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该堕落,还是应该崇高

© 电影《悲惨世界》2012版

雨果是真的浪漫主义,他们对人性的要求特别高——

你是很可怜的人,你真是很不容易,你很苦,可是你也不能够卑下。

——王安忆

没有去到很好的大学读书是很长时间里迈不过的情结。

什么时候渐渐淡忘呢?

是有了点年岁后。明白大学是一段重要经历,却不成为人之根本。而且求知,是一生都可坚持的跋涉。

但看重却没有达成的事始终留有印痕。

比如,总在隐隐地寻找良师益友,总是对大学课堂中感兴趣的内容充满好奇。

也许就是如此的潜意识作用,使我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谈话录》。

“本书是王安忆和张新颖两位以文学为志业者的真诚对话,是一部个人写作史,也是对当代文坛的一次回顾。在书中,王安忆谈到自己如何感受写作的快乐,坦承文学道路上的几次重大转折。她分享了自己的创作观,谈小说家如何打量日常生活,谈虚构与审美化的力量,谈创作者对时代的关切和疏离。她回忆与冰心、宗璞、汪曾祺等文学前辈的交往,谈及陈映真、史铁生、陈丹青等对自己的影响,畅谈与莫言、余华、阿城等当代作家的相知相惜。”

书中收录两人五六次的深谈。关于主要内容,简介中做了上述概括。

王安忆和张新颖都是复旦大学教授,分别出生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生活经历虽不同,但都已写作为志业,并成长在国家由贫困走向发展的时代,使得他们对当下的青年一代有着相近的观点。

也许和成长的大环境有关,在两人身上,都有古典、浪漫主义的底色。克制,冷静,拒绝随波逐流,坚持某种精神的纯粹。

“没有顺从的积累就施行反叛——这不叫反叛,而是任性。”

“对传统没有敬意,反抗也就缺乏严肃。”

缺乏了真正的理解,也不会有真正的反叛,一切都不是健康地发生,就不会有进步。

“必要的匮乏是应该的,一定程度的匮乏也是必要的,不能太满,不能太多。

“教育就是有点强迫的过程的。如果完全把这去掉,教育没办法进行。”

在他们的谈话中,再次看到“严肃”这个词语——久违了。同时,眼前浮现一张张有故事的沧桑面孔。“严肃”是他们的时代,他们的词语。如今仿佛落伍了。连他们常有的郑重、追求崇高如今也已鲜见。

© 电影《时时刻刻》2002

时代发展更新了人们的词汇。

或许可以通过一个人日常使用的词汇来大体判断他的精神世界。少年口中有最新的热词。他们心怀开放,学习力强。他们年少懵懂,对世界的把握只在片段,难以看到整体。

到了一定年岁,会对新事物抱有警醒吧。不再不加判断地全盘接受,也不认为新的就是好的,不再时时紧跟潮流。

两人对传统和精神的看重,是我在师长身上曾经看到的,也一度在年少时认为那是唯一的道路和追求。但随后,两千年之后,现代的世界文化影响逐渐来到身边,自己原本的想法不断受到冲击。

在听到他们的一些观点时,感到矛盾:一方面认为其中有纯正的传承,另一方面又怀疑他们是不是没有对传承改进,没有向西方的学习?

如今的世界,极度追求个性。

中国的传统当中,什么应该坚守,什么可以调整?

如何在学习西方的观念同时保有中华文化?

看起来有点大的问题,实际发生在日常。

做老师的几年,这些问题每天在心内冲突——直到现在,也没有明晰的答案。

每一代人都有对上一辈观念的反抗和打破。王安忆在书中提起母亲茹志娟。她曾经不怎么看母亲一代的作品,多少认为有些过时,“都是集体化的,没有个人的声音”。

美国女作家斯坦因的一句话使她转变了想法。

“个人主义是人性,共产主义是人类的精神”。

王安忆看到母亲一辈人在集体性写作里的节制,并且反思“现代人太没有节制了”。

在谈及写作的几个关键转折时,王安忆多次说“自己命好”。

——身世命运感会在有些年岁后明显深刻吧。

认命,可能是消极悲观,也可能成为对左右身世的造物的敬畏,对天性的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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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小楼

--- 从一砖一瓦开始,建筑自己的世界 ---

“Every night I cut out my heart…

But in the morning it was full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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