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王镜波：【她美丽吗？】（散文）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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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冬韵”同题有奖征稿启事

她美丽吗？

作者：王镜波

碧绿的原野，巍峨的大山，多彩多姿的树木，袅娜秀丽的花儿......世界上称得起美丽这个词语的，可以说是无以枚举，数不胜数，可她却与美丽无缘！

是风把她吹来，还是鸟儿衔落，总之她被丢弃在瓦砾堆中，旁边还有一根粗大的电线杆子。她不能选择，她无法选择。抬头看看属于她的一片天，蛛网似得电线就在头顶；低头看看脚下，烂砖头碎瓦片鳞次栉比。她不能选择，她无法选择，命运就把她安排在了这里。她无手无脚，无法挪动，她是一片轻飘飘的榆钱跌落在瓦砾缝中，摆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枯死这一条路可行。她长叹了一口气，唉！

她不甘心，用扁扁的身躯向缝隙深处探测，一点点松软的、潮湿的气息让她欢喜万分，这里也可生存！

春天里的一场小雨，她长出了根须，伸出了脑袋，一个弱小的生命便在这瓦砾堆中安家了！慢慢地她有了很多朋友：灰菜、蒿苗、扫帚菜、马齿苋、狗尾草、打碗花......她们是邻居，也是朋友，她们一起玩耍，一起成长，春天、夏天、秋天，度过了很多很多美好的时光。冬天来了，她的朋友们干枯了，她伤心地哭了好多遍，然后她把叶片全都摘下来盖在朋友们干枯的身躯上，只剩下自己精光光孤零零的瘦影，任寒风抽打，任冷雨洗刷！

过了很久，朋友们又来了。久别重逢，她们密密匝匝地挤在她的周围，欢呼、跳跃，争相述说感激的话语，感谢她为她们送来了棉被。在她的叶片下，她们挨过了寒冬。她高兴地伸出了双手，想拉着她们一起跳舞，可是她把腰弯的不能再弯了，也不能拉住朋友们的手，她长高了，长成了一棵小树！

她脚下的瓦砾堆恰巧是在一条没有绿化的马路旁，因为整洁的需要，她的朋友们被铲除了，瓦砾堆也搬家了，而她却被留了下来，因为这时候她已经是一棵像模像样的树了，虽然并不伟岸，也不婀娜，恶劣的生长环境使她远离了美丽，远离了迷人！

她没有朋友，整条马路两旁只有她自己。她的根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土地，只是头顶的环境无法改变，稍稍摇动身子，头就被电线抽打得生疼。她似乎并不在意，我们总能看到她上翘的嘴角，微笑的双颊。她无缘成材，却找到了生活的乐趣！你看，环卫工们打扫完马路时，就在她的脚下小憩；婶子大妈们常常抱着孙子，在她的浓荫下乘凉、话家常。

在这里，她是唯一的，因而也是最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