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的记忆

上小学时,学校的操场下面是地道。据说六十年代中苏交恶,为防苏联的炸弹和原子弹攻击。最高指示“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全国迅速掀起挖地道的热潮。学校动员了全校师生的力量,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在操场地下挖了纵横交错的地道网。一旦遇见苏修原子弹的攻击,师生便可以就近躲进地道。

到了我们上学时,地道己挖成了好多年,除了偶尔演习时用一下,经年累月地闲置着,没人理,也没人管。

地道不深,离地面大约三四米的样子。没有门,随便谁都可以进去参观游览,但那时的人大多数时间在为填饱肚子四处奔忙,没有今天人的那种闲情雅致。加上,整个城市都挖了地道,地道早不是什么新东西。物以稀为贵,太多了,也就不是人们眼中稀罕物了。

虽然不怎么受人待见,在男孩子的眼里却是天堂一样的乐园。尤其是夏天中午时间,地道里既可以纳凉,又可以捉迷藏。满地道里跑得都是小孩子。后来学校为了节约经费,停了地道的电,去的人就少了。有时打着手电下去,不小心会踩一脚的地雷,去的人就更少了。

后来学明史,刘伯温为朱元璋夺天下出谋划策,提出了一个“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方针,感觉非常熟悉了,想了半天才找到熟悉的根源,原来是与“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有不少一样的地方。

毕业以后,换了一个城市工作。有一年下大雨,新闻报道,一个老太太坐在门口看雨。没想到雨水摧毁了过去挖的地道,老太太随着塌陷的地道,不知被水冲向了何方,直到今天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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