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归
并不是再也不更了。进了五月事情变得仓促了起来。
适逢假期,家母来电。家中大伯过世。
大伯年过花甲,是父亲的亲大哥。按东北的称呼应该是大爷。
很仓促。皆因病而无方。
相较于几年前家里老爷子去世,反倒是这次给我的触动更大。
13年2月。还没到过年。那时我刚刚经历了大学的第一个学期。难得的寒假老爷子非要请我吃顿饭。老爷子开心的很。却未曾想没过几日却突然进了医院。
老爷子当年年纪大了,但是在严重的脑血栓的情况下还是撑了一星期。老爷子在那个冬天里撒手人寰。
出殡那天,举着灵幡给老爷子送行。当时正是大伯站在头一个。人家让摔瓦盆就摔瓦盆,让喊什么就喊什么。我是隔代的老小,我在末尾。
二月的凌晨还是没有一点点光亮。那天大雪纷飞,也让我听不清前面的声音。一家两代后人一十个,跪在灵幡之后。那时候,大伯还要接手,做这个家的大家长。
一路走好,一了百了。
而这次,我就站在前面,姐夫擎着灵幡,两个姐姐在身侧。我看着那个瓦盆化成尘土,在我眼前弥漫。我好像看到了在那个雪夜里,披麻戴孝的大伯,为老爷子送那最后一程。
大伯是个要脸面的人。在他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大伯放弃了营养针,安静的对待着死亡。
谁都怕死亡。但是谁都没法逃避死亡。
前些日子,裘先生说。中国人之所以怕死,是怕这人间的乐还没能享受。
中国人总是顾虑这太多。担心子女难以自立,担心家财遭人窃取,担心所爱不得善终。
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面临死亡的时候,是否也能稍微的洒脱一些。
三点半的吉林,天已经渐渐的亮了。从大伯家到殡仪馆再到墓地的距离,让我们看到了这么一个过程。
我们从离开,到告别。可能只是一天的天亮。
我们没法阻挡。
我曾很认真的说过一段话。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不求自己的名字能被刻在一个墓碑上。我只希望在我的葬礼之上能站着一些陌生人和熟悉的人。他们不哭泣,看着我最后一面,能够点头的说,这个人,还不错。这就够了。”
没人能看着自己亲人在你眼前推走。但,你知道的,却只有放手。
一生做牛做马,却终归化为一捧黄土
几天在东北和上海之前往返,又接连着几天加班。连续两天打车回家。一天的司机绕了远路,一天的司机忘了打表。人有时候总是这么的不凑巧,并非屋漏偏风连阴雨,而是阴雨之时你的恐惧,让你捅破了你薄薄的屋顶。
你想过生死么?离得那么远,那么近。你害怕死么?又有谁会不怕呢。
我们延续生命,我们努力的活着。根本就没人在意名声永世长存,远不如自己的生命能够苟延残喘。生命有限,取一瓢水,一箪食,畅快此时。我们难求长久之富贵,只求我们活着的每分每秒别让自己后悔。
敬生,畏死,归期未定。各位,珍重。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