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 姚建林的散文《老街》

老街  

老街不长，只有短短的几百米，但几十年来，这里却是小城里最繁华的商业街。两旁店铺林立，街道上人流如织，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乡下人进城，如果没有到老街一趟，那简直是白进城了。这有点像到了北京没去过天安门，到了上海没去过外滩一样，总难免给人留下些许遗憾。

像那个年代中国的许多城市一样，老街北面的十字路口处曾经立有一尊伟人的塑像，所以这里也被称为“像座”。在岁月的侵蚀与城市的变迁中，如今像座早已不复存在，只留下一处平整宽阔的柏油路面。老街上的建筑一律都不高，尽管新城区二三十层楼高的建筑早已一幢幢拔地而起，这里的变化却不大，依然保持着原先古朴的样貌。

从像座沿着老街往南走，左边有一家大型的超市，叫作“家得福”的，这大约是小城里最早出现的具有现代化气息的综合超市了。之前有一对浙江兄弟在这儿经营，那时叫“百家福”超市，后来易主，本地人接管了它。尽管现在小城里像这样的超市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许多，但这里每天依然门庭若市，来到老街的许多游客，仍然会到这里驻足流连。

街道右边有几家烧烤店和饺子店，因着别具特色的风味，来这儿消费的食客络绎不绝。尤其是到了晚上，店主索性将家伙什搬到店外的马路边，与游人亲密接触，招徕顾客。烤羊肉串和臭豆腐干的气味沁人心脾，和着烟熏火燎的气息，让人真正体会到人间烟火的本色。鲜花店里各种鲜花争奇斗艳，一些应季的鲜花总会在这里看到。每逢重要的节日，花店门前等待装饰的婚车常常排了一溜儿。鲜花装扮了老街，也装点着人们的生活。

每年春节前夕，从腊月二十开始，这一带街面便成了对联的海洋。许多书法爱好者现场挥毫泼墨，在一幅幅对联上留下笔力遒劲的大字。平均一副对联要卖到20~50元不等，一个春节下来，卖联人的收益还是挺可观的。写对联者大多是城里中学的老师，也有书法协会的成员和普通书法爱好者。在小城里有些名气的书法家，后来已经不屑于以这种街头卖艺的形式泼墨了，他们的作品原本就一字难求。近几年随着印刷体对联的兴起，来这儿即兴挥毫的卖联人越来越少了。

沿着老街向南走出约百米，有一家老字号的新杰商场，这里是许多商贩的聚集地。店内有卖衣服的，卖日用百货、文具以及五金小商品的，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相较小城里其它的商场，这儿的商品价廉物美，也是顾客们趋之若鹜的地方。

随着社会的发展，许多外地有实力的商家进驻本埠，将大型的超市和连锁店开到了老街。老凤祥珠宝店、王子鞋城、步步云鞋城、丽华广场……，一家家老字号鳞次栉比，点缀其间，熠熠生辉。传统与现代在这儿交相辉映。在街角，你可以看见在铁砧上敲敲打打的鞋匠，也可以看见踩着缝纫机专打裤褊的女人，你还可以看见卖玉米棒和烤红薯的小贩，你甚至还可以看见卖古玩取痣的和尚。

曾几何时，对于读书人来说，老街上邮局门前的报摊是不得不去的一个所在。花花绿绿的报纸和杂志摆满了一整间小屋，女摊主坐在一只高凳上，犀利的眼神在那些报刊与读者之间四处逡巡。《体坛周报》《参考消息》《辽宁青年》《读者文摘》《知音》等一些报刊杂志都是读者青睐的对象。可惜纸媒日渐式微，如今在老街上再也找不到一家报摊了，人们那些读书看报的美好记忆，永远定格成了岁月里的风景。

行至电影院，眼前的街道忽然变得豁然开朗，这儿有一处广场。电影院现在叫“人民礼堂”，是一幢斑驳而高大的建筑，远远望去，显出几分巍峨雄伟的气势。沿着台阶拾级而上，便来到了电影院的大门。不用说，在那个电影流行的年代，这里曾经演绎了许多精彩的影片和故事，留给小城人刻骨铭心的温馨记忆。在这里，刘晓庆来过，毛阿敏来过，马德华也来过，小城人第一次近距离领略到了明星的风采，而之前他们只能从电影电视上看到这些心目中的偶像。

老街曾经命名为“步行街”，顾名思义，街上只能走行人，不能走机动车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小车进入寻常百姓家，道路交通拥堵现象愈发突出。老街只得又恢复了从前的历史，机动车辆照样可以在此行驶，这种局面俨然一下加快了人们生活的节奏。

如今，老街依然是小城人休闲购物的好去处，古老的老街重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姚建林，网名冬月之恋，湖北黄石人。业余喜爱写作，喜欢小说、散文和诗歌，作品散见于微刊。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