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周末特刊】顾盛杉：【溱湖寻梦】（散文二则）
溱湖寻梦
清明时节，我来到了令外地游客梦寐以求的溱潼镇，感受着水乡别样的风情。
烟波浩渺的溱湖上，一条条装扮一新的各式会船——篙子船、划子船、花船、贡船和龙舟应有尽有，风格各异。竹篙如林，舟楫成行。五色会旗把两万多亩湖面点缀得似百花园地。中外游客，亲朋嘉宾，男女老少，溱湖十里岸畔，几无驻足之地。数万人在水上比赛、表演，数十万观众在岸边鼓噪，欢声笑语，遐迩震动，尽态尽妍，蔚为壮观。
我的家乡是海水、淮水与长江水“三水”汇合的里下河水乡，可我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梦里的溱湖别有一番情趣，更有着被水乡浸润着的轻灵飘逸的潇洒。河水清澈，泛着微绿，像流动着的玉，不时有鱼儿出没，成群结队地追逐着我们。这些小家伙对游人早就习以为常了，在翻江倒海之中，悠闲地嬉戏着。波光搅乱了天空和古镇的倒影，就像搅乱了一个沉睡者的梦。古镇依旧是这样的恬静、端庄、秀美、柔和，游离于世俗和纷扰之外。
没有高楼大厦，只有木与石的建筑，颇具古韵。依着河的两旁，搭建着民居，高低不一，错落有致。每座房子都有一部分建于河上，房柱直插在水里，圆木作梁，木板作墙，窗户是一律向上推开的那种，百年风雨的洗礼使木头表面有些陈旧，但仍不见腐蚀的痕迹。青石板铺的路面，垒的台阶，架的桥梁，砌的凳子，原始而生动。黑瓦，白墙，青石，原木，古朴而和谐。不知不觉中，竟让人幻想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妙龄女子临窗梳妆，在这样明亮的日光和水光辉映里，她的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里下河水乡别样的风韵。河的尽头搭了个高高的戏台，演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地方戏，观众越来越多。旁边的木棚里上演着杂耍，敲锣打鼓，煞是热闹。
远离喧嚣，一条青石板的小巷蜿蜒曲折，两旁的古民居鳞次栉比，宛若一幅轻描淡抹的水彩画。有一处幽雅静谧的所在——高二适纪念馆，系先生早年求学的地方。庭院深深柏森森，果然是做学问的好所在。
这里还有别的展览，如民俗展、溱湖八珍展等，大多是后来开发的。满街卖的是一色未染的手工缝制的家织布换夏衣衫，不知道这传统服饰是否出自溱潼，但起码出自水乡，只有水乡的灵秀才会孕育出这样的朴与真。在家乡，小时侯我可见得多了。夏日里，妇女们劳动时不管怎么流汗，衣衫决不会潮湿粘身，任凭风吹和弯腰，让美丽的肌肤裸露，给小伙们带来无穷的乐趣。这种“夏布”只是为数不多的老太太现在还穿着它乘凉消夏。
有人说，里下河水乡须在斜风细雨中小伙子打一把油布伞，托着姑娘的细腰，姑娘挠着裤管、拎着绣花鞋，走在泥泞的乡间小道上，时而踉踉跄跄，时而驻足亮相，一个个配合默契的双人舞动作。偏偏那天云淡风轻，似乎缺了几许况味，而且锣鼓喧天、人头攒动，更惊扰了许多一篙撑下的旧梦。
溱潼因为古朴别致而令人怀想。溱潼是一壶窖香浓郁的好酒，最美的溱潼在举杯欲饮的恍惚间，在“锣鼓响起彩旗开，千舟竞发出水来，篙影翻波飞万剑，万众欢腾响惊雷”的陶醉中，在醉后浑然不觉的思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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溱潼侣游
坐上开往溱潼的客车，透过车窗向江南挥挥手，同现代化的都市道别，向着他们蜜月旅行的又一站进发。
虽是雨天，但窗外沥沥细雨丝毫没有影响他俩激动而又兴奋的心情，因为他俩要接近的是那以前只有在书本中才能看到的充满神秘而又演绎过无数经典故事的江北古镇。
黄昏时分，他俩到达溱潼，形态不一的石桥、绕街穿行的流水、点散在流水上的各式会船、狭窄而又悠长的街道、错落有致的湖边小楼……一切的一切正如想象般的美好，用语言和文字却不能完整表述。举着雨伞，踏着石板，走在这个有着千年历史、被誉为“苏北江南”的街道上，感觉走进了历史、进入了戏中，仿佛在这充满古色古香的小街正上演一段爱情故事，而故事中的男女主角正是举着红雨伞、站在店铺红灯笼下的他和她。
晚餐的地点，他俩选择了一家紧邻溱湖的店铺。打开红漆木窗，湖边屋檐下的两排红灯笼映入眼帘，湖水缓缓地从他俩脚底下流过，大小船只静静地停泊在湖面上，轻盈的雨滴漾起湖面上一圈圈的涟漪。可能是下雨的原因，街道上几乎没有游客，雨夜的溱潼显得特别安静。平静之中，偶尔响起《天下会船数溱潼》的乐曲，给雨夜的溱潼增添一番情趣。刚刚道别都市喧闹的他俩坐在窗前，聆听窗外那沙沙的雨声，享受雨夜这溱潼带来的宁静。
在赶往住宿地的路上，雨突然大了起来。临街两排屋檐流下的雨水，正好洒落在街道中央，洒落在他俩共享的一把雨伞之上。他把雨伞向爱妻倾斜，爱妻又双手把雨伞推到了他这一边。相互推让后，雨伞最后还是停在了他俩中央。雨水打湿了他俩的裤子、打湿了他俩在雨伞外面一侧的肩膀。
雨越下越大，店铺的灯火一个接一个暗了，在这越来越暗的小巷，在这冷冷的街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古语在他脑海闪现之后，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是的，人一生可能要平平淡淡，可能要跌宕坎坷以至穷困落魄，也可能位显跋扈，但又如何？
梦里的溱潼格外温馨……
清晨打开窗子，清润的空气扑面而入，亭台楼阁、小桥绿树静静倒映水中，雨后溱潼又是如此清新和迷人。
“我真想做一名整日坐在窗前刺绣缝纫的古代贤淑女子！”
一定是赛江南的溱潼如此美丽使她有了这样的感慨，他好惬意！
“不行，我可不会撒网打渔、买卖经营，怎样去养活你？”
“那我就拼命纺棉织布，去供你做个秀才。”
虽是笑话，但爱妻的言语令他感动。他不禁想起一篇文章中的一段话：喧嚣的都市，又有多少人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从白雪公主浪漫童话里长大的我们，保留一点爱情吧，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把握的只有我们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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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顾盛杉，1964年生，山东烟台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市作家协会会员，牟平区作家协会常务理事，曾在《短篇小说》《胶东文学》《三月》《烟台散文》《昆嵛》《烟台晚报》《烟台日报》等发表文章多篇。《桃花映雪》获烟台市首届网络文化节征文二等奖，《何处飞来一只蝇》获牟平区廉政征文一等奖，《岛夜心灯》获马年写马征文三等奖，《水上花园》获牟平看水征文二等奖。2016年山东省散文学会优秀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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