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由心生”的意思
我原去南湖寻春、踏春的,可除了在路边见到零零星星的几点迎春花,走一圈的路热得脱掉棉袄,直怨天气太暖,莫说见着什么春姑娘,就连春大娘、春她婶的鬼影子也没寻见。
仔细瞅着迎春花看,便觉得这几点金黄让人有些气恼,它并不能说出春天何时来的准头。
花木有心,我的眼神看得它花容失色。
行于南湖深处千寻万觅,终于见到春风杨柳若干条。
那绿芽芽还含在嘴里,闭紧唇,舍不掉吐出。
几公里的环湖路全程步行漫游。
中间有一段经过条小道,跟过生死分界线一样,左绿右黄。我来来回回看几遍,还是左绿右黄。
我那胡思乱想的傻劲上来了,想是上天嘲笑我愚笨,拿这个悟我。
你要的不是春天么?已经给你吹面不寒杨柳风了,袄都穿不住了,你还寻个啥子?其实,你寻的是色,是花团锦簇、万紫千红。
你就是个买椟还珠的憨货。
并不需要多大学问就知道为何左绿右黄,草木的颜色就是大地的皮相。一样的土,几厘米以下不过是填起来的的塌陷坑,绿的那边好土垫得厚,枯黄这边薄,煤渣、煤灰、建筑垃圾不生养料。
拿个相机、手机爬高上低的吃劲瞅,丁点的花色就欢喜欲狂,其实看到的就是层表皮的颜色。
春天,仅仅就是大地的皮相颜色么?
人在社会生活中很清楚要与美色、美貌保持界限、节点、分寸,却在自然的美丽皮相面前毫无节制;我们的文化是鼓励以自然美色来陶冶情操的。
千里万里的追寻,不过是着迷于风景里的“色相”二字。
我们无法区分旅游和旅行的区别,它们是囫囵吞枣一体化的;所以我们能忍受旅游不是游玩,旅游不是享乐,种种遭罪我们根本不在乎。
我们中间有几个,能真正体验、享受过他乡流浪,人在路上的情境呢?
咫尺之间皆风景,一花一木都有风情。我们却在赶集、起哄似的所谓旅游的羊肠小道上不辨东西。
连沉迷于色相的档次都达不到。
还能记起有个深秋在上海南京路抓拍的一格图景。
那个充满好奇眼神的年轻背包客在我镜头里是如此神奇。
每一个旅途中的独自身影都是那么动人。
丢掉了寻春色却只是看个表皮颜色的自困,眼界里的南湖顿显别一番风情,至少你想看的都能看得见。
湖边杂生的芦苇,激昂起来也很有范儿。任何生命都有意味,皆有风采,只要你想看见。
南湖保留着几座水中荒岛,岛上不知名的鸟儿,不被惊扰的欢快着;岛边是一群水禽,偶尔一阵风的飞起,自由自在的炫着。
转到亭子里看,荒岛上却有色彩纷飞的迷幻。
枯枝立于湖心,让我想起香格里拉的碧塔海,尽管色彩迥异,风格天地别,但对于自然生命的尊重,看其自生自存风度的天然,却有一致的领悟。
南湖还有许多这样的保护与存留,小的细节处着笔,大理大道的启迪。
假如你有了这个心境、眼界,你可以跟我看枯塘了。
曾经的荷叶田田、莲花娇艳的繁茂,如今一片枯老状。你不要悲悯,或是惊悚生命的没落;你已经不是繁花似锦的色迷。
你看见生命的阅历,看见它们只是夏日之后的倦怠,或是夏日繁盛之前的力量蓄积。
枯老也有光泽,只是失了圆润、绚烂的生命表皮。
观景之心再不会被色相迷惑,它感受到了生命本身的过程。
这对躺椅是南湖的顽皮,它还小,还不懂爱情故事。
没有花花绿绿的南湖,春天藏在暖风里,逗你玩。
如果你愿意,你能把南湖的这般春意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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