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乐趣

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我沿着岸堤踱步，主要是坐的太久了，空调吹的太多了，身体自身的调节能力受到干扰，精神状态不佳。

这条路是一条被遗忘的水泥路，偶尔有除草的工作人员开着三轮车来运杂草。大部分时间，对于四处生根的牛筋草和狗尾草，水泥板铺的马路和两边猴樟树都是沉默的。蔓生植物的卷须从路边探出头来，一点点侵占道路，绿叶掩映之中有紫色的牵牛花，开在半空中的是奶浆花。资料记载，掐断奶浆花的茎会流出白色的汁液。在水泥板拼接的细缝里，野草顽强地破土而出，茁壮成长。远处还有芦竹，穗子垂向一边。高大的乔木，低矮的草地，还有介于之间的灌木，覆盖了洼地和山坡。

有一条绿色的尺蠖从猴樟树上垂了下来，直直地挂在那里一动不动，风吹过来的时候它还会转圈子。我随手折下一片长叶，用叶子顶端去挑逗。尺蠖一下子就用尾巴夹住了叶子的边缘，我把叶子往下拉扯，它也跟着往下。当我把叶子往上的时候，它的另一头就吐出粘液粘住了叶子。就在我以为它赖在叶子上不动的时候，它神奇地弓起了腰。我看着这奇特的造型，觉得非常好玩。办公楼里爬过蛞蝓，外形就像去了壳的蜗牛，移动起来的时候从来没有弓腰，就像蛇一样缓慢地爬行。不耐心地等待，会以为它一直停在不动，等到观察久了，才发现它已经移动了好远，有几片瓷砖的距离。而眼前的尺蠖则是非常牢固地黏在了叶子上，曲起身子，像一张拉满的弓，又像小河上面横跨的石拱桥。尺蠖非常地瘦，我曾经在柳树叶子的背面发现过一只洋辣子，学名叫做绿刺蛾，胖嘟嘟的。和浑身光溜溜的尺蠖相比，绿刺蛾身上带有绿色的突刺，背部有褐色条纹，还有两个蓝色的斑点，像哈士奇的眼睛。

几只水鸟突然从树丛里飞出，拍打着翅膀越飞越高，我看见它们肥胖的肚子在两个翅膀之间稳定地慢慢升高，逐渐变成一个黑点，直到消失。我捡起地上一根掉落的飞羽，以黑色为主，末端是白色的。另外羽根部位是空心的，我拿在手上，心想回去是不是可以蘸墨水写字试一试。

我走了大约有两三公里，明显感觉腹腔内大肠的蠕动得到了锻炼，去了一趟茅厕，身心舒畅。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一个问题，食物从口腔进去到从肛门变成粪便排出，整个消化的过程都是在一个弯弯曲曲的软管里面进行的，一开始是食道，然后是在胃里面做短暂的停留，接着便是小肠，然后是大肠，也就是说前面与后面是通的，用术语讲叫做体内外循环。中国古代有一种神兽叫做貔貅，山海经里面说它吞万物而不泄，民间黄金饰品多用貔貅图案，寓意招财进宝。可是我仔细一想，正常情况前面和后面是通的，所谓吞万物而不泄，不就是相当于把屁眼堵住了，前通后不通，医学上叫做便秘，把一只得了便秘的貔貅挂在胸前真的是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