钟金玺赶紧跟海奶奶说：“海奶奶，还是我来吧。”

海奶奶说：“你不是急着要走嘛？”钟金玺说：“不在乎这两分钟，我先把我海爷爷扶进屋再扶您下来，这土坡儿好上不好下。”

海奶奶说：“我能下来，你把你海爷爷扶进屋，你就走你的吧。”钟金玺说：“您别动，等着我。等我把您老俩都扶进屋再走也不晚。您站那儿别动啊，等着我！”

吴东俊说：“海奶奶，我扶着您下去。”说着，搀起海奶奶的胳膊，慢慢的转过身儿，把海奶奶搀下了土坡儿。海奶奶说：“谢谢你了，到了平地儿就没事儿了，我能走。真是好学生，你们跟南屋老大都是好学生。谢谢你啦！”

钟金玺把海爷爷一直搀到屋里，看见床上铺着被卧，就又把海爷爷搀到了床边儿上。这时候儿海奶奶进来了，跟钟金玺说：“你忙你的去吧，我伺候他睡觉就行了。谢谢你，给你添麻烦啦！”

海爷爷也随着海奶奶一句儿一个“谢谢您，谢谢您！”海爷爷跟谁说话都称呼您。钟金玺说：“是我吵了您的觉了，是我该给您赔个不是才对。”

海奶奶指指床说：“你看看这被窝儿，铺上还没睡呐。”海爷爷也说：“没睡哪，没睡哪。这大学生真好，真好！麻烦您了，麻烦您了！”

海爷爷和海奶奶回屋里去了，秦爷爷和秦奶奶也回屋里去了。钟金玺朝着我和陆军璞摆了摆手儿，又指了指大门道，跟陆军璞的奶奶说了声儿：“奶奶，我跟吴东俊先上大门外边儿等着去啦，回头再看您来。”说完，又向余姨招招手儿说：“余姨，回见啦您呐！”

陆军璞的奶奶说了句：“你们去吧。”钟金玺“唉”了一声儿，又看了一眼余姨。余姨没看他，也没搭理他。他就拉着吴东俊扭头儿出去了。

余姨问陆军璞的奶奶：“陆大妈，有什么需要帮忙儿的，您就跟我说一声儿，我这几天是中班儿，前半晌儿都在家。”

陆军璞的奶奶跟余姨说：“得嘞，我这儿先谢谢您了，我这儿要是忙不过来，一准儿麻烦您去。”余姨说了声儿：“您忙着，我回去归着归着（收拾收拾），也快该上班儿去了。”说着，余姨也回屋里去了。

这当儿，北屋的文姨开门儿出来了。文姨跟陆军璞的奶奶说：“陆奶奶，我这就上班儿去，我刚净顾着伺候那俩小祖宗儿了，听见院子里这么热闹，也没腾出工夫儿出来说句话儿。您看军璞走的时候儿，还缺什么使的用的，就跟我说一声儿，我给他带回来。”文姨总是随着孩子们叫，管陆军璞的奶奶叫“陆奶奶”。

文姨在菜市口百货商场当售货员，那个年代是计划经济，物质供应紧张，不是想买什么就能买得到什么。买东西不是凭票儿，就是凭本儿凭证儿。当售货员的总还是能近水楼台一点儿，何况菜市口百货商场又是一家儿比较大的商场哪。

陆军璞的奶奶跟文姨说：“他们这就领东西去，我想，在部队用的东西部队发，他缺不了什么。到时候儿，要是真有什么得让您帮着买的，我再跟您说，您麻利儿上班儿去吧，别耽误喽。”

文姨说：“那行，那我就听（等）您的话儿了。”文姨说完，转过身儿就去开屋门儿。手还没摸着门拉手儿，门突然就打开了。文姨的大闺女，上小学的小芝背着书包推门儿出来了，说了一声儿：“妈，我上学去了。”一溜烟儿的就跑到大门外边儿去了。

文姨追问了一句：“到点儿了嘛就走？”这句话算是白问了，没听见小芝的回声儿，连影儿都瞧不见了。文姨叨唠了一句：“这丫头，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