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林妹妹

敏感的林妹妹

——读《红楼梦》有感

作者: 杜冰清。

不知道是谁说过,如果你有写作的想法,即使它是零星的、不系统的、无计划的,也要赶快把它记下来。人生有很多那样的时刻,处在当时的情境中,有千言有万语,在脑中横飞,事过境迁,毫无当时的心绪,竟记不起当时的半分。我觉得我读红楼梦就是这样的感觉,现在存在我脑中的记忆模糊,奔腾于我胸中的想法贫乏,直到前几天偶然看到一篇文章——《林黛玉,慢热的人更适合深交》,勾起了我对林妹妹的一些记忆,我觉得有必要写一写了,因为以后会忘得更多,直到完全消失。(还有人说思想越是不成熟的时候,越要写下来,思想成熟了,就不会再想写了,哈哈所以胡拼乱凑胡言乱语写了一下,献给我心中的林妹妹)

文章从林妹妹和宝姐姐的交往中的细节出发,说林黛玉表面上是一个敏感多思,爱使小性的人,实际上是单纯憨厚,不矫揉造作的真性情罢了。我无比赞同,林黛玉才情极高,用情极深,不仅仅是因为林如海对她的教育,饱读诗书的缘故,我觉得和她敏感的性格也有关系。

敏感的人拥有更多感知世界的能力,敏感的人想知道一朵花为什么会开,一只鸟为什么会飞,才会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敏感的人会记得一草一木一沙、一花一叶一菩提;敏感的人会看到月色还将雪色同,会嗅到雪却输梅一段香,会听到石破天惊逗秋雨;敏感的人会和羞走,倚门回首,会上马啼红颊,会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敏感的人拥有更多的共情力,敏感的人会质疑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会推己及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会不屑“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敏感的人会欣赏“凌晨四点,看到海棠花未眠”,会赞叹“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会羡慕“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敏感亦如林黛玉,她堪怜咏絮才。写诗同样的主题,她总能古怪精灵,构思奇巧,写出的诗句清新自然,浑然天成,与众不同,让省亲的元妃叹为观止,可这竟是她受限于篇幅,未能施展奇才胡乱所做的一篇而已;菊花诗中一举夺魁,李纨赞她“题目新,诗也新,立意更新了”,之后宝玉笑她才力已尽,她笑宝玉一时要一百首也有,她略一仰手微吟,即便出一首;教香菱学诗时,她以对王维、李杜、孟浩然以及李商隐、陆游等人作品的研究体会,给香菱讲评诗歌创作的奥秘;重建桃花社,她以一人之才情,便撑起整个诗社。

敏感亦如林黛玉,她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看书《西厢记》,她越看越爱;听曲《牡丹亭》,她如痴如醉。对着宝玉她嗔怒这些是“淫词艳曲”,转过头去便点头自叹“原来戏上也有好文章”,但不久便独自哭泣,是在羡慕“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吗,是在惊叹“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吗,是在感伤“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吗,是在质疑“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吗?

敏感亦如林黛玉,她心若比干多一窍。周瑞家送宫花,她冷笑;史湘云当面夸薛宝钗,她冷笑;当众被说像戏子,她怒斥;看到宝玉去看生病的宝钗,她拈酸吃醋;一言不合,她就梨花带雨,可是正因为这样,她非常真实磊落,这只是她维护自尊心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正如在《林黛玉的傲娇》一文中,作者所说的“她要在她爱的人和她所认为的情敌之间找到一点存在感,证明自己在这个关系中有更高一点的地位。可惜这一点点小曲折和小婉转,她所倾全部心力去爱的那个男子完全不懂。而且更尴尬的是,倒有可能都被宝钗看在眼里了”。

敏感亦如林黛玉,她的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她的深情薛宝钗知道,薛姨妈知道,王熙凤又何尝不知道,可她的苦心孤诣却不及别人的苦心经营,她“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而别人却“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行路难,行路难,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情反复间!

如果有来生,愿所有深情不被辜负,你是他的林妹妹,他还是你的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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