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西藏老兵的回忆:我徒步翻越超过5000米的雪山。之二,翻越碧土雪山
总第267-1期:雪域老兵吧,欢迎战友回家!
申竹林 现年90岁,50年进藏,在藏工作近30年,参加昌都战役、平叛改革、守卫边防、中印边境自卫反击中任昌都军分区加强营(10多个连队)政委党委书记,参加瓦弄作战。
90岁了,申竹林老革命仍在努力地创作
只为记录下他一生中最珍贵的那段经历
“雪域老兵吧”平台向申老革命
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雪域老兵吧”平台每周一
正陆续推出申竹林老革命
在1950年进军西藏时翻越雪山的故事……
过雪山
申竹林
有人向我提出一个问题,西藏高原,海拔平均4000米以上,称为“世界屋脊”,是雪山的王国,你50年进军西藏,在西藏工作30个年头,从进藏、参加平息叛乱、中印边境自卫反击作战等,爬过多少海拨5000米以上的雪山?因为时间己过去50多年,这一问真把我难住了,一时很难回答出来。经过回忆,虽然很难回答出准确的数字,有的山名也记不起了,大概徒步和坐车过的海拔5000米的雪山,有20多座。其中徒步翻越的有:梅里雪山、碧罗雪山、碧土雪山、牛拉、泽马拉、祖秀拉、日秀拉雪山、南尼拉、德姆拉、雀儿山(坐车亦多次翻越过)雪山等10多座。坐车翻越的海拨5000米以上的雪山有:达马拉、加皮拉、卡集拉、折多山、东达山、邦达雪山、色齐拉、骆驼岭、江达雪山、布拉、岗巴拉、夏达热拉、浪卡子雪山等10多座。(有的山名忘了、有的山名也不准确)。不管是徒步跋涉还是坐车,尤其冬季迂上雪封山,被堵在山上当“山大王”,因此出现了很多有趣的事。
1950年11月,昌都战役胜利结束后,126团由成政委率二营及直属队撤回云南丽江。由高建兴团长率一营及团机关撤至察瓦龙地区,二连留碧士,三连驻扎那,一连和团机关驻门工,准备向察隅边防进军。团命我带一个班去盐井。任务:一是与兄弟部队125团三营取得联系;二是从盐井购买一些盐巴供应部队,以减轻内陆运输负担。
从门工距盐井约200公里,首先要过怒江,这里过江的唯一通道就是溜索,溜索是用竹篾编成,直径约5—6公分,高高的架在咆哮的怒江边的悬崖上,这是我第二次过溜索,第一次过溜索落差大,过时速度快,虽然紧张,一闭眼就到了对岸。这次溜索架的较平,我一滑到中间就停下来了,滑不动了,向下一看涛涛江水,汹涌澎湃,响声如雷,说老实话心里紧张极了。赶紧使出最大力,用手一把一把的向前爬,爬了没有多远,混身酸软没劲儿了,向下一看翻滚的江水,心又紧张又害怕,只能抬头望天以消除紧张,在同志们鼓励下和江水驱使下,只能10公分10公分的向前挪,越靠近岸边,溜索形成了小坡度,爬行越困难,连手也不敢松,一松手会退回去,这样爬了有10多分钟,在快靠近岸边时,同志扔来绳索,我将绳子咬在嘴里,这样把我拉上岸,一上岸我人简直瘫了,躺在那里半小时才恢复过来。
经两天行军到达碧土,从碧土到盐井要翻越碧土雪山(名字可能不准确)。碧土雪山海拔5000多米,常年积雪要一天时间才能翻过,一般是头天爬至雪线下露营,第二天天亮爬上山顶。因为我没有带炊具,不便露营。为防止雪盲必须在中午之前走出雪线,我们早上四时就起床,简单吃了点东西就上路了,争取12时前爬到山顶,下山速度快,能很快走出雪线。开始大家以较快的速度,顺着一条小路向上爬。二、三小时后,速度逐渐慢下来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腿也有点迈不动了,越往上爬,空气稀薄呼吸有些困难,只好走走停停。这时看见前面雪线处,有缕缕炊烟,我们赶到这里,有几个藏族老乡在生火打烊。我们走近后,想向老乡要点茶水喝,虽然语言不通,老乡也看出我们的用意,热情的给了我们每人一小碗酥油茶,并将他们在干牛粪火上烤的青稞饼子给了一块,使我们喜出望外,非常感谢老乡。每人都分吃了一小块,不要看这小小一块饼子,吃得格外香甜,也解决了大问题,加之又喝了碗热茶,全身热乎的,精神倍增,告别了老乡,一口气爬上山顶,一望无际的雪景,也无暇欣赏,以跑带滑的速度向山下冲,天黑前赶到了村庄。在这里我们用带来的米做了一锅饭,虽没什么菜,也美美吃了一顿。第二天向盐井进发,这里距盐井约30多公里,中间澜沧江相隔,下午到达江边,见江对岸层层盐梯田,非常壮观。江水不是咸的,但江边打井汲出的水却是咸的。盐民们从江边所打的井中取水,背上山坡的梯田晒,几天后晒成白花花的盐,由于山坡上的土是红的,收起来的盐被红土染成了红色,俗称“红盐”。
盐井在澜沧江对岸,必须过溜索,这里的溜索有专人看守,过江用溜板及捆绑要收费银元一元。交过费后,他们给我们捆好一个人一个人的过,在我过时心里还是点紧张,只听唰的一声,飞也似的向对岸滑去,在即将到还岸边时,溜板绳子断了,人掉下去了,幸好只有几米高,下面的水不深,人没受伤只是一身水,一场惊吓。否则将葬身澜沧江了。两次过溜索的遭遇,真是终身难忘。当然后来过得多了,不仅不害怕还学会捆绑,一个人带上溜板可以自由的过了。
盐井是一个很小的村镇,有一条很短的亍道,大约百多户人家,后面半山坡上和江对面山上,有两座很大的喇嘛寺,每座寺庙有500—600喇嘛。到盐井后,很快和125团三营取得联系,因我原来是从这个团调出的,战友很多,,事情很快就办妥。这里刚解放,政府还是由寺庙掌权,经和他们联系协商,用银元购买几千斤红盐,同时商定了运输、时间等问题,事情就算办妥了。临走前到医院看望了一些负伤的战友。在医院听到这样的事,护士讲一些藏兵负伤后,不是包扎而用活佛的尿和成泥巴,糊在伤口上,称可以止血长肉,因此伤员大部感染,可见他们迷信程度之深。到此任务顺利完成。趁雪封山前返回部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