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之问 | 不可跨越的系统层次边界与理论的局限
原创 忆忘 腔调中医 2018-01-04
灵素之问
还原古人观察视角和中医经验理法的演进。
栏主
忆忘先生，从事临床工作，研习传统文化和中医经典，索求源流，力图还原古人的观察视角和经验及理法的演进。
不可跨越的系统层次边界与理论的局限
文字／忆忘 图片／来自网络
阴阳五行本身不是医学的概念。为了理论的大一统，阴阳五行结合，再渗透医学，成现在这样。古人分不清系统层次问题，今人同样分不清，比如用量子、用波粒二象性，去解释宏观现象、用气一元论的哲学观念，去解释生理病理，是行不通的。
再如，用天人合一去解释近地环境的气候与生物的互动。何不去火星试试看，不说能不能合一，还能活下去否。
这就是系统层次边界的不可跨越性。各个层面的规律绝不相同，不可以混为一谈，正如量子力学解释不了牛顿力学。把微观粒子的运动规律拿去套宇宙行星，就是跨了层次，有啥相同之处吗，地球可以波粒二象吗？
系统的层次构建并不遵循同一个规则。不同的尺度，有序和无序的嵌套。大科学模型只会是个笑话。
天人相应对于医学，仅仅是近地环境气候寒温的互动，谈不上更多内容。这所谓的相应，不外是“存在联系”，这种联系与合一的概念，距离非常之大。所谓的合一，乃是“组成”元素的一致性，而这个等于宗教信仰，比如所谓“元气”。混元一气，对于医学有啥意义？不同层面的事情，拉不到一起。都能混元一气与天地为一了，还谈啥医学。
中医的大科学方向，注定是一个泥潭，不会有任何发现，顶多是再建模自我娱乐。中医最终是要临床治病的，所以并不是理论的大科学化问题，而是回到实践的检验其有效性。诸如十二经脉今人感觉挺好用的，但是唐代十二经脉之前，古人也没有任何的不方便。理解不了这一点，重新构建各种模型，或者执著曾经的某阶段的模型理论，都并不能改变不同模型的有效性。无论是“量子”，还是“万物一气”的气一元论，都是跨越了系统层次边界的狂想:微观宏观的层次嵌套，并不存在同一个规律的可能性。用微观的波粒二象性解释不了宏观现象。
大一统的理论永远不会有，有的只是系统不同层次的各自的有序。
疾病最常见就是寒热夹杂。比如说寒热，都不是绝对的截然两分，寒热并见是常态。所以中医疾病的初始定义注定不是泾渭分明的两分法。这也是阴阳理论的问题，由于体温的平衡态出现波动方向不是矢量，如果要描述他应该是曲线的，恒温动物的平衡态是波动的。除此之外，还涉及到虚实与表里，这样就出现了六合之道，这是空间性质的描述，而五行这类理论是平面坐标系。这个古人很多搞不清，今人也够呛。三维六合其实也不完备，还存在缓急先后，这个不是理论的问题了，这个是实践的经验和教训的结果，任何理论都指导不了，为啥？人体同样的外环境因素生病，有人这样不舒服，有人那样不舒服，他怎么表现，完全是“示波器”类型差异的个体化，有人把这叫做体质，或者“运气”，不怕刻舟求剑就用吧，例外并不是意外。核心问题在于他的CPU不同，“信息处理”方式不相同，表现各不同，这是难以完全预测的，也就谈不上理论，理论就是为了指导预测和重复操作。遇到这样不可预测怎么办？只能完全分类，只好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全都列出。这就是辨证的意义，不能先入为主，病机即便一致，症状也会千差万别。
比如，小半夏的半夏生姜，支饮，不一定呕吐，有水饮里寒，有表证中风，此时不能利小便了，可以用半夏生姜去温化水饮。如果执著“呕加半夏”，没有呕你不用，那就误会了。半夏生姜是支饮可以咳喘的：
黄疸病，小便色不变，欲自利，腹满而喘，不可除热，热除必哕。哕者，小半夏汤主之。【金匮】
治黄疸，小便色不异，欲自利，腹满而喘者，不可除热，热除必哕方。【千金】
这条不呕，是腹满而喘；又，
半夏半斤生姜半斤
上二味，以水七升煮取一升五合，分再服。有人常积气结而死，其心上暖，以此汤少许汁入口遂活。
这也不是呕吧？这是里寒支饮水结。所以半夏生姜不一定有发呕。所以同一病机而症状多样，可以呕，还可以腹满而喘，还可以气结晕厥。
患者会不会晕过去，是无法预测的，只有出现了才知道。而预测也失去了意义，中医需要的是当下的辨证论治，而不是去治二十年以后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