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兰】八大公山的水
一次绝好的机会,让我又一次走进神奇而又美丽的八大公山。
八大公山是国家级原始森林保护区。八大公山,我去过好多次。每次进入那片碧翠的林海,都被望不到边的绿浪所震撼。然而,这次走进八大公山,吸引我的眼球和触动我的灵魂的则是这里的水。
刚到山脚,一同去的摄影朋友大路不走走小路,平路不走走弯路,稳稳当当的路不走却专门找冒险的路。他们左找右寻,上观下看,前探后索,钻到一处溪水发出叮当响的地方止住脚步,他们迅速支开摄影架子,东摆摆,西摇摇,升升降降,降降升升,瞄准, 再瞄准,拍摄起来。我看着他们拍摄,听着他们议论,便悄悄走到另一处,顺手抓上一根藤子,双脚往下伸,跳下高坎,领悟他们的选择,感受他们的投入,分享他们的喜悦。我好想让他们给自己拍上一张照片,编辑在自己的《张家界看“海”》散文集里,但,又不敢说出声来,生怕打扰他们,坏了他们的情致。许久,在他们停歇的间隙,我说:“可以给我拍上一张吗?”我的话得到他们的允诺。当我走到一块长满苔藓的石头上,一屁股坐下,他们大声喊道:“快,快站起来啊,不然,弄坏了!”当时,吓我一跳,好像没坐到什么,什么弄坏了?他们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地方,相当好,水好清净,又那样神情,水边的石头上也铺满绿毯,你一屁股坐下去,就不雅观了。”在他们一阵忙碌之后,我的形象还是挤进了他们的镜头。
车子停在公路边,时间不允许我们这人间仙境久留。大家准备上山的时候,小杨一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人,便立即安排几人分头去找,居然在拍摄照片的那个地方,发现一个摄影的还专注地蹲在溪水旁边拍摄!为了赶时间,我们将他强行地拉上车。
到半山上,雾团团围住我们,舍不得让我们离开。车子停住, 大家以为是山上下来的大车因错不开路而挡住我们,哪晓得是路边的瀑布美丽的身段吸引了我们的司机。看来,这厚重的大雾也是怕大家错失这道绝美的风景才如此地缠住我们。大山里,一滴滴的水,汇成瀑布招引我们,我们一步步地向它靠近。瀑布的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楚了。在它的周围,根本看不见是谁在进行指挥,但, 能听到光阴的流逝、历史的呼唤。瀑布的声音,由弱到强,慢慢扩开、升腾,形成听起来格外舒服的旋律。我们站在那里聆听,融入水中,随瀑飘飞,飞溅的水滴飘到我们的身上,如沐浴般的惬意与切爽,真有“到此已无尘半点,上来还有瀑布寻”的味道。这时候,我已明白“山不在多,有瀑则灵”的道理。想着想着,一位老大爷好像猜透我的心思,渐渐走近我,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举起拐杖朝瀑布方向一指:“年轻人,这儿还行吧?今天是没有出太阳, 如果有太阳的话,这瀑布,就更好看了,五颜六色的;这瀑布啊, 成了地地道道的彩虹瀑!”
车子一鼓作气地爬上了山。爬上山,树木葱郁。这里的水,全是从植物的根系中流来的,不是靠人工改造引流。
这里像九寨沟,即使你走错了地方碰到的都是水。山里水的绿,恰似一匹扯不断的丝绸,典雅素丽,流淌胭脂的芬芳。这里的水,太嫩太绿,什么东西随便一碰,都会碰破一层皮儿,丝丝有声;这绿也太硬了,什么东西随便搅动都无法让绿失去本真。一到山里,你看山,山是绿的;看树,树是绿的;看天,天是绿的;看云,云也是绿的,好像全世界的绿都藏在了这里!月牙潭,一个令人惊羡的地方。这潭里的水,无论你从哪个角度去欣赏,都会浮想联翩。潭中,鱼成了流水中的舞蹈演员,一会儿蹦过去,一会儿梭过来。成群结队的鱼群,自由多变的舞型,令人目不暇接。你可以在这里纷纷下饵,拖上钓竿,诱惑那些“演员们”;紫杉河,也是一个好地方。这里的水是珍贵的红豆杉分解出来的紫杉醇。喝了这水以后,能防癌。当地的百姓都喜欢这河中的水。因此,山里八九十岁人多的是。
“上了八大公山,不去斗篷山不是好汉。”带路的人给我们鼓气。
斗篷山是张家界的最高处。在朋友的再三激励下,我吃力地走上斗篷山。在斗篷山上,我看到了美丽得无法形容的千手观音树。在千手观音树的下面,冒出的是一股股神仙水。湖南的,湖北的, 还有其他省份的不少人到这里讨过水喝。一喝,百病消除。传说, 撰写《本草纲目》的李时珍到这里采过药,他也喝过这里的水。这里的水,不固执,少自我,是一种融合而神秘的存在。这里的水, 保持荒凉中的洁净。风雨雷电过后,洪水涨满溪沟,可等雨一停, 溪水又恢复到雨前的透明。这里的水,像雨露一样微甜。这里的水,留恋于大山的宁静,眷念于山里空气的干净。
它们爱大山,正如列夫·托尔斯泰所说:“我们不但是今天生活在这块土地上,而且过去生活在,并且还要永远生活在……”若不是这里水的涵养,哪有一片又一片的森林错落有致地生长在这里。
八大公山的水,无私地滋润,焕发出一道又一道的美景。八大公山,森林面积2万公顷。如果缺少这里的水,洞庭湖就会干枯,长江的水位也会下降!我们可以没衣穿没饭吃,但不能没水喝。没有水,我们不能活。因此,我们要热爱流水,珍惜流水。
听,流水的歌声,正从我们面前奔跑而过。
美工:李 歆
初审:高丽文
终审:余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