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在云南的游踪
二、徐霞客在云南的游踪
云南是徐霞客一生旅游和地理考察的终点(有学者认为,徐霞客离开云南时,是绕道经四川的盐源、西昌、汉源、雅安、峨眉、宜宾、泸州等地,再乘船顺长江东下到黄冈,又从黄冈乘船东下回归故里的。若此说成立,重病在身全靠坐滑竿行路的徐霞客,也只能途经四川等地,而不能对四川等地进行地理考察,所以笔者认为云南仍是徐霞客“万里遐征”的终点)。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五月初九日,“万里遐征”途中的徐霞客来到了贵州盘县的亦资孔,因“雷雨大作。宿于西门内周铺”。
由于《滇游日记一》的散佚,我们无法知道五月初十日至八月初六日徐霞客在曲靖府、云南府、临安府的详细游程,但从散见于《徐霞客游记》内的一些追叙和专题文章,我们仍能大致了解到徐霞客在这段时间内的游踪。
大约是五月初十日,徐霞客从贵州盘县亦资孔经火烧铺越小洞岭,再经明月所过滇南胜境关进入云南。到交水(今沾益)后,住龚起潜家。以后,沿南盘江以坐船为主,到了曲靖和陆凉(今陆良),途经石堡温泉和曲靖府城南面的越州。《盘江考》提到这段旅途经过:“余憩足交水,闻曲靖东南有石堡温泉胜,遂由海子西而南。”“抵曲靖郡。出郡南门,东南二十五里,海子汪洋涨溢,至是为东西山所束,南下伏峡间。桥横架交溪上,曰上桥。桥西开一坞东向,即由上桥西折入坞,半里至温泉。泉可浴,泡珠时发自池底,北池沸泡尤多,对以六角亭,曰喷玉。”“有船南通越州,州在曲靖东南四十里。舟行至州,水西南入石峡中,悬绝不能上下,乃登陆。十五里,复下舟,南达陆凉州。”此后,徐霞客又从陆良至杨林,从杨林的嘉利泽南岸,经过杨林西登老脊,来到了云南的省城昆明。徐霞客从陆良至杨林,走的是哪一条道路呢?因《滇游日记一》散佚,其他内容中又不见追叙或补叙,我们无法得知。但距陆良不远之处有名闻遐迩的石门(今称石林),根据徐霞客酷爱探胜和常取间道,尽量不走重复路线的习惯,徐霞客很有可能从陆良西到石门,再从石门北达嵩明县南境,又经大板桥、金马山到昆明城。
据朱惠荣先生考证,徐霞客到省城昆明后,便投宿于如今的顺城街。不久,徐霞客便从昆明去临安府所辖的通海、建水、石屏、阿迷(今开远)以及广西府所辖的弥勒等地。
徐霞客的这次南行,路过晋宁时已经是夜晚了,“暗中所行”,没有停留。从晋宁沿大坝河继续南下,过四通桥、河间铺、关索岭。游通海县城的秀山,对红云殿和殿前的山茶有很深的印象:“宫前巨山茶二株,曰红云殿。宫建自万历初,距今才六十年,山茶树遂冠南土。”游罢秀山,继续南行,越建通关,过曲江桥,经南庄到临安(今建水)。从临安随流考南盘江西源,西到石屏、宝秀,至宝秀西十里的关口。徐霞客在石屏时,曾泛舟游览异龙湖。他在《盘江考》中对异龙湖有描述:“湖有九曲三岛,周一百五十里。岛之最西北近城者,曰大水城,顶有海潮寺;稍东岛曰小水城。舟经大水城南隅,有芰荷百亩,巨朵锦边,湖中植莲,此为最盛。”游过异龙湖后,徐霞客又从石屏返回临安,再东行过金鸡哨游颜洞并写有《游颜洞记》。此后,又经漾田越中道岭到阿迷(今开远)。从阿迷渡盘江经朋圃、竹园到达弥勒,途中洗沐翠微温泉。再从弥勒东行九十里,过大麻子哨,达广西府,留下《随笔二则》。徐霞客所行走的这段路程,《滇游日记二》八月十三日的日记有一段追叙:“自省至临安,皆南行。自临安抵石屏州,皆西北。自临安抵阿迷,皆东北。自阿迷抵弥勒,皆北行。自弥勒抵广西府,皆东北。”
徐霞客在石屏的具体时间,《滇游日记十一》七月十五日的日记这样记录:“是夕为中元,去岁在石屏,其俗犹知祭先,而此(指永昌的箐口——引者注)则寂然矣。”可以推算出是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七月十五日的前后数天。而到八月初一日,徐霞客已经离开临安去游颜洞了。
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八月初七日至八月二十九日的二十三天中,徐霞客从逗留地广西府出发,经师宗、罗平、黄草坝等地至滇黔交界的碧峒。
八月初七日,徐霞客在广西府,他写信给广西府代理知府何别驾,向何别驾求要《广西府志》。初八、初九两天,下大雨,徐霞客在住所未外出,等待求要的《广西府志》。初十日,徐霞客在住所记录广西府附近的山川形势。十一日,徐霞客探访府城附近的名胜。十五日,终于得到了何别驾派人送来的《广西府志》。十六日离开广西府,天黑后到达师宗城,因城门已关,只好住宿在城外的一户人家中。十八日至罗平,访问南盘江下流去向,记录州城附近的山川形势。十九日至二十一日,“雨阻逆旅”,徐霞客只好在旅店内阅读《广西府志》。二十二日下午,徐霞客外出,向当地人了解罗平的山川地形。二十三日离开罗平城,因下雨,住宿在三板桥的上寨。二十四日,渡过黄泥河,住宿在河边的江底寨,此地已属如今的贵州兴义。二十五日,离开旅店继续行路,因雨下个不停,住宿在地名为柳树的一位姓陈的老人家里。老人很穷,但却能厚待客人,一见面就点燃柴块叫徐霞客烘烤湿淋淋的衣服,在陈家食宿虽然吃饭无盐,睡卧无草,徐霞客却十分愉快。二十六日,徐霞客来到了贵州的黄草坝,住宿在一位姓吴的人家。二十七、二十八两日,被雨所阻,在吴家记录黄草坝土司、境界、水道、交通、地名等,并对迤东各地的阛阓、山脉以及桂黔滇三省的地形进行比较。二十九日,吃过早饭后徐霞客告别主人出发,夜晚住宿在亦佐县(今属富源县)的碧峒。
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九月初一日至二十九日的二十九天中,徐霞客自碧峒经黄泥河、亦佐县、马场、箐口、石堡村、曲靖府、交水(今沾益)、寻甸府、嵩明州、邵甸,第二次进入省城昆明。
徐霞客在滇东二十九天的考察中,横穿了云南的东部以及与云南接壤的贵州西部。为了尽量与原来走过的路不重复,多走小路或人迹罕至的山区,途中差点遇上了剥衣杀人的强盗。又逢阴雨绵绵的八九月,路烂泥滑,行走十分艰难,但徐霞客在一般情况下仍坚持行路,并在石堡温泉沐浴,游览了东山寺、宗镜寺、法界寺,当时翠峰山寺庵最盛,他在翠峰山停留的时间也最长。他对沾益州、寻甸府、嵩明州的历史沿革、地理环境、土司状况、城池变迁等记载得都很详细。徐霞客还考察了车湖、嘉丽泽等高原湖泊及滇池的主要水源——盘龙江源,完成了探寻南北盘江源流的宿愿,写成了科考名篇《盘江考》。
九月初一、初二两日,徐霞客被雨所困,在住处记录碧峒附近的山川形势。初三日,徐霞客冒雨离开碧峒,下午来到了黄泥河,渡过黄泥河后,便住宿在河边的一个小客栈里。初四日至羊肠堡。初五日,住宿在鸡场东村(今罗平县北端富乐南的小鸡场)。初六日至马场(位于今曲靖市东南隅)。初七日晚住宿石堡村。初八日在温泉沐浴后离开石堡村,到达曲靖府城后,又游览了城外的东山寺。下午至交水(今沾益),第二次到龚起潜家投宿。初九日至十一日,徐霞客一直在龚起潜家写日记,得到了主人的殷勤招待。十二日,由交水南至新桥,西行至翠峰山,住宿在护国旧寺。十三日至二十一日,一直食宿在翠峰山的朝阳庵。其间,徐霞客在庵内记录曲靖、沾益沿革;十四日下午登翠峰山顶,眺览四周的形势。二十二日,被雨所困的徐霞客终于离开了翠峰山,夜晚住宿保官儿庄(今马龙县北境的保谷庄)。二十三日,徐霞客至寻甸府城,住宿在府衙东边的旅店中。二十四日,徐霞客至寻甸府衙门观看寻甸府境的地图,在城中闲逛,在旅店写日记。二十五日至羊街子(今寻甸县南隅果马河东岸的羊街子)。二十六日冒雨前行,夜晚住宿在嵩明州衙门前的旅店。二十七日,写信给嵩明州张州同,向他借钱,张州同没回应。二十八日,徐霞客探访嵩明州城城内外的名胜古迹,记录嵩明沿革、境界及城周围形势。下午继续行路,傍晚住宿灵云山梵虚庵。二十九日,徐霞客经邵甸至三家村(今松华坝水库,原址已被水淹),并住宿在该村。
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十月初一日至十一月十一日的四十天中,徐霞客于十月初四日由省城至晋宁州,居二十日,至二十四日起离晋宁返省城。徐霞客在昆明、晋宁等地结交了吴方生、阮仁吾、阮玉湾、阮穆声、唐大来、唐元鹤、张调治、张石夫、金公趾、马云客等滇中名士,得到他们的盛情款待,是徐霞客在云南最快活的日子。
十月初一日,徐霞客第二次来到昆明,投宿于今顺城街的曾经住宿过的旅店。初二日,徐霞客与阮仁吾及其侄子阮玉湾、阮穆声等人相见。初三日拜访杨胜寰,得知丽江府知府已经在丽江等候他很长时间了。初四日晚乘舟渡滇池至晋宁州,同唐大来及州守唐元鹤等相见。初五日至初七日,徐霞客每日都在州署里下围棋,等候张调治。黄从月、黄沂水和唐大来等人轮换着前来相陪,夜晚一定饮宴到全醉才罢休。初八日,至古土城观明惠夫人庙。初九、初十两日,徐霞客生病,众朋友前来看望。十一日,知州邀请徐霞客去州署,知州的幕僚傅良友送给徐霞客一些礼物。十二日,唐元鹤知州赠送给徐霞客新制的长夹衣、棉被等。十三日,张调治邀请徐霞客骑马游览金沙寺。十四日至二十一日,徐霞客均在州署内休息、饮酒。二十二日,唐元鹤为徐霞客写作《瘗静闻骨记》,并给徐霞客设宴饯行。二十三日,唐元鹤又馈赠给徐霞客棉袄、夹裤以及其他礼物。唐大来替徐霞客写了很多介绍信,还寄信给永昌的闪次公介绍徐霞客,并赠送了一些银两给徐霞客作路费。这一天,徐霞客在日记里记录了晋宁州的山川形势、境界、沿革,以及唐元鹤、唐大来等人的家世,并论晋宁州的历代名宦。二十四日,徐霞客离开晋宁西行,经昆阳州至海口街并住宿于该地。二十五日,徐霞客探访了海口的名胜石城,当天宿于海口西北的平定哨(今名坪地哨)。二十六日,徐霞客至安宁州,探访灵泉(盐井),游览虚明洞、温泉、云涛洞,宿于曹溪寺。二十七日,徐霞客观看“圣泉”后,返回安宁州城,又东行宿于安宁的高枧桥村(今名高枧槽)。二十八日,过碧鸡关至棋盘山,宿于棋盘寺。二十九日,从棋盘寺,经宝珠寺、夏家窑,第三次进省城,住宿在今顺城街。
十一月初一日,徐霞客在住所写书信。初二日,拜访阮玉湾、阮穆声。初三日,去拜访周恭先,结识马云客,留宿马云客家。初四日,回住所等候去晋宁的仆人。初五日,吴方生为徐霞客写介绍信,让徐霞客到永昌时拜访潘嗣魁、潘世澄父子。初六日,徐霞客去拜访唐大来的妹婿任君,顺路观看了城内土主庙的菩提树。这一天,周恭先、金公趾、阮玉湾、阮
等人都赠送徐霞客路费。初七日,徐霞客与吴方生告别,离开了顺城街的住所出小西门西行。在筇竹寺内与金公趾等人相会,并结识了昆明名士严似祖。当晚宿于筇竹寺。初八日,离开筇竹寺,游览海源寺溶洞、妙高寺,住宿沙朗。初九日,离开沙朗,顺路探访了沙朗的溶洞。夜晚住宿在大哨(今富民县大营)的村民家中。初十日,徐霞客探访富民的河上洞,经富民县城,投宿于富民县西北的小甸堡。十一日,从小甸堡到武定府,在武定府住宿。此后十九天徐霞客无日记。
据负责整理《徐霞客游记》的季梦良询问徐霞客的仆人,仆人说:“武定府有狮子山,丛林甚盛,僧亦敬客。留憩数日,遍阅武定府诸名胜。后至元谋县,登雷应山,见活佛,为作碑记,穷金沙江。由是出官庄,经三姚(大姚县、姚安府、姚州——引者注)而达鸡足。”从徐霞客的仆人的回答,我们可以得知:徐霞客曾登临武定的著名胜地狮子山,并在山上游憩了好几天。
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十二月初一日至三十日的三十天中,因仆人生病,徐霞客于十二月初六日才从元谋县官庄茶房起行。徐霞客往西经仡佬族村寨及大舌甸、水井屯、仓屯桥等村到大姚县,折往南经龙冈卫到姚安府,再向西南经弥兴、普淜(今祥云县东南隅普淜)、云南驿到洱海卫(今祥云县),又转往北经宾川州的宾居、州城附近及牛井。二十二日抵鸡足山,住在悉檀寺。
十二月初一日至初五日,因仆人生病,徐霞客一直逗留在元谋县的官庄茶房。初五日,徐霞客在住所记录元谋四境及山脉形势,并历记至金沙江岸各村的里程。初六日,徐霞客由官庄出发西行,傍晚宿于炉头以东的一户人家中。初七日,徐霞客离开炉头继续行路,夜晚宿于独木桥村的一座寺庙中。初八日,早晨起来,天很冷,仆人又生着病,徐霞客也被旅途所苦,只行走了一里路,便在大姚县东南隅的水井屯的一座寺庙里休息了。初九日,徐霞客来到了大姚县县城,宿于城内的旅店中。初十日,至大姚县妙峰山德云寺,宿于寺内。十一日,在寺内等候法师并阅读佛教经典。十二日,至姚安龙华寺,宿于寺内。十三日,徐霞客至姚安府城,宿于城内的青莲庵。十四日离开青莲庵,往洱海卫方向前行,顺便探访沿途的名胜古迹,晚宿于孙家湾。十五日,至普淜。十六日,从普淜向西北行,宿于小云南驿(今祥云县云南驿)。十七日,在练场村(今名练车村)温泉沐浴,游览水目寺等。十八日,在水目山拜访无往、戒月等僧人。十九日,至洱海卫城,宿于西门外。二十日,至宾川的山冈铺,并宿于该地。二十一日,至宾川的江果村(今名江股,分大、小二村,在牛井街稍南),宿于该村。二十二日,徐霞客至鸡足山大觉寺,并宿于寺内。此后,往来于悉檀、大觉、碧云诸寺。二十六日,徐霞客下葬静闻和尚的遗骨。二十七日,记述鸡足山形势,登临鸡足山顶峰。二十八日, 到南楼观看日出,游览绝顶诸胜,返回悉檀寺。二十九日,游览街子,购物,宿于兰陀寺。三十日,在莘野的住处度过除夕之夜。(www.guayunfan.com)
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正月初一日至二十九日的二十九天中,徐霞客遍游鸡足山的风景胜迹,考察山形地貌,遍搜山中的清泉、悬瀑、陡崖、奇树、静室,了解诸寺缘起,抄录碑刻,寻访遗迹,还记载了正月十五观灯、人工喷泉、架桥渡水、山中建筑特点及僧侣饮食、论经、养花、赴斋、祭扫等生活情态。正月二十二日,徐霞客接受丽江土官木增的邀请,离开鸡足山赴丽江。途经中所屯、北衙、西邑、松桧、辛屯、冯密等,从南往北,遍游鹤庆府的诸名胜。沿途游腰龙洞、鸡鸣寺,探龙珠山的石穴,考察了南衙和北衙的银矿。往北再经七和,过邱塘关,二十五日抵丽江府。二十九日,木增迎徐霞客移居解脱林。
正月初一日,徐霞客住在鸡足山狮子林莘野的静室。初二日,西行前往迦叶寺,天黑时仍返回莘野楼住宿。初三日,徐霞客在兰宗的陪同下观看古木化石,到悉檀寺住宿。初四日,至观瀑亭看瀑布,到大觉寺观喷泉,回悉檀寺住宿。初五日至初七日,拜访了一些长老,夜晚仍住宿悉檀寺。初八日,详记鸡足山形势,至静闻瘗骨处祭祀。初九日,西行探胜,宿于大士阁。以后的十多天,徐霞客每日出行探访鸡足山的各寺庙。十二日,再上鸡足山绝顶,眺览四周形势。因丽江木增的通事到悉檀寺递送邀请徐霞客到丽江的请柬,徐霞客返回悉檀寺。二十一日,徐霞客在悉檀寺作赴丽江的准备。二十二日,从悉檀寺启程赴丽江。当晚宿于鹤庆南隅的中所屯(今名小中所)。二十三日,经南衙,游腰龙洞,宿于鹤庆南部松桧(今名松桂)一户姓何的人家。二十四日,探访沿途的名胜,穿过鹤庆城,宿于新屯的王贡士家。二十五日,经七和,邱塘关至丽江,宿于通事家。二十六日至二十八日,在通事家,补写前几天的日记。二十九日,从通事家前往解脱林。
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二月初一日至二十四日的二十四天中,前十天,徐霞客在丽江受到木增的盛情款待,这位土知府设宴“大肴八十品”,馈赠奇点酒果,请徐霞客游象鼻水,到木家院欣赏罕见的大山茶,而徐霞客则为木增的《云薖淡墨集》整理编校,为《山中逸趣》写跋,为木增的儿子写范文、评文章,又为木增推荐名士,圆满完成了一位中原文化使者的任务,为发展边疆民族地区的文化“连宵篝灯,丙夜始寝”;后十四天,徐霞客离开丽江南下,经过鹤庆时,游青玄洞,并考察了鹤庆的龙潭群。再往西经汝南哨、山塍塘,十四日抵剑川州。徐霞客在剑川遍游金华山的土主庙、天王石、玉皇阁、三清阁、玉虚亭、崖门诸胜,还攀登莽歇岭,游览玉皇阁及山顶摩崖,此后又游石宝山的宝相寺。十八日到达浪穹县(今洱源县),在何鸣凤的周到安排下,徐霞客泛舟茈碧湖,考察九气台温泉,游佛光寨。
二月初一日,木增派大把事以白银十两赠给徐霞客,并设宴款待徐霞客。初二日,徐霞客受木增之托,为木增撰写的《山中逸趣》作序。初二日,木增派大把事送来各种珍贵的水果和奇异的点心以酬谢徐霞客为《山中逸趣》作序。初四日,徐霞客受托校正《云薖淡墨集》。初五日,徐霞客请求去忠甸(后名中甸,今称香格里拉),观览那里的三丈六尺高的铜像。木增以路上强盗多,不能前往为由,婉言拒绝了徐霞客。初六日,徐霞客在解脱林校订《云薖淡墨集》,木增不时派人送来各种食品。徐霞客在日记里记下了解脱林的位置和建筑。初七日,徐霞客夜以继日地校订、分门标类木增的书稿。初八日,徐霞客离开解脱林,游览丽江的象鼻水等名胜。初九日,在通事的家里记录丽江的生产和民族生活。初十日,徐霞客至木家院,为木增的四公子评改文章。十一日,离开丽江过邱塘关至冯密,居住在冯密的陈生(徐霞客与陈生曾在鸡足山悉檀寺相识)带徐霞客探访东山的笔架峰,当晚宿于陈生家。十二日,徐霞客离开陈生家前往鹤庆,游览沿途的青玄洞、香米龙潭等,宿于鹤庆府北关。十三日,从北关西行至山塍塘,并住宿于山塍塘。十四日,至剑川州,游览金华山。十五日,游览莽歇岭。十六日,南行过罗尤邑、驼强村,至石宝山,宿于石宝寺。十七日,路过石钟山,因无向导指点,与石钟寺石窟失之交臂。夜晚宿于浪穹北部的观音铺村。十八日,南行过茈碧湖,游九气台,至浪穹城拜访何鸣凤。十九日,何鸣凤请徐霞客乘船游览茈碧湖,晚宿于文庙西厢房。二十日,何鸣凤的两个儿子陪同徐霞客重游九气台。二十一日,何鸣凤宴请徐霞客,并把自己的诗文集呈递给徐霞客观看,诗中有赞美徐霞客的诗句:“死愧王紫芝,生愧徐霞客。”二十二日,何鸣凤又宴请徐霞客。二十三日,何鸣凤的长子陪伴徐霞客游览佛光寨、灵光寺,宿于灵光寺中。二十四日,继续游览佛光寨。二十四日以后的日记缺失。
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三月初一日至二十九日的二十九天中,徐霞客到浪穹南部的凤羽坝子小住七日,登鸟吊山,游清源洞。在这期间,徐霞客看到了白族人清明扫墓,饮钩藤酒、孩儿茶的民族习俗。三月初九日,徐霞客离开浪穹县城,往南经邓川州(今洱源县南部)赴大理府,沿途过普陀崆考察温泉,游邓川西湖,考察油鱼洞、蝴蝶泉,观“十里香”奇树,探古佛洞,游清碧溪,赶观音街子(即三月街),观赏多姿多彩的大理石,在三塔寺、感通寺等名胜流连。三月二十日,徐霞客离开风光旖旎的大理,过下关,往西经漾濞街、永平县。途中攀登苍山西坡的石门,浴曲硐温泉,登宝台山,考察澜沧江铁索桥,记录炉塘的红铜矿。从大理府至永昌府的路途中,重山叠嶂、路径艰险,徐霞客详细地记录了沿途的山川地貌。二十九日抵水寨。
三月初一日,徐霞客离开浪穹城,至凤羽,宿于土官尹忠家。初二日,尹忠备好了几匹马邀请徐霞客游西山。初三日,尹忠备好坐骑,安排四个人陪同徐霞客游览清源洞。初四日,尹忠又安排马匹,让徐霞客游览凤羽坝子北部的铁甲场。初五日,尹忠在坟山设宴款待徐霞客。徐霞客看到了白族人清明上坟的习俗。初六日,徐霞客与尹忠的岳父吕梦熊相见,相见甚欢。初七日,尹忠又准备好了马匹,徐霞客又在吕梦熊的陪同下再次游览了清源洞。初八日,徐霞客返回浪穹城。初九日,徐霞客离开浪穹城,南行过练城,见热水洞温泉,至中所宿于刘陶石家。初十日,与刘陶石自西湖泛舟南行,过德源城至沙坪。这一天的日记,徐霞客详细记录了浪穹西湖的美景、德源城的由来以及三家村的奇树“十里香”。十一日,经过龙首关游览蛱蝶泉(今名蝴蝶泉)及古佛洞,南行至三塔寺,在三塔寺见到了浪穹的何鸣凤和他的小儿子。十二日,徐霞客与何鸣凤等人同游清碧溪、感通寺。十三日,徐霞客与何鸣凤一同去其他僧房赴斋宴,因而探遍了诸处寺院。离开感通寺后,徐霞客等人又去寻找波罗岩,当晚宿于三塔寺。十四日,徐霞客与何鸣凤在寺南的石匠家观赏大理石,记录三塔寺及净土庵规模。十五日,徐霞客等人去祭拜三塔寺附近的李元阳墓。十六日,徐霞客到城西的演武场观看街子(三月街)的盛况。当晚仍宿于三塔寺中。十七日至十九日,出外访友、购物,夜晚仍宿于三塔寺。二十日,离开三塔寺南行过下关,宿于下关西边的茅草房(今名茅草哨)。二十一日,过合江铺至药师寺。游览药师寺附近的石门胜景。二十二日,东登苍山马龙峰,游玉皇阁等,经玉峰寺、花椒庵石洞返回药师寺。二十三日,徐霞客离开药师寺,西行过漾濞街至太平铺,宿于太平铺驿站。记漾濞江命名之疑。二十四日,离开太平铺西行,游览沿途的万松仙景寺等,宿于天顶铺。二十五日,继续西行,过永平县城,在石洞温泉沐浴,宿于门槛村(今名门坎桥)。二十六日,西行至宝台山慧光寺,宿于寺中。二十七日,出外考察宝台山形势,仍回慧光寺住宿。二十八日,离开慧光寺继续行路,过澜沧江铁索桥,宿于平坡铺,考证《明一统志》对澜沧江的记述之误,并详记铁索桥的历史。二十九日,西至水寨铺(位于今保山市的东部)。此后至四月初九日,共缺十天的日记。三月二十九日这天以后,徐霞客大约经官坡、板桥抵永昌府(今保山市)。在永昌府最初十天的活动,季会明注作了说明:“自此至四月初九,共缺十日。其时当是在永昌府入叩闪人望,讳仲俨,乙丑庶吉士,与徐石城同年,霞客年家也。并晤其弟知愿,讳仲侗,丙子科解元也。即此时。业师季会明志。”
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四月初十日至十八日、四月二十一日至二十九日的十八天中,徐霞客于四月初十日离开永昌府西行,途中渡怒江,翻越高黎贡山,过龙川江桥,十三日抵达腾越州城。以后经顺江、固栋、南香甸、界头、瓦甸、曲石等地遍游腾冲北境。为探寻雄奇的山川,艰难险阻在所不顾,生命安危置之度外。登石房洞山时,“欲上既无援,欲下亦无地,生平所历危境,无逾于此”。下坡则双脚向前,随草下滑。结果把盘缠弄丢,只好脱下身上的绸裙换钱买饭吃。
四月初十日,徐霞客离开永昌府府城,往西南行,顺路探访了芭蕉洞,当晚住宿在蒲缥的西村。十一日,渡过潞江(今怒江),宿于高黎贡山东峰下的磨盘石。十二日,渡过龙川江,住宿于龙川江西岸的橄榄坡(今名橄榄寨)。此地米价很贱,住宿也便宜,二十文钱住宿一晚,管两餐饭,另有带在路上吃的食品。十三日,至腾越州州城。十四日,腾越人潘秀才来拜访。十五日,徐霞客想出关去缅甸,但潘秀才等人都劝徐霞客不要出关。十六日,徐霞客外出观看跌水河(今名叠水河)瀑布,西登宝峰山。记录州城附近的山川形势以及关隘道路。十七日至二十日共四天,徐霞客仍逗留在宝峰山,大约仍住宿于纯阳阁中,记录当地的山川形势。二十一日,离开纯阳阁,北行至打鹰山,观火山遗迹,宿于山上的寺庙中。二十二日,北行至固栋(今名固东,在腾冲县北境),宿于固栋新街。二十三日,沿西江至乌索,复西行至尖山(云峰山),宿于玉皇阁。二十四日,探访尖山仙洞,摘取寄生在树上的木胆。二十五日,从尖山东行,过热水塘,北行至土瓜山,宿于土瓜山王家客店。二十六日,北行至阿辛厂考察铁矿,南返热水塘,详记温泉情况。二十七日,东行至石房洞,攀登悬崖峭壁时,盘缠丢失,乃出售随身带着的绸裙,得二百多文钱用以买酒肉和住店。探访尖峰上的山洞。记录“明光六厂”的状况。二十八日,离开南香甸,经界头至龙川江东岸的瓦甸投宿。二十九日,过灰窑厂、曲石返回腾越州。
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五月初一日至三十日、六月初一日至二十九日的五十九天中,五月十九日以前,徐霞客主要考察腾越州的南部,途经绮罗、团山、杨广哨、半个山等地,探访了壮观的硫磺塘沸泉及罗汉冲、大洞等温泉,足迹还到达了今梁河县境内。五月十九日至六月底都在永昌。徐霞客寓居太保山山腰的会真楼,得闪人望、闪知愿等朋友的关照和盛情款待,心情很舒畅。在这期间,徐霞客游遍府城附近的太保山、易罗池及其他名胜;往南游石花洞,浴蒲缥温泉,考察水利设施;往北游龙王塘、卧佛寺,浴金鸡温泉;往东南登哀牢山,考察东河伏流的天生桥。
五月初一日,徐霞客去拜访潘捷余和参将府的吴公。五月初二日,云峰山的老禅师法界以及州学中的贤士李虎变来拜访徐霞客。初三日,到参将府赴宴。午后,游览观音寺、玉泉寺等。初四日,跟随李虎变到绮罗村李虎变的家中,当晚宿于李家,记录腾越州的山川形势。初五日,跟随李虎变游览长洞山、罗汉冲、大洞温泉,夜晚仍宿于李家。初六日,游腾越南部的杨广哨,宿于凤田总府庄。初七日,探访硫磺塘温泉,返回绮罗村,仍住宿于李虎变家。初八、初九两日,因下大雨困在李家,抄录《腾越州志》。初十日,游来凤山,宿于官庄。十一、十二两日,因下雨困在官庄。十三日,与李虎变去苏玄玉的寓所观赏玉石。十四日至十八日,因下雨困在住所,吴参将赠送路费给徐霞客。十九日,徐霞客离开腾越,在沿途的温泉洗澡,宿于矣比坡。二十日,东行至橄榄坡。二十一日,过分水关,关西侧多雨,东侧晴朗。徐霞客在日记中写道:“关名分水,实分阴晴也。”当晚住宿于磨盘石一位姓卢的人家。二十二日,过江后,继续东行宿于落马厂。二十三日,至冷水箐,客店中有旅客被强盗杀伤躺着。二十四日,继续东行,探访了沿途的芭蕉洞。到永昌后,仍住宿在法明寺的会真楼。二十五日至二十八日,徐霞客或在会真楼写日记,或去玉石市场。三十日,拜访潘莲华、闪知愿,观览太保山南麓的九龙泉。
六月初二日,出东门,游哀牢寺、玉泉等,投宿于沈家庄的农家。初三日,过闪庄,探落水坑及天生桥,宿于小寨的居民家。初四日,返回永昌会真楼。以后的四天都在会真楼,其间,闪知愿来访,并馈赠了许多食品。初九日,闪太史招唤去游马园。初十日,拜访马元中、俞禹锡,二位先生都是闪太史的女婿。十一日,徐霞客跟随俞禹锡赴宴。十二日,与马元中、俞禹锡饮酒,俞禹锡赠送徐霞客金子。十三日,游览城北郊三十多里的卧佛寺,当晚宿于寺内。十四日,探访卧佛寺山洞后,东行至金鸡村沐浴,当天返回会真楼。十六日,拜访闪知愿、刘北有,游览太保山麓的书馆。返回会真楼。十七日,跟随闪知愿去赴宴。十八日,把寓所迁到山麓西南的打索街,即刘北有的书馆,抄写《南园漫录》及《南园续录》。十九日至二十二日,均在书馆抄书。其间,闪孩识来探望。二十三日,回拜闪孩识,闪孩识设宴款待徐霞客等人。二十四日,徐霞客断粮。二十五日,刘北有馈赠牛肉、素菜、大米。二十六日至二十九日在书馆抄书。
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七月初一日至三十日的三十天中,前二十八天,徐霞客仍在永昌。在马元康、早龙江的周到安排下,经虎坡、大寨、松坡、勐赖、蛮边、北冲、清水关等处,沿途考察干海子,参观玛瑙的开采,欣赏“滇中之瀑,当以此为第一”的水帘洞瀑布,登上高黎贡山东坡的石城,对高黎贡山的原始森林作了生动的描述。二十九日,徐霞客离开永昌南行。
七月初一日至初三日,徐霞客在书馆抄书,并给家人带去书信。初四日,访吴家花园,受到吴麟征的两个儿子的盛情招待。初五日,徐霞客断粮,外出游干海子,经九隆池宿于大寨。初六日,游干海子,在玛瑙山见到马元中之兄马元康,宿于马家。初七日至初八日,在马家与马元康下围棋,探访距马家不远的大瀑布。初九日,在马元康小儿子的带领下,游水帘洞及旱洞,至松坡,在马家庄见到了马元康的叔父马太麓,宿于马太麓家。初十日,游马家附近的青莲阁。西至猛赖,宿于马元康的好友早龙江家。十一日,至蛮边,在竹楼上观看火头家烹小猪祭祀祖先,当晚宿于竹楼。十二日,至中台寺,宿于寺中。十三日,由中台寺僧人沧海导游石城,下山返蛮边火头家。十四日,离开蛮边,宿于歪瓦。十五日,宿于箐口。十六日,至卧佛寺,宿于寺中。十七日,徐霞客断粮,饿着肚子返回原来寓所刘家书馆,收到潘莲华赠送的路费以及会真楼道士赠送的点心。俞禹锡和闪知愿来访。十八日,马元真同他的堂兄来访,徐霞客还收到了闪知愿的使者送来的礼金。十九日至二十八日,与闪太史、马元真、俞禹锡等人会晤。闪太史不但赠送路费,还作长歌相赠。二十九日,徐霞客告别俞禹锡、马元真等人离开永昌。当晚宿于养邑(今名羊邑街)。三十日,继续行路,宿于小猎彝(今名小腊邑,在昌宁县西北隅)。
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八月初一日至二十二日的二十二天中,徐霞客从小猎彝出发,往东南方向行,经枯柯新街、右甸、锡铅、顺宁府(今凤庆)、鹿塘到达云州(今云县)。又返回顺宁府,往北渡澜沧江和黑惠江到蒙化府(今巍山),再东行过龙庆关到迷渡(今弥渡),又往东转北,经过洱海卫、荞甸、宾川州,于二十二日回到鸡足山。
八月初一日,徐霞客从小猎彝东行过枯柯新街(今名柯街,在昌宁县西境),至右甸(今昌宁县城),宿于右甸的葛家客店。记录枯柯河一带的山川形势,订正《明一统志》及《郡志》以为枯柯河东下澜沧江的错误。初二、初三两日,下雨,在旅店记日记。初四日,离开右甸至玉壁岭。初五日,至锡铅(今名习谦,在凤庆县西部)。初七日,离开锡铅,至顺宁府城,宿于龙泉寺。初八日,离开顺宁前往云州(今云县),宿于鹿塘(今名洛党)。初九日,至云州,宿于州衙南边的旅店中,记录云州的沿革及四界。初十日,返回鹿塘。十一日,游沿途的普光寺、东山寺,返回顺宁府,再次住宿于龙泉寺。十二、十三两日,在府城等候驮盐的马帮,请马帮驮行李。十四日,跟随马帮至高简槽(今名高枧槽,在凤庆县北境)。十五日,过澜沧江、三台山,宿于阿禄司(今名鲁史,在凤庆县北境)。十六日,过漾濞江,宿于瓦葫芦(今名瓦铺路,在巍山县西南)。十七日,至蒙化府城(今巍山县城),宿于城内的冷泉庵。十八日,徐霞客骑马前行,游览天姥寺,天黑后返回冷泉庵。十九日,至迷渡,住宿于城外的海子。二十日,再次游览沿途的清华洞,宿于宾川东南的荞甸。二十一日,穿宾川州城而过,继续赶路,投宿于上次住宿过的江果村。二十二日,过炼洞、拈花寺,至鸡足山悉檀寺。
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八月二十三日至二十九日、九月初一日至十四日的二十一天中,徐霞客都在鸡足山。八月二十三日至九月十四日,徐霞客在鸡足山一边医治疾病,一边搜集、整理资料;不时还继续考察鸡足山的地形、地貌,游览一些上次到鸡足山未去过的地方,为撰写《鸡足山志》作充分的准备。九月十五日以后,徐霞客履行答应木增为鸡足山写志的诺言,开始撰写《鸡足山志》。十分遗憾的是,徐霞客撰写的《鸡足山志》以及九月十五日以后的日记已散佚,保存至今的仅有《鸡山志目》和《鸡山志略》一、二卷。
明崇祯十三年(1640年)正月,身患重病的徐霞客由木增派人从鸡足山护送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