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 || 被“撕扯”的旗袍 王亚凤/陕西

  

  作家陈嘉瑞写了一篇《心里穿旗袍的女子》,发表在6月9日的《西北作家》平台上,一时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女性读者质疑他歧视农村妇女,更有男性读者乘“旗袍”起哄,这“旗袍”连续几日被撕扯得尺度够大,我着实吓了一跳!

  《心里穿旗袍的女子》我读得早,当时颇沾沾自喜,将自己归纳于作家笔下穿旗袍的女子,仿佛有了许多的高雅和美好。但我也是农村女子来的,并不窈窕美丽,心中却委实有着难以磨灭的旗袍情结。碍于条件所限,至今只拥有一件旗袍,偶尔珍重地穿出示人,也确实收获赞赏无数。我尊敬的教授、老师们说:比你平日的服装高出不止一两个档次!我又小吃一惊!自忖平日里还是注重衣着的,何至于换件旗袍,就相差去几个档次?

  于是得出一个结论:男人们,尤其文人们,对旗袍的审美是一边倒地崇尚啊!这是为什么呢?

  思之无非为以下几点:旗袍它通顺,上下浑然一体,将女性的身姿展现得一览无余,没有了那些枝枝蔓蔓的遮掩,便只剩下穿着者自身的条段、气质、素养,于举手投足间高低立现……

  当然,我们女性绝没有义务要因此将自己装进这么一个道具里,如选美大赛的标配泳装那样供男人们品头论足,关键是我们自己也爱上了那份简约与优雅。

  是的,它简约。一点儿也不繁文缛节,通顺到底。一件旗袍上身,顶多配个外搭、帽子、围巾之类,便可爽爽利利出门,商场、学校、影院、天安门,哪里都去得,多好!

  并不是身材好的女子才适合穿旗袍,也并非只有有钱人才置得起旗袍。民国时期,举国上下,无论高低贵贱,高矮胖瘦,老幼丑俊,皆以旗袍为礼服,材质从丝绸锦缎、粗布、单、棉,皆由裁缝量体裁衣做成袍子,就可落落大方站于人前。

  是时代到了今天,服饰越来越花样繁多,女性通过各式各样的服装将个性挥洒得淋漓尽致。西服、洋装、牛仔、运动,更有神马骑马装、击剑服、酒会晚宴装……林林总总,令人目不暇接。如此丰富的内容,简单一件旗袍是怎么也承载不了了!于是乎在新新人类的眼中,怕只剩下古板、单调、束手缚脚这些缺点了吧?于是旗袍日渐式微……

  男士们便有些失落了。男权至上,一手遮天的时代不复存在,女性愈来愈美,愈来愈强大,让男人们眼花缭乱的同时,也颇感难以把握。人世间似乎只剩下极少数女子还在固执地守着旗袍,于低眉回首间,追寻似水年华。这部分女性通常已不年轻,必曾是群芳谱中的经典,绮年玉貌经历过岁月的洗礼,沉淀出一种别样的风情,经由旗袍特定材质的柔柔婉婉、幽幽暗暗之烘托,不经意间散发出一种动人心魄的沧桑之美来……正在怀旧的先生们蓦然回首,不由惊呼一片:原来伊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托了这部分社会精英的福,更兼触角敏锐的时尚界正热衷于搜寻“祖母的衣箱”——旗袍就在这样的喧哗中一步步被抬举到“母仪天下”。训练有素的模特们,穿上一件件织锦绣花的“中国旗袍”,于流光溢彩的国际舞台上步态流转,眉眼随意地那么一瞥,让见惯繁复的时装界立时赏心悦目,鸡皮疙瘩抖落一地,神情也为之一振!旗袍,就这样再领风骚!

  但是但是,这样的哄抬身价,将旗袍捧到了一个高不可攀的境界,高贵而难下了。让好多真正爱它的女子不敢轻易下手,随便穿着了。于是,出现了陈嘉瑞先生题目所列,在“心里穿旗袍”了!真是遗憾呀,大街上罕见旗袍的影子……

  难道旗袍就只能存在于百乐门的觥筹交错、灯红酒绿中了吗?难道旗袍就只能存在于鞭炮炸响锣鼓喧天的开业典礼上了吗?难道旗袍就只能存在于射灯璀璨、光影虚浮的舞台上了吗?当然,还有中式婚礼上大红的新娘子,影视剧里妖冶的国民姨太、怀旧风酒吧里张爱玲的靡靡粉丝……

  我可怜的那件旗袍啊,看来只能偶尔亮一回相,注定大多时间得挂在衣橱里任其衣老丝黄、日渐憔悴咯?

  啊不!我要感谢昨日街头遇到的一位“勇士”,一位勇敢的女士,以及,那件奔跑的旗袍!

  昨日,仲夏的阳光热热地笼罩在街头,周围满是涌动的人流。我慵懒地撑着一把遮阳伞,眼光游移地巡视着各色人群,没有谁点亮我的眼。突然,一辆橘红色的共享单车闯入眼帘,踩单车的,竟然是一位身着旗袍的女士!那是一件长款丝绸旗袍,蓝底白花。如若站着,定亭亭玉立;若行走,必袅袅娜娜。而她,穿着它在骑单车,且很奋勇的样子,撒着欢儿的泳动着!

  一时间,我被她裸露着的健美的手臂、旗袍开衩处忽隐忽现的健壮小腿所吸引。

  她一举粉碎了我对于旗袍的所有认知。

  难道,旗袍不是只宜于静而不宜动吗?难道,旗袍不是只宜于室而不宜于市吗?难道,旗袍不是只宜于高贵而不宜于凡俗吗……

  可分明,旗袍在这项热烈的运动中,惊现出它动人的一面来!它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别扭,是那么灵活自如,翩若游龙,偏衩处隐现的肌体比大街上清凉装的大白腿更显得性感迷人。而我要感谢的不是别的,我要感谢这个女子,她开启了另一种思维,她打破了旗袍的僵局,她告诉我旗袍完全可以如“旧时堂前燕,飞入百姓家”!

  赶明儿,我要解放我的旗袍,管它什么场合不场合,想穿就穿,再不要“在心里穿”了!一件衣服而已,作家没有必要大肆渲染它,读者也无需为它上纲上线,谁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看怎么看,奔跑的旗袍告诉我,世界这么大,赋予它更多的自由与色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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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亚凤,笔名马铃薯。七零后,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华商报专栏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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