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闽散文:神奇九龙岭
驻足群山连绵起伏的九龙岭,神驰悠悠的天地万籁,寻觅岁月遗痕,我们不禁要发出:“啊,九龙岭!”
那山、那树、那岩石、那淙淙的涧水仿佛都在向人们讲述一个个历史的故事。早在1300多年前,九龙岭就是粤赣进入闽南的咽喉要塞之地,“开漳圣王”陈元光之父陈政将军,于唐高宗总章二年(669年),率领副将许天正等123名,府兵2600员,入闽平定泉潮之间的“蛮獠啸乱”。唐军刚到闽南,曾驻军于九龙江下游柳营江,起初,虽一鼓作气沿江上溯从华安沙建突破“蛮獠”的北溪防线,但后来因孤军深入九龙岭山区作战,一度遭到敌军的反击包围而损兵折将。在军事上不利的情况下,陈政当机立断,决定从九龙岭撤退到华安九龙山,据《漳州府志》记载:“百凡草创,备极劳瘁。群蛮未侵,自以众寡不敌,退保九龙山,奏请益兵。朝命以政兄敏暨兄敷,领军五十八姓来援。敏、敷道卒,母魏氏多智,代领其众入闽,乃进师屯御梁山之云霄镇。”陈政的哥哥陈敏、陈敷率领3000将士来援,因入闽水土不服,多染疾病,连二位援军主帅也于途中病死,不得不由足智多谋的母亲(也就是陈元光的奶奶)魏氏代领三军前来九龙山会师。从此,唐军重振军威,三渡九龙江北溪,他们吸取教训再战九龙岭,终于迫退蛮獠军队,并在漳浦盘陀岭决战中取得了战略转折。此役唐军主帅陈政身先士卒,在激战中不幸身负重伤,但唐军却完全击溃了蛮獠主力,使其无力再守梁山、乌山等天然屏障,一退如泄直到广东揭阳凤凰山筑寨据守。唐军进驻云霄不久陈政因负伤不癒身亡,接任唐军帅印的陈元光,尽管年仅20岁,却骁勇善战,治军有方,纪律严明,类其父身先士卒,因此全军士气大振,一气攻入广东潮州,历时两年,作战百余阵,破获36寨,从军事上实现了平乱绥安的任务。
今天,游人站在九龙岭,可以想象当年山下两军对峙交战情景。九龙岭是一处难得的古代战场遗址,吸引了海内外游客来此缅怀“开漳圣王”陈元光等功臣名将。
陈元光之所以是“圣王”,正在于他奉行了安抚开发漳州平原的开明政策。据汉代经学家郑玄援引《国语·郑语》说:“闽为蛮之别种,而七乃周所服之国数也。”意思是古代福建有七个部落,后来都臣服于周朝,并被看做南方的蛮族。实际上,从陈元光父子平定泉潮间蛮獠之乱,奏请建置漳州郡治之前,这里的土著居民从来就没有真正“臣服于周”,介于泉潮之间的广袤闽南大地,也从来没有纳入秦、汉、唐的正式统辖管治。陈元光在《请建州县表》里点明自己屯戍的地域“地极七闽,境连百粤”,这里的原住民都是“左衽居椎髻之半,可耕乃火田之余”,他们断发纹身,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对付这样的化外野蛮民族,不可能“一战而终”,过去征战十年,结果是“元凶既诛,余凶复起。法随出而奸随生,功愈劳而效愈寡,抚绥未易,子育诚难”。陈元光总结经验教训,对这些“良由职方久废,学校不兴”的蛮獠采取“兵革徒威于外,礼让乃格其心”的策略,把蛮獠编入版籍,看作子民,授予土地,施之教化,让他们安居乐业,久“则民心自知感激。”而创设州县才能实现“胡越百家,愈无罅隙,畿荒一德,更有何殊?”嗣对四年(688年)六月二十九日,武则天皇帝命人拟诏下旨陈元光建州设县,给予委任状建郡邑于绥安地,提升陈元光为中郎将左鹰扬卫率府怀化大将军,兼守漳州刺史。福建从此由“七闽”转变为“八闽”。建州置县之后,陈元光总揽军政事宜,积极安抚穴居山区海角的少数民族,鼓励汉畲通婚,同时将中原较为先进的农耕渔牧技术和知识传授给当地人,亦注意了解学习当地少数民族防治疾病的“土办法”,使中原文明与南蛮风土有机结合起来。今天,踏上这片古老而富饶之域,似乎还可以听到闽南人的先贤在冥冥之中呐喊前进的声音。
在九龙岭北麓,有一座颇有名气的土地公庙,以其供奉中国唯一戴宰相帽的土地公而名传四方,香火不断。
民间传说清代漳浦举人蔡新祈求九龙岭土地公庙后,高中进士,官拜文华殿大学士(相当于宰相)。他在回乡省亲期间,特地到此。时值炎夏,遂将宰相帽暂寄土地公塑像上,开襟纳凉驱热,孰知此帽一戴就摘不下来。从此九龙岭遂有“戴宰相帽之土地公”。如今人们仍在茶余饭后趣谈当年的九龙岭名联:“九龙岭下日日冬至,六鳌海上夜夜元宵”,亦相传为蔡新首次晋京赴考,行至九龙岭下歇息时,岭下卖“冬至圆”的老伯见是读书人,戏以“九龙岭下日日冬至”上联求对,蔡新一时想不出下联对应。卖汤圆老伯遂对蔡举人赴考表示失望。蔡新两次赴考落第后曾心灰意冷,以游山玩水、下访民俗以排遣失意的心情。有一次夜晚,他来到了漳浦六鳌海边,看到归帆片片、渔火点点,顿有所悟,于是“九龙岭下日日冬至,六鳌海上夜夜元宵”名联便脱口而出。蔡举人迅即起程回复九龙岭下“卖汤圆”老伯。老伯说出了上联曾30年考倒无数读书人的情况,道出:“读万卷书,仍需走万里路”的真谛。蔡新次年高中进士及后来高任大学士,都十分注意体察民情,了解下情,参奏了一些有益百姓的政策和建议,深受朝廷器重。
啊,九龙岭,你虽无险峰奇石,却连绵起伏蕴藏丰富的人文哲理。来到九龙岭,热情好客的漳州人都会如数家珍地向你介绍发生在这片古老土地上的人和事,而这一切,都那么值得留恋和回味……
梧闽风采
郑亚水,笔名梧闽,自号"山石码'',毕业于厦门大学政治学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先后由漳州市图书馆出版《秋水白云》、《西方国际政治研究》、作家出版社出版《白云深处》、海风出版社出版《月泊龙江》等书籍,散文作品并入选《中国散文家大辞典》(作家出版社)。
2001年中国东欧经济研究会授其《企业文化一一现代企业的灵魂》''优秀社科论文一等奖'',并入选《中国改革发展论文集》(北京希望电子出版社);2009年11月,该论文被清华大学收录《n<1知网空间》智库咨文。
2009年9月《新文化泛思》入选中央党校全国思想政治工作科学专业委员会编审的《科学发展观学习与实践文集》;《<兰亭序>拾遗》一文于2010年9月入选《中国散文家代表作集》(作家出版社),并荣获2010年度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当代散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