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西云丨树
树、是常见的植物,平素生活随处可见。但是,往往最为平常的东西,却能给人无限的遐思。
古往今来描写树木的诗词诸多,最为感人的当属席慕蓉的诗词《一棵开花的树》,其中写到“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树,在诗人的心里是何等的深情!而我感动的却是树的顽强和坚韧。曾经看到一棵树,一棵长在岩石上的树。这棵树原本长在一块硕大岩石的缝隙中,因为修路,人们便将岩石一分为二从中间剖开,一半留在原处,一半辗碎、铲平铺了山路。这棵树的躯干已随倒下那一半岩石折断,只留下约两米高的半截,和不到五分之一的根茎留在挺立的岩石上。树的根茎,错综环绕,一根根如小儿手臂紧紧挽在一起,拼命的抓住那一片挺立的岩石和周围的树木。树干,在折断处长出新的枝叶,虽然长在岩石中,只能靠偶尔滴落的雨水滋养,但是却葱葱郁郁,一片生机。裸露的根须冲破岩石,暴突着、盘绕着钻进坚硬的黄土中,随山路前行,和山路一样蜿蜒。
多数人曾慕名来到此地,仰望着树干处的新绿,抚摸着这些暴凸的树根,感叹着树木的顽强和大自然的造化。
我也曾想写首赞美的诗歌,讴歌这个树。可惜,总是写到一半就没有思路,翻开稿纸看到多年前写的半首诗歌:“一粒树的幼籽/被扬尘和狂风/吹落在石缝中/烈日/一丝丝干灼/树籽/如睡去的蚁/蜷缩在碎石/悄无声息/皲裂”。正因为我能凭借想象这棵树的来历,却无法描述这棵树冲破重重阻力在险恶环境中生存的过程,所以迟迟无法完成这首诗词。
除了这棵长在我故乡山路上的树,还有一种树,撼动我的心灵。那就是北方冬日荒原上的树木。相对于南方而言,北方的树木较少,树种也比较单一。到了冬季,空旷的原野上只能看到稀疏的树木。几乎没有斜生的,更不用并且树叶落尽,枝丫错落,在白雪皑皑中有一种写意的感觉。北方田野里的树,几乎没有笔直笔直的,柳树、榆树弯弯曲曲倒也罢了,就连长在路边沟壕里的一排排杨树,并不是像矛盾在《白杨礼赞》中描述的那样有“笔直的干,笔直的枝”,更不是“它所有的丫枝一律向上,而且紧紧靠拢,也像加过人工似的,成为一束,绝不旁逸斜出。它的宽大的叶子也是片片向上,说倒垂了”,而是一棵棵、一排排朝北方向倾斜着,没有一课笔直的 。
人们先前认为树木的倾斜和品种有关,后来发现是和北方大风相关。比如我居住的城市,素有“一年两场风,一场六个月”之称,树木常年都要接受大风的检验,树木倾斜是和大风抗衡的结果。
按照常人的理解,树木在北风狂掠下,本应顺势而下,向南方倾斜。可是这些树木,并不是想象的那样,随北风的凌冽顺势弯向南方,而是像一个个战士,昂着头颅、挺着胸脯,迎风而战,虽然荒野中零星的树木终究抵不过寒风的肆掠,但是它们依然拼尽全力,哪怕连根拔起,卧倒在地,也要迎面北风,不改抗争的姿势。所以,这些树木因迎风而战个个躯干向北方倾斜,哪怕倒地也不妥协。
世间就是因为有了这样如我老家岩石中长出的树,还有东方冬季原野中的树,才显出风骨。这些树木虽然平凡,却是那样的顽强,那样具有生命力和战斗力。面对这些树木,怎能不让人生出由衷的敬意。
作 者 简 介
张西云,女,执业律师,以法律助人,以文学娱己,《行参菩提》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