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美刊】霜花中的梦想 | 王德明（诵读：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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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花中的梦想

文;王德明

诵读：丁丁  编辑：紫烟

小时候，我的家在东北最寒冷的地方，极限温度可达到零下五十多度。在这极寒的天气中，最让我不能忘记的就是霜花。

早上，把窗户外面的帘子摘下来，玻璃上就开满了各种霜花，一大丛一大丛。

有的像树木，满窗便是一片大森林。有的像花草，千姿百态，仿佛春天来了。有的像马牛羊，家家六畜兴旺。有的像野鸡兔子鱼虫，天然成趣哩。所有的霜花，又千差万别，每一朵都有着自己的风采，高山险峻，流水逶迤，垂柳婀娜多姿。只要你能想，那些霜花就千奇百怪，变幻莫测，无穷无尽。

欣赏霜花，就像一次次的奇异旅行，一个个的童话故事任由你编排。

霜花，把所有的一切都蕴藏在洁白之中。这是最大众最经典的一种开法，也是在最寒冷的冬天，最让人不能忘记的美。

霜花是由大温差的水蒸气的零距离接触而导致的。

东北的冬天，家家房门紧闭，屋子里的温度高，空气中的水蒸气飘动的时候，碰上极限温度的窗玻璃就凝结了。有的玻璃光滑，有的玻璃毛糙，有的玻璃干净，有的玻璃上面沾有污垢。这样，水蒸气凝结上去就不均匀，水蒸气多些的地方，霜结得就厚些，水蒸气少些的地方，霜就结得薄些。在霜结得薄的地方，遇到一点点热气和压力，就会融化留下暗影。就像画画，颜色深就多用颜料，颜色浅就少用颜色，需用本色就不上颜料。疏可跑马，密不透风，大自然画画靠温度。

极寒天气，霜花才有激情，有味道，有意境。

在霜花上作画更是一种情趣。用拳头在霜花上融化出一行行脚掌，用小手指头点出一个个小脚趾，就形成一条通往远方的脚印，那是我的希望。用小刀儿轻轻地慢慢地在那些霜花上划，小刀儿划到的地方，就会露出玻璃原来的清澈透亮来，与毛茸茸的洁白形成鲜明反差，一只胖胖的小猪猪，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一只飞翔的小鸟儿，或是一株小草儿就会有生命。把嘴凑到霜花上哈热气，让霜花在热气中慢慢地消融和褪却，太阳，云彩，城市，乡村，都会在霜花中海市蜃楼。

晚上，还没有上霜的时候，在玻璃上画一些小房子、小汽车、小动物。早上醒来，霜花就会把这些画覆盖住，变成了一种影影绰绰的风景画，让我们有了理想和希望。老话儿说，只要画好你的理想，机会来临的时候，就一定会实现你的梦。

年少时，总是充满想象。栀子、月季、菊花、百合、莲花，都是信仰。

霜花是一个过程，形成的准确时间，无法确定，但是它的消失却是知道的。当太阳升起，温度上升，霜花开始消融。先是在玻璃上形成一个小点点儿，慢慢向四周融化，小房子、小汽车、小动物便开始朦胧起来，甚至残缺，心底里不免生出一些忧伤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失落了，失落到了无尽的虚空，虽然我也想极力地去挽留它，但我终知这是徒劳。

在霜花上作画，最拿手的是栀子。

把它们搭配在一起，不光是好看，更重要的是那香气的升华，哪怕是花骨朵儿，香气也满指皆是。叶是香的，茎也是香的，连灵魂都是香的。我把栀子画在一个碗里，它们的意境在霜花上飘荡，就像明代诗人沈周在《栀子花诗》里写得那样：

雪魄冰花凉气清

曲阑深处艳精神

一钩新月风牵影

暗送娇香入画庭

栀子，香不惊人死不休。当她从霜花里长出来时，香气扑鼻，味道让人不能自已，一回头，母亲的栀子菊花粥已端上桌子。

作者简介

王德明，哈尔滨市人，现已退休赋闲。一生喜爱阅读，热爱文学，深爱写作。特别景仰文学创作，多有诗歌、散文、小说等作品先后在纸质刊物上发表。

诵者简介

丁丁（晨曦月光），一位有江南风韵的知性女子，喜欢文学，热爱有声艺术，愿用自己的声音诠释文学的魅力，点缀生活的色彩，在喧嚣的都市独享优雅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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