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 + imparfait, conditionnel passé"搭配正确吗?法语老师们吵了起来……

Si引导的条件从句这个语法点,相信大家都不会陌生。教材里往往从A1开始,由浅入深,逐步介绍si从句的几种时态搭配,所以到到考试阶段,它也是TEF/TCF、大学四级、考研二外等法语考试当中的所谓“必考考点”之一了。它的用法并不难,只需要牢牢记好时态搭配,用的时候像套公式一样套上去就可以了。到了B1掌握了条件式之后,老师一定会跟你反复强调两个搭配格式:

1. Si + imparfait, conditionnel présent

1) Si elle avait le temps, elle ferait un peu de sport. (如果有时间,她就会做点运动。)

2. Si + plus-que-parfait, conditionnel passé

2) Si j'avais eu de l'argent, je t'aurais aidé. (我当时要是有钱,我就帮你了。)

如果学完B1,对以上两种时态搭配还不熟悉,那你得面壁反省了哦。不过,如果你已经掌握得不错,看到下图中的这个句子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心生疑惑?

这是釉叔的法语交流群(加微信youshu_xyz,暗号“花园”可入)里的Parapluie同学几年前在法国的时候看到的,家乐福小票上的这个句子让他困惑许久。

3) Si vous aviez la carte fidélité, vous auriez cumulé 0.06€ sur votre compte fidélité Carrefour. (如果您有会员卡,您的家乐福会员帐户上可积0.06欧元。)

句子3)的结构是Si + imparfait, conditionnel passé,恰好是我们前面讲的两种固定搭配的杂糅,所以如果对前面讲的两种固定搭配敏感的话,马上会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但是,也有童鞋表示在法国不只一次看到这样的搭配。所以这就是个有点意思的问题了。为了了解这个句子在法国人当中的接受度,我又做了个小调查。样本量不算大(77人),但多数参与者的身份为FLE(对外法语)教师。

接近一半的母语者觉得它错误,但也有高达31%的母语者觉得这个句子是没问题的,所以大家的讨论也还蛮激烈。其中一位老师拿出了一个非常有力的依据来支持这种用法。

在法国Hachette出版社的Nouvelle Grammaire du Français,副标题Cours de Civilisation Française de la Sorbonne的语法书,也就是大家俗称的“索邦大学语法教程”里,讲到Si + plus-que-parfait, conditionnel passé的时候,在旁边是特别注释了Si + imparfait, conditionnel passé这种用法的。这时候imparfait表示的是这个条件的持续性,也就是说不光过去,现在也是如此。怎么理解呢?抓两个例句:

4) Si je parlais allemand, j'aurais pu renseigner ce touriste dimanche dernier. (如果我会说德语,上周日我就能给这位游客提供信息了。)

想表示的是,我上周日那时候不会说德语,现在也不会说,这是个持续的状态。

5) Si Nathalie aimait la musique, nous l'aurions emmenée au concert hier soir.(如果娜塔莉喜欢音乐,我们昨晚就带她去音乐会了。)

不光是表达娜塔莉在过去的那个时间不喜欢,还想传达出她现在也不喜欢的意思。

看到这里,似乎真理站在了31%的认为这个结构是正确的人们这边。于是我们来对比前面的例句4)和下面的例句6):

4) Si je parlais allemand, j'aurais pu renseigner ce touriste dimanche dernier.

6) Si j'avais parlé allemand, j'aurais pu renseigner ce touriste dimanche dernier.

按这种思路,会得到如下解读:4)“如果我当时会德语(实际上当时不会,现在也不会),我就可以……” ;6)  “如果我当时会德语(实际上当时不会),我就可以……”意思其实基本相同,只是一点点微妙的差别。至于这点区别真有必要体现出来吗,意义大吗,这个就见仁见智了,大家可以自己思考。

不过,这种用法似乎并没有得到法兰西学术院(Académie Française)的认可。为了增加一点信息源,我给法兰西学术院负责解答语言问题的词典部发了邮件,询问了以下两个例句是否正确。

3) Si vous aviez la carte fidélité, vous auriez cumulé 0.06€ sur votre compte fidélité Carrefour.

4) Si je parlais allemand, j'aurais pu renseigner ce touriste dimanche dernier.

很快我便收到了回复:

应该写"Si vous aviez ..., vous cumuleriez",或者Si vous aviez eu ..., vous auriez cumulé"。同理,我们说"Si j'avais parlé..., j'aurais pu..."

所以这么绕了一圈回来,简单总结就是,平时课堂上老师反复给大家灌输、强调的这两个si从句时态搭配没有问题,敲黑板,请再次加深印象:

Si + imparfait, conditionnel présent

Si + plus-que-parfait, conditionnel passé

至于Si + imparfait, conditionnel passé的情况,你在实际接触法语的过程中会遇到,也有很多母语者支持这种用法,包括索邦大学法语教程的作者们,不过法兰西学术院并不认可。

所以我的建议就是,对于这个结构,我们自己,慎用别人用了,淡定。语言是用来沟通的,不是用来挑毛病的。语法其实不用太过钻牛角尖,虽然我本人时不时会发一些类似文章(比如:Tous les restaurants ne sont pas bons.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搞明白这个句子)但这是我作为法语老师对自己专业素养的要求。实际上大家学法语,多背单词,多听多看才是王道,真的不要太过死磕某些边边角角的语法哦,对你们来讲性价比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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