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诗今焚：我的欢喜

          呓
——想念一位不知所终的朋友

忧愁是不可以结束的
我明白自己的处境
而快乐一定要如约而至的
此刻的梦需要光线敲打

能记住这掌中的纹路吗
被遮住的，死亡重新举起火把
我点燃这个夜晚，对着发白又发黄
的墙壁，键盘键盘键盘——

有些时候，镜子于是选择了
自己的道路，比如白纸半张
比如WORD文挡，比如十个指头
全部伸出在半空，一起造句

“老牛就是喜欢拉破车”

     我的欢喜
——写给这个夜晚的寒冷

走来，继续一次爱
窄小的房间，一颗星星旋转
我幻想这样的眩晕
当风刮向寂寞的高处
一片叶子走入树的身体

曾经遗忘通俗的词
这个夜晚的寒冷
因为西北沉入高原的孤独
是的，我宁愿使用它们——
这些旧的、灰暗、挂满阴影的词

淹没我——
给黑暗更黑的欢喜
不是神经质的喃喃自语
看见了雪啊，即使她们还没有
轻轻落下，淹没我

这剩下的黑暗的白
使我的脸颊红肿！

      无自由的变奏之药

广场是宽广的，我不可能数出
脚下的地砖有多少块
不过她算了出来
这时我已经走上了马路
只是简单的一个平米的问题
你只要走出广场
就不会是一个病人
而就是现在，你认为是上午也行
我提着一袋子药
从广场飞奔，冲上三楼的办公室
一大堆头颅转过来
那个女人还在那里
她举起计算器大声嚷嚷
“药药药”

——选自诗集《银川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