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6月15日|日常
窜访池州。早上6点半起,整理公号流水账。
已无余力忧天下,唯有认真记流水。
查看后台数据,我这个个人自言自语的老朱煮酒小公号,6.8日~6.14日,文中植入书籍销售链接曝光60985次,商品点击661次,商品订单量47,订单金额元2662元,下单率7.11%。
读书,才是粗鄙时代的解毒剂。老朱煮酒,推荐好书,只为建设新中国。这是积阴德。
窑哥一早去跑步了,跟他联系,约一起去寻访本地路边美食。他欣然相应。
宾馆服务员推荐了本地路边小店,说那里客人多,多回头客。两人遂寻去。一碗好再来,面、汤及香干皆不错,牛肉略逊,不过,实在,绝对良心价。
路上跟窑哥聊昨晚事,我给了些建议。
回宾馆收拾好东西,订了回京的车票——只有那一趟有一张了。南京的兄长还约我喝酒,不敢了。而且,姑娘马上就是生日,得赶回家。
下楼,在宾馆前的景观湖边上的绿荫道上走了几步,有些放松。其实也能放松下来,只要离开帝京。小城市才有生活。
一壶茶,一本书,三五好友,树荫下,河水边,足矣。
9点半,国润茶业的殷总过来接我们去茶叶厂。先去虎妞的工作室,一层的大堂,挂着虎妞制作的各种昆虫和草木标本,相当不错。今天星期天,虎妞一早和她闺蜜就在她工作室了,她们给我们泡了咖啡,我坐虎妞办公室的沙发上,两边是杨葵兄的作业,窑哥给我拍了张照,看起来像虎踞龙蟠,实质上是张牙舞爪。
“岸移看树远,船稳信波平。”
杨葵兄的作业录诗为宋忠定公李纲之“将行池州”。早上与国润茶业殷总聊,老李(李白)小杜(杜牧)之秋浦歌系列皆深悲愁,后读李清照李纲诗,也是此况味。怪哉。大概过去池州建制虽早,还是行驿之故。
虎妞带我们参观了她正在协助国润茶业做的事,那些历史档案,真不易,竟然留存下来了。虎妞要为茶厂做本书。
国润茶厂是做红茶的,是祁门红茶的名厂。如果不是虎妞来了这儿,我一直认为祁门红茶就只有祁门有。我告诉虎妞,祁红屯绿,我上中学时地理课本介绍安徽物产时上就有。虎妞没想到,立即下单买了本1980年代的地理教科书,但我看封面,似乎不像是我学过的版本,不过我告诉虎妞,反正,那时的教科书全国统编的。
殷总和他们副总——一位制茶大师以及虎妞陪我和窑哥参观工厂。我是第一次到访茶厂,也算新鲜。这厂的厂房建于1952年,是仿照苏联人的图纸造的,构思也颇奇巧,没有照明系统,靠传统的明瓦(玻璃采光),质量相当不错,跨进在他们空荡荡的老茶叶仓库,一层茶叶清香扑面而来,虎妞说,这就是典型的祁红茶香。殷总特意为我们打开了边上的老仓库,里边堆放着茶包,老仓库用木头做了镂空的墙,很厚,下面也铺着厚厚的地板,木头也散发着茶香——茶香已彻底盖过了木质原味。而边上的制茶车间,建筑也是空旷高大,用明瓦玻璃采光,有老式吊扇,尤其是支撑的圆柱,殷总考了我和窑哥,支撑之外,还做什么用,我们俩没能答出,后来殷总介绍说,里边是空心的,下雨走水,进下水道!
从制茶车间出来,进烘焙车间,熟悉的筛子,还有不熟悉的烘焙的地炉——现在还在用,以及边上两栋两层小楼,殷总说过去是分拣茶叶的,他让我猜能容纳多少人,我猜两百人左右。殷总笑笑说,100多人。他带我们去原来拣茶的工位一看,我就明白了。边上的柜子里,还放着当年拣茶女工的证件,围裙,工作记录,甚至,还有学生的作业本——就跟我们小时候放忙假一样,茶叶上市时,小孩也来帮忙拣茶。
国润过去主要是做出口,现在出口仍有一部分,但更多是内销市场。殷总介绍说,出口的茶质量不是最好的,但农残的标准最高,欧盟的标准,比我们要严不知多少。
今天是周末,厂里人很少,走马观花一圈,坐下品厂里生产的祁红,非常好。
中午在黄公庐吃饭,有网友推荐我去黄公庐一看,没想到中午就在那吃饭。那里有口老井,原来是池州杏花村酒业的旧址——殷总说本来也叫了酒厂的厂长,不巧,他去香港了。现在这里是个很不错的院落。吃饭时才知道,我北京一个明星朋友也是这个饭馆的股东,也才知道,我另一位相识的央视朋友,是池州人。
菜是殷总点的,红烧小石鳜非常赞。不过,我笑言,昭明太子肯定是吃清蒸的。酒是虎妞她们带的日本非常有名的威士忌。我和窑哥两人喝了。
午饭之后,在院子里小憩,殷总带我们去参观秀山博物馆。秀山博物馆是个私人藏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分门别类,蔚为壮观,非常赞。甩我在老家前不久看的院子不知多少。这心思这金钱的投入,才是花在了正处,才是真的爱。真不容易。
在博物馆喝了会茶,告辞,殷总带我去看了看秋浦河,以及秋浦河的老码头、秋浦河入江的池口,秋浦河故道,当年李白等人,都曾在此写下不少诗章。
沿着秋浦河故道走,有一座妙应塔,正在修整中,过去不远,则是平天湖。李白有诗“夜游平天湖”:
“水如一匹练,
此地即平天。
耐可乘明月,
看花上酒船。”
环湖16公里,皆景也。独藏深闺,有静谧之美。今日在池州所见,无论是茶厂还是博物馆,还是平天湖风光,看过之后,我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藏”,是藏着的美好。
回程去茶厂直属的茶店喝茶。喝了红茶,又喝了九华山的霄坑茶。我跟殷总说,这祁红,酒后喝,能解酒。殷总笑说,应该喝酒前喝。喝惯了红茶,对其他茶也会看不上的。
朋友圈这两天都在谈历史事。今天写了几句:
“曾於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
在一些人眼中,历史不过就是他们认为是怎样的就怎样的,翻手即云雨。青史,敬畏,都是废话屁话,惟有权力才能书写青史。
但是,权力有自己的惯性,历史,却有自己的逻辑,永不被人奴役的逻辑。
吃饭前跟虎妞她们聊天,虎妞不太明白我说的必要的重负,她的闺蜜和窑哥则跟我都有同感。我向虎妞介绍了我这个概念的来历,以及托尼朱特的书,《责任的重负》。虎妞当即就下了单。当然,我说的必要的重负,与朱特的大不同。
晚上殷总约了几位朋友陪我们喝酒,其中一位是金融系统,看我头条发的照片,发给了殷总,殷总一起叫上了。另外几位也是殷总的朋友,池州四大姓到了三姓:包、章、纪,缺杜家,席间几位皆是雅人高士,酒量皆好。友介绍说杜家有男在帝京营生,名杜子建,网络红人。我还真认识。
殷总特意拿了茅台,让我有些惶恐不安,喝完茅台,又喝了他们的品鉴酒,晚上没少喝,一来人热情,话投机,二来菜很好。美味都在小城市。
喝得有点晕晕乎乎的。跟各位告辞,感谢热情款待。回到宾馆,洗完澡,收拾好行李,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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