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科布尔上高中(一)
本文作者:马少东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
高中老师和同学们!
(文中或有记忆偏差的事件、人物,不当语言或评价,敬请谅解!)
01
高中序曲
左盼不来,右盼不来,眼看就要开学了,我的高中录取通知书还没有收到。这几天,村里的人见了面就问我,考上没有?我骄傲地回答:考上了!可到现在也没有学校老师正式告诉我考上了科布尔(中旗)一中的事。我考得的分数也是道听途说的。我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了。
我和王军都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相约到科布尔一中实地探个究竟。我俩一人骑了一辆烂自行车,从小路骑到了中旗科布尔街镇。虽然我们夏天考试已路过了中旗大街上,也去过科布尔一中考场,那是老师带队,真正单独行走在这个中旗最有城市味儿的地方,我们感到了陌生。我们怯怯地打问着去一中的路,两个“乡巴佬”终于找见了一中的大门。
寂静的校园里看不见有人走动,可能是没开学的缘故吧,我俩壮着胆从开着的小门进了校园。真不知该去哪里打听我们要的准确消息。我俩徘徊在一栋校舍门前,正在不知所措时,来了一位女老师,王军比我有勇气,上前打问,女老师热情地把我俩引进了一中的教务处,正赶上几个老师在红纸上书写录取名单,开学报到那天要张榜公布。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一张张红榜上寻找着自己的名字。我在86班的红榜上先是看到王军的名字,后面才找到了马少青(东)——我的报考名字。应该是我们吧?不会有重名吧?吃了定心丸的我俩就兴奋地骑车往家赶。
这是人生中第一次考中了村外学校的大事!
临近上高中的日子,父母为我准备住校的行李和生活用品以及学费。我家比较穷,这些着实让父母发愁啊!父亲和村里能说上话的有钱人家借上了学费。住校需要一个小木柜,这也让父亲发愁。去哪儿弄呢?父亲无奈把家里的“传家宝”——放衣物的半大红柜锯成了两半,一半安了柜盖子,做成了我住校的小柜柜;住校还缺一块条毡,我家没有啊,母亲东凑西凑,找来几块烂皮袄面,対缝成了一块“皮褥子”,凑乎着当条毡铺吧;又磨了住校吃的面,选了大个山药蛋。一切上学用的东西总算准备好了,去中旗上高中的喜悦心情难以言表,急切地等待着出发的那一刻。父亲在忙碌中期望着,也觉得扬眉吐气。
到中旗上学的这一天——1986年9月1日,秋高气爽的九月,天空格外明朗高远。父亲赶着我家的小白骡子车,拉着我的行李和我以及搭车返校的高一同乡学生,我们愉快地行进在去中旗的路上。小白骡子似乎也懂得我们的心情,它迈的步伐比平时更加欢快。尽管三四十里的路程没多远,今天我却觉得太漫长。骡子车走了一上午,终于赶到了科布尔一中。
一中校园大门已经敞开,出出进进的学生和家长,人来车往。来报到的新学生和家长,扛着行李提着包,认住宿舍,东奔西找;回校后的老学生从容自得,遇见同学老师相互打着招呼,校园里一片欢腾。
我和父亲赶着车来到学校宿舍前,却又不知所措,搭我家车的同乡男生告诉我,要拿上《录取通知书》去教务处报到。是啊,我的录取通知书在哪里?我焦急起来。父亲拴好骡子车和我去了教务处。
教务处挤满了各乡前来报到的新生。我看到我们乡的其他几个考上的同学:穆志芳、宋兰荣、李永生、秦程等。我正为录取通知书着急,穆志芳把我的录取通知书递给了我。原来通知书早就到了学校,锁在了一个老师的办公桌里给忘了,唉!差点误了我们的大事。
后来,王军也赶来报到了。我们乡这一批考上一中的同学有8个人:穆志芳、宋兰荣、李永生、秦程、马少东、王军、杨志华、郭俊锁。我、王军、李永生、杨志华分到了86班,他们几个分到了85班。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报到了。大家见了面,兴奋和亲切交织在一起。
我们如愿以偿地走进了察右中旗的最高学府——察右中旗科布尔第一中学。我们骄傲,我们自豪!
报到完了,同学们按照学校的安排,分别找到了各自的宿舍。父亲把我寒酸的行李放到了宿舍,帮我安顿好,赶着我家的骡子车离开了一中的校园,我却不懂去送别。等静下来时,孤独涌上心头,想要哭。第一次离开父母在外读书,我才意识到家里多好!
我们的高中时代开始了!
察右中旗科布尔第一中学,坐落在科布尔街镇的西郊,学校大门朝东开,门前有几十亩大的操场,广阔平坦;校园里没有一座高楼,却有一座比楼还高大的老会堂,年久不用成了放杂物的大库房,教学办公室与班级教室、男女宿舍、学生食堂都是成排成排的砖瓦平房,老旧校舍,组成了规模宏大的校区;有初、高中三十多个建制班级。在我们这些乡巴佬学生的眼里,这所学校是广阔的、神圣的。
我们是1986年入学,1989年毕业,察右中旗科布尔第一中学八九届高中生。
我们这一届,高一有84、85、86、87、88、89六个班级,3个英语班,3个俄语班。
84班是整体从铁沙盖考入一中的初中就学俄语的俄语班;85、86班是从高中开始才学俄语的俄语班。俄语班的教室是在校园的靠南墙掉泥皮的一排老房子,旧桌子烂板凳。我们三个俄语班大多是来自乡下的农村学生,基本都住宿,宿舍都在宿舍区的前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