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高拱,湖北人与河南人的较量,神秘的闯宫案始末

万历朝闯宫案其实就是高智商低情商的河南人高拱和高智商高情商的湖北人张居正这对忘年交之间的较量。朋友走的过近,必变为仇敌!似乎已成了人生定律。相识于国子监,志趣相投,年龄相差13岁结为忘年交的二人,友谊建立之初,惺惺相惜,互相提携,随着职位的变化,个人权力欲的膨胀,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敌人,河南人的情商终是逊色于湖北人,高拱惨败,张居正胜出,愤怒不已的河南人高拱只能用嘴巴发泄怒气,大骂张居正为荆人!估计这是最早的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的最早来源!在这场较量中,湖北人的聪明确实让人佩服!

1512年出生在河南新郑的高拱,聪颖过人,仕途坎坷,却是一个受上天眷顾的人,在国子监交了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张居正人,并充当了嘉靖皇帝的儿子裕王讲官,官职不大,却是前途无量,因为裕王是未来的皇帝。打狗要看主人,包括当时权势熏天的严嵩也对高拱礼让几分。高拱曾以韩愈'大鸡昂然来,小鸡悚而待'诗句,调侃严嵩在见下僚时的傲慢无礼。高拱有致命的性格缺陷,恃才傲物,心胸狭小,说话难听,负气凌人,明史记载为“性迫急,不能容物,又不能藏蓄需忍,有所忤触之立碎。每张目怒视,恶声继之,即左右皆为之辟易',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自负,张狂不会低调。正是这种性格造成了他与同僚的仇隙不合,以致招来物议,酿成了以后被逐的悲剧,阁臣徐介提拔了他,与徐介关系闹僵,张居正重新启用了他,与张居正水火不容,排挤同僚,被同僚殷士儋在内阁当面又打又骂,一顿猛揍之后,骂到“若先逐陈公,再逐赵公,又再逐李公,次逐我。若能长此座耶?'是的,高拱自负的性格终将给自己带来滔天大祸。

1572年7月5日,高拱的靠山明穆宗去世,10岁的朱翊钧即位!太监冯宝深得皇帝朱翊钧亲生母亲的赏识,并且极端痛恨高拱,准备寻找机会把高拱赶出朝廷。

高拱的密友张居正早已敏锐的洞察到太监冯宝将得势,为了能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早已暗中交接,引为挚友。自己找好了新的靠山,并无耻的做了友情的叛徒!情商低的高拱没有审时度势,竟然与张居正商议驱逐太监冯宝,荆人张居正明里大势赞扬高拱,抬举高拱,暗里已把消息透露给冯宝,冯宝已到皇帝母亲李贵妃那里哭诉,并已做好驱逐高拱的所有准备q而高拱还蒙在鼓里。高拱做梦也没想到,噩梦来的这么快!

小皇帝即位,立即宣大臣入朝听旨,高拱满怀期待的入朝,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和好友联合驱赶太监冯宝的计划已成,朝廷下的谕旨肯定是痛骂一番,然后让冯宝灰溜溜的滚出权利圈子,因为他的忘年交张居正可以说是拍着胸脯的向他保证过,坚决支持他,甚至泪流满面的向他哭诉过太监的张狂给朝廷带来的危害。可他面带微笑的跪下听旨,听到的却是:“大学士高拱,揽权擅政,威福自专,通不许皇帝主管。我母子日夕惊惧,便令回籍闲住,不许停留。尔等大臣受国厚恩,如何阿附权臣,蔑视幼主?自今宜悉自洗涤,竭忠报国,有蹈往辙,典刑处之。“跪伏在地的高拱十分愕然,只气的三尸爆炸,七窍生烟!摊在地上起不来!对他来说,这结果太意外了!

两面人的张居正假装上前搀扶,自负的高拱自尊心大受打击,甩开别人,踉跄而去!为显示自己对友谊的忠诚,张居正又假意上疏挽留,结果可想而知!其实,高拱跋扈之时却早已伤害了好强的张居正,也许张居正心中早已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只是等待时机,等待合适的土壤与气候!等候着合适的帮手,狠狠报复一下!自己要成为内阁首辅,自己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必需 搬走一切绊脚石。内阁首辅之位吸引力太大了!忘年交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提!

赶着牛车,气哄哄回到河南新郑的大胡子高拱,情商低,但智商很高,无数个漫长的无眠的夜晚,苦思自己被赶走事件的来龙去脉,不久就意识到自己遭到了密友张居正的背叛和暗算,无以发泄心中的愤怒,只得拿起笔著书立说,在书中大骂张居正,张江陵,荆人!再丑恶之人都有几个门生学徒,高拱的厉害骂人之功,将要给他带来灭顶之灾,他至始至终都不了解张居正,不承认自己根本不是张居正的对手!张居正已经张开大网等着自己的好友撞进来!

1573年元宵,张居正首先以先帝殡天不满一年,紫禁城严禁张灯结彩,正月十六日早朝,我查阅了一下资料,明朝的早朝一般在凌晨三点左右。哈气成冰,酷冷的紫禁城内,除了偶尔在北风中摇曳的宫灯之外,基本是夜色浓重!10岁的万历小皇帝朱翊钧在太监的引领下正出乾清宫,突然一个类似于太监但又没有穿太监服的壮男,神色慌张的闯入乾清宫门前大道,侍卫立即捉拿,搜身,匕首一柄赫然在目。整个事件奇怪的是闯宫男子既不偷不抢,也不杀人。在东厂的酷刑之下,自称叫王大臣,戚继光部下。戚继光与张居正私交甚好,这种供词显然不符合领导心意!

怎么办?不能凉拌啊!必需搅热闹了这事,自己设计,假人之手,借刀杀人,来个一箭双雕吧!

张居正善于揣摩人心,没读过几天书的司礼监太监冯宝的一言一行基本都在张居正的预料之中。张居正叫来冯宝,先与其拉家常话桑麻,然后言归正传,耳语道:“足下生平所恨,非高氏么?今可借这罪犯身上,除灭高氏。”。冯宝大喜道:“这计一行,宿恨可尽消了。还有宫监陈洪,也是我的对头,从前高拱尝荐为司礼,此番我亦要牵他在内,少师以为何如?”居正道:“这由足下自行裁夺便了。”急于排除异己的冯宝中计,被张居正卖了还在帮着数钱!

小人有小人的计谋和肚量。为保证万无一失,冯宝找到一名急于上爬苦于没有门路的打扫厕所的小太监辛儒。许其荣华富贵,让其到东厂监狱劝说犯人王大臣,并也许诺事成之后,犯人王大臣可以升官发财。空头支票也是充满了诱惑。于是一个打扫厕所的小太监和一个利欲熏心的犯人开始了商议。出现历史笑谈肯定是必然的!

辛儒口授道:“你就说是高相国拱,差你来行刺的。”

犯人王大臣摇首道:“我与高相国无仇,如何扳他?”。

辛儒道:“你这个人,煞是有些呆气。高相国为皇太后皇上所恨,所以逐他回籍,就是大学士张居正,司礼监冯保,统是与高有隙,若你扳倒了他,岂不是内外快心,得邀重赏么?”

犯人王大臣道:“据你说来,我为高相国所差。我既愿受差使,岂不是先自坐罪么?”

辛儒道:“自首可以免罪。且此案由冯公审讯,冯公教我授你密计,你若照计而行,冯公自然替你转圜呢。”蠢人就是能干蠢事,辛儒一下把背后靠山一股脑的全抖搂出来,一个比一个牛,别说逃兵王大臣,估计换成任何人都禁不住诱惑。

一串响亮的名号,振的犯人王大臣目瞪口呆,翻身下跪道:“此言果真,你是我重生父母哩。”决定按照授意行事。

栽赃嫁祸必需有证据!冯宝派人送给犯人王大臣蟒袴一条,剑二柄,剑首都饰猫睛异宝,等审讯时就说是为高拱所赠,并且加大筹码,许诺事成给锦衣卫官职,赏赐千金。如果不遵守诺言,将拷打至死!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缉拿高拱。东厂特务快马加鞭到河南新郑先抓几个高拱家人,威逼利诱。张居正安中煽风点火,一时间,人言藉藉。

局外的朝中大臣多数猜到这是张居正的借刀杀人之计,公道自在人心!

做坏事心不安!张居正想试探一下朝中大臣对此事的看法,就私下问吏部尚书杨博,不料杨博好不隐瞒对此事的看法道:“这事情节离奇,一或不慎,必兴大狱。今上初登大宝,秉性聪明,公为首辅,应导皇上持平察物,驯至宽仁。况且高公虽愎,何至谋逆,天日在上,岂可无故诬人?”

张居正脸皮再厚,也撑不住。不久大理寺少卿李幼孜拜访张居正,李与张居正是老乡,人情社会老乡因为地域关系自然受到热遇。李幼孜道:“抱病谒公,无非为着逆案,公若不为辩白,将来恐污名青史哩。”聪明绝顶的张居正一听就只是怀疑自己设局,

应道:“我正为此事担忧,何曾有心罗织。”

李道:“叨在同乡,所以不惮苦口,还祈见谅!”

事见不平总有人拔刀相助!御史钟继英上疏,亦为高拱营救,暗中且指斥居正。

左都御史葛守礼,往见尚书杨博,要杨博出面营救。杨博携葛守礼一起面见张居正为高拱求情。二人轮番历数先朝政府,如何同心辅政,弼成郅治,到了夏言、严嵩、徐阶、高拱等人,互相倾轧,相名坐损,可为殷鉴。眼见众人都怀疑是自己主使,张居正必需装正经到底,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假装气愤的说不耐烦道:“两公今日,以为我甘心高公么?厂中揭帖具在,可试一观!”

说着反身进入内屋,取东厂送来的供词扔给杨博等:“公请看来!与我有无干涉!”全是意气用事。博从容取阅,从头细瞧,但见帖中有二语云:“大臣所供,历历有据。”这“历历有据”四字,乃是从旁添入,默认字迹,实系张居正手笔。偏露出马脚来。当下也不明说,惟嗤然一笑。

张居正猛然想起有四字窜改,只好支吾说道:“厂中人不明法理,故此代易数字。”张居正需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揖谢道:“如可挽回,一定尽力。但牵挽牛尾,很是费神,如何善后呢?”

杨博出主意道:为避嫌疑,可请世家子”,看到世态发展已出自己的预料,张居正不得不同意由勋戚大臣,澈底查究。神宗乃命都督朱希孝,左都御史葛守礼,及冯保会审王大臣。

朱系孝接手这个烫伤山芋,与自己哥哥说道:“哪个奏闻皇上,弄出这个难题目,要我去做?一或失察,恐宗祀都难保了。”全无主意的二人放声大哭。掩面涕泣。一对饭桶,不愧难兄难弟。哭了半晌,最后还是吏部尚书杨博给出个主意。

会审开始,朱希孝乃偕冯保、葛守礼,三人升厅会审。按照惯例,会审开始,先将犯人打一顿杀威棒。带出犯人王大臣,衙役一开始按到犯人王大臣,大臣狂呼道:“已经许我富贵,为何杂治我?”。满堂人掩嘴而笑。

朱希孝按照杨博的安排,先命高氏家人,杂列校役中,问大臣道:“你看两旁校役,有无认识?”大臣呲牙咧嘴忍着痛,四下瞧瞧瞧,一个也不认识,便道:“没有认识。”

此时事件的策划人并审案人之一冯宝并不知道私下已有人策反了犯人王大臣,装着义正严辞的说道:“你敢犯驾,究系何人主使,从实供来!”

没有得到实惠,反而挨了一顿揍的犯人王大臣瞪着冯宝道:“是你差我的。”

冯宝没想到突然变故,大惊,勉强回了会神道:“你不要瞎闹!前时为何供称高相国?”

觉得自己吃了大亏的犯人王大臣毫不掩饰地说道:“是你教我说的。我晓得什么高相国?”

此言一出,衙役和陪审大臣们强忍住的笑,终于爆发,庭审室内笑声震天,冯宝无地自容,如果有条地缝估计会哧溜一下钻进去。庭审还得继续下去,朱希孝道:“你的蟒袴刀剑,从何得来?”

道:“是冯家仆辛儒,交给我的。”如此直白的招供,让冯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东张西望,欲审判快点结束。朱希孝晓得冯宝有李太后,张居正作撑腰,不想使事态发展的太过离谱,也唯恐得罪冯宝,连忙喝止道:“休得乱道!朝廷的讯狱官,岂容你乱诬么?”,然后宣告退堂,庭审草草了事。

一旦休庭,仍然关押在东厂监狱的犯人王大臣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东厂是冯宝的天下,乱说话就要付出代价,冯宝指使锦衣卫用生漆调酒,强迫犯人王大臣饮下,从此做了有口难言的哑巴,不能说话。

此时外界对这案件的议论达到白热化的阶段。有好事者太监启奏说:高胡子是正直人,不过与张居正有嫌,居正屡欲害他,我辈内官,何必相助!迁延数年,只得把莽汉斩首。纷纷扰扰的闯宫案结束!犯人王大臣无论是谁指使,这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张居正!其实也就是河南人和湖北人的较量,河南人惨败!人死一张嘴,高拱就是爱嘲讽骂人,说话口不遮拦最终导致被嫉恨被诬陷。

人情冷暖闻,经此事后,到河南做官的人,都绕道高拱家乡新郑。真是门前冷落车马稀。至万历六年,气愤忧虑的高拱病殁,张居正又强盗发善心,要求朝廷复高拱原职,如果高拱泉下有知,肯定会再次气的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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