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何才华：【我家那头老黄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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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头老黄牛
作者：何才华
每次看到牛，就想起小时候我们家的那头老黄牛，放牛的情景也时时浮现在眼前，总觉得小时候放牛是件最快乐的事情。
那还是大集体的时候，我们家给队里养了一头黄色的母牛，周身全是金黄色的毛，没有一根杂毛，一只角弯在额头前面，显得有些特别。它个头不算太大，但很有力气，独自拉着犁头走，就是很结实的板地也不在话下。它很温顺，从来不和谁发生械斗，就像一位性情温和的老人。
每天下午放学后和周末早晚，放牛就是我的任务，它和我熟的不能再熟了，每次放牛前，我双手一推开牛栏的门 ，它就晃着头迎了上来 ，等待着我拿起手中的牛笼笼住住它的嘴 ，其实它很听话，不用笼它走在路上也不会祸害庄稼。我非常熟悉我家牛的脾气 ，我牵着牛绳走出了牛栏 ，一路慢悠悠地走在清晨的羊肠小道，牛蹄踩在青石面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在雾气腾腾的小村子里显得十分清脆。我家的老黄牛非常熟悉这条路，屁股一扭一扭就来到了它最喜欢的路边草丛里，嘴巴开始了它的粉碎工作 ，它吃东西是用嘴磨 ，下牙往上提，左右两边来回对草进行压磨 ，发出清脆的“咔吱”“咔吱”的响声 ，我站在旁边驻足观看。
我喜欢家乡的山，尤其是对门那座挺拔的木竹山。每次放牛我们几个要好的小伙伴都会相约一起赶着一群牛向山里进发 ，其实山路也不并是很难走 ，虽然石头路凹凸不平，但走习惯了就不是问题了 。走到目的地，我便把牛绳挽在脖子上或者牛角上，任由它在草地上吃草，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可以尽情地玩耍了。
记得有一次，几头牛刚钻进树林里我们便开始玩打扑克牌，那时玩的最多的就是扑克牌，打什么争上游（相当于现在的跑的快）、三五反、板二、五十一、斗地主等。小伙伴中谁要有一副新扑克牌，马上就会被别人高看一眼。一副牌往往都会被我们打得无法辨认上面的字和图案以后才忍心丢掉。那天我们打的是争上游，谁当了下游牛跑了就由他去赶一次。当我们打的正欢、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猛听得一声“牛吃苞谷了”！把我们几个吓得一蹦都起来了，赶快去找自己的牛。我钻进树林找了好久发现自己的老黄牛还乖乖地在那儿悠闲地啃着青草，其它几头牛都跑到苞谷地里吃好吃的去了。结果小伙伴们的牛都被队里的队长拉去队里关起来了，等待小伙伴们的都是一顿竹刷条子，只有我一人幸免，这都归功于我那头听话的老黄牛。
每当初夏时节，我们有时候也把牛赶到对面的木竹山上去放，那儿山大人稀，牛不容易祸害庄家。上了坡，我们走进山坡竹子林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在竹林里休息是最好的很凉快 ，这种生长在山坡的竹子只有手指大小 ，这里人叫它木竹 ，到了三、四月份的时候会猛地生长竹笋 ，这种小竹笋非常美味 ，人们很喜欢找这种竹笋吃 ，一般牛是不会跑进这种小竹林里的，地面上根本没有草，上面被小竹叶庶得严严实实，阳光很难照射进来，在这里面休息，通风凉爽 ，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我总会拿出小刀削上一捆嫩嫩的竹笋带回家，竹笋在母亲的巧手下就会成为一盘美餐，有时弄多了母亲还会把它晒干炖鸡吃，那个美味让人直流口水。
暑假期间放牛是最快乐的时光，遇到哪块早熟的玉米，那一定会遭殃，我们会做好分红，一部分人管理牛，这部分人往往是比较老实的，剩下的钻入地中间去掰玉米，这部分人往往是跑得快的，跑进去后迅速掰下十几个玉米藏在衣服里包好，又飞一样的跑出来，我那时候往往充当这个角色。玉米掰下后，赶着牛走到山顶，然后分红合作，管理牛、拾柴火，烧起一大堆火，将玉米连皮放入火堆里烧上十几分钟便熟了，这种玉米皮烧糊了但里面就像煮的玉米一样，透出股股清香，吃一个还想吃一个，而且吃了后还不上火，现在是再也吃不到那种味道了。
如果秋天去放牛，还会有烧红薯、烧黄豆，树林里的板栗、八月炸、野梨子、五味子、猕猴桃（我们叫杨桃）、柿子等数不清的美味 ，这些东西都能够让我们填饱肚子。我的老黄牛吃饱了如果看不见我它会大声呼叫 ，我知道它可能渴了，又不敢私自跑去喝水，于是我便跑过去对它说:“自己去喝水吧”。它便跑到山脚下的小水潭喝饱水后又走上了慢悠悠的吃草，看得出来是吃饱了 。
落实责任制的时候，老黄牛已经很老了，集体分牛的时候，由于它干活不太行了，大家都不想要，爷爷说这头牛与我们有感情，我们要它吧。我也跟着打凑合，终于，爸爸下定决心把这头干活不太行的老黄牛要下了，还是由我来喂养。
不久我上中学了，放牛的时间少了，每次周末回去，都要走到牛圈门口看看它，它也会把头凑到门口让我摸摸。直到有一天我再次去看它时，发现它流着泪躺在那儿，它看见我去了，很想爬起来把头凑过来，可是它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它实在是太老了，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一样躺在那儿，我推开门走进去摸摸它的头，它流了很多泪，我给它添了很多软和的草，把窝给它垫的暖暖和和的，又去给它端来一盆玉米面兑着水的糊糊，可是它一口都没有吃。过了几天我周末回家后爷爷告诉我 ，我们家的老黄牛死了，我听后心里难受了好久。
老黄牛为我们默默地奉献了一生，无怨亦无悔，在它的身上我学到了那种孺子牛的精神，我现在工作中的认真负责的态度大多得益于它。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何才华,出生于1969年，中共党员，小学高级教师，从事基层小学教育教学工作30多年.从小酷爱文学写作。九十年代曾发表多篇微型小说和教育叙事。撰写的论文《远教资源在课堂教学中的几点体会》曾在省级教育创新论文大赛中获一等奖。2014年获得陕西省安康市“乡村好教师”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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