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何泽清：【乞丐】(小说 )
文/何泽清
北大街是出了名的一条街，它的出名不是繁华，也不是萧条，而是乞丐众多，所以人们不约而同地称之为“乞丐街”。只要提到北大街人都会想到那些形形色色的乞丐。
北大街准确的说是一条地地道道的小吃街。这条街上经营的都是餐饮和熟食之类，整条街香飘飘的美味不仅吸引来了四面八方的顾客，同时也吸引来了不少馋嘴的乞丐。这些乞丐让商贩们很是头疼。他们表面看上去是可怜巴巴的乞讨，实际上心里都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把街上那些最好吃的东西弄到肚子里。通常情况下，商贩们不得不屈服于他们，否则会被搅得不得安宁。卖卤肉的白大妈就是其中之一，她经常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白大妈是北大街里唯一的一家卖卤肉的。她的店面不大，但浓浓的卤味使得来光顾的顾客们络绎不绝，赞叹有加。然而她始终高兴不起来，原因就是那些乞丐就像商量好了一样，每天只要她一开门就会过来乞讨，一个走了另一个又来。乞丐们一身肮脏刺鼻的异味让顾客们很是反感。很多顾客因为看到乞丐而远远地走开，这让白大妈心里很不是滋味。让她最不舒服的是自己辛辛苦苦才制作出的香飘飘的卤肉，要大量地白白送给那些无法无天的乞丐。乞丐在乞讨过程中要是你不施舍的话，他们会赖着不走。他们甚至在你精力不集中时还会伸出那脏兮兮的手来抢夺盘中的卤菜。有时他们表现得很野蛮，这让白大妈深恶痛疾，但又无可奈何。
一个星期一的早上，白大妈照例来到了门面里。她发觉大街上和平常很不一样，整条街被环卫工人冲洗得干干净净的，一打听才知道全市在进行卫生大检查了，要持续一个星期呢。
“大妈早！”牛肉粉店的老板娘经过白大妈的店面门口时打了个招呼。
“你也早！”白大妈笑着回应，脸色看上去就像盛开的桃花一样。
“白大妈，你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啊！遇到什么好事了？”牛肉粉店的老板娘看到白大妈如此的开心，不解地问。
“哈哈哈！今天大街上干干净净的好清爽。”白大妈开心地回答。
其实，白大妈的心情这么好不仅是大街干净清爽，最主要的是今天没有看到那些乞丐。
“白大妈，你别高兴太早了，这个星期咱们的日子不好过了，你还没有来的时候城管早早就已经过来打了招呼，说从今天开始要进行卫生大检查，要求每家每户的门口责任区内必须保持干净整洁，哪怕一张纸屑一个烟头都不能遗留在地上呢。否则会被重罚的。”牛肉粉店的老板娘说的有声有色。
“嗯嗯！”白大妈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那些乞丐也会被城管阻挡在街道之外了吧。”
“这个就难说了。”牛肉粉店的老板娘摇了摇头说。接着她又说：“你看看那几个着便衣的人，别看他们和普通的人没有多大区别，但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们手上提着的那东西就是高清晰度相机，就是用来抓拍环境卫生状况的，要是谁家的门前卫生有问题的话，很容易被他们暗拍下来并被处罚的。”牛肉粉店的老板娘边说边指着不远处几个穿着便衣的人，然后挨近白大妈耳语了几句后就走开了。
看着牛肉粉店的老板娘走远了，那几个穿着便衣的人也消失在了北大街的另一头，白大妈才专心致志地看守起她的卤肉店来。
“老板行行好吧！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吧！”
正当白大妈在为自己那些油亮的卤肉而暗暗地高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沉闷的乞讨声。她抬起头来时，看到一个外套穿得破烂不堪的乞丐出现在了她眼前。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变形的不锈钢大碗。这个乞丐和以往的那些乞丐有所区别，他的头发看起来很乱，却干干净净的；衣服虽然很破烂，但显不出脏兮兮的痕迹，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而且他的身板看起来很强壮，不像以往的乞丐那样弯腰驼背、瘦骨嶙峋。
“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吧！”乞丐又乞讨了起来。
“你走开吧！我连开张都还没有开张，一大清早的就过来乞讨，烦不烦啊！”白大妈没有好脸色地说。
听到白大妈这样说，乞丐并没有离开，而是黑起了脸，眼睛斜视了一眼白大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同时右手伸进了裤袋里动来动去的。
“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吧！我饿了，走不动了。”乞丐继续乞讨着，他看上去很可伶的样子，但冰冷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剑一样让人心惊肉跳。
白大妈一听到乞丐说走不动，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看到他的手在裤袋里动来动去的，脑海里慌乱了起来：她似乎看到了他的裤袋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刀，他准备拔出这把冷冰冰的刀朝她的心脏刺过来……她想不能和他纠缠下去了，否则吃亏的是自己。哎！算我倒霉吧！真倒霉！
“拿去吧！”白大妈很不情愿地切了一块卤肉配上了作料，然后交到了乞丐的手上。
乞丐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时白大妈才发现他所站的位置上丢有几个烟头，心血顿时就像被冻结了一样。
乞丐还没走多远又倒了回来，这回他不再乞讨了，而是不声不响地把地上的那些烟头一一捡起来放进了一个有皱褶的旧烟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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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泽清，男，贵州惠水县人，爱好文学，喜欢用文字来表达爱与恨，喜与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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