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真是如何成为一个魔鬼般的女人的?
棠真的出生影片中呈现的比较隐晦,三个女人在聊天时,棠宁说起当年去香港度假被棠夫人留在一个别墅里,孤单单的和一个叫“神猪”的人睡了好几个礼拜。实际上那是在做性交易,而那个“神猪”就是棠真的生父。虽然众人都清楚棠真是棠宁的女儿,但棠真本人并不知晓。王院长夫人当着棠真的面提起她们一家三代后改成一家三口暴露了棠真是棠宁所生,林翩翩也在棠真面前和她的男友说棠真那么色偷看她姐姐(后改口说是她妈妈)做爱。
我们试着神入一下棠真,一个青春期的少女,正是自我认同、自我同一性形成的关键时期,众人都清楚她的出身且用此做为大家不明自知的笑料,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根本不清楚自己是谁所生,更加不清楚自己的生父是谁,内心对自己是多么的不确定和不认可,甚至会产生强烈的自卑感和羞耻感。而那个原本的真相是——她只是一个性交易的产物,她的存在是被用来做为一个工具来利用的。她的精神世界没有被人看到,没有情感、没有爱可言,她的出生和存在就是一个任由他人摆布的棋子。
二、恶劣的生长环境——假面的形成
棠夫人是一个表面端庄优雅、笑靥如花,内心却歹毒如蛇蝎、机关算尽,把所有的人都视为她的棋子为她所用。她是政商权贵场上的“白手套”,不择手段的争取着她的名利权钱。
棠宁是棠夫人很好用的一颗棋子,用身体肉欲、用情色勾引等手段搞定了一个又一个为棠夫人可利用的男人。但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受困于这种被母亲利用的囚牢中,想要争脱却无能为力,只能借着安眠药、酒精、纵欲来麻醉和逃避内心的痛苦。
棠真耳濡目染了棠夫人的歹毒心机、逢场作戏;目睹了棠宁勾引、利用男人所做的性交易种种。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女孩她的内心怎么可能相信人与人之间有真实的情感,只会觉得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但是做为一个人做为一个孩子她内心极度渴望有人认可、有人关爱自己,尤其特别渴望身为一家之主的棠夫人给予自己关心和爱护,于是用讨好、迎合棠夫人的方式来获得,所以从小就学会了讨好他人的套路,特别会迎来送往、看人脸色,一幅乖巧懂事、老成稳重、富有心机的样子。不仅如此,棠夫人还会手把手的教给她如何操作。不只是她教得好,她也学得快。比如,当她和林翩翩有了隔阂不高兴的时候,棠夫人告诉她:先和解的人,不是因为他怕输,是因为他珍惜,笑一下就什么都忘了。于是,她转脸就挤出了笑脸。
再比如:棠夫人正教棠真画画,这时候听到了林翩翩醒来的消息(注:林翩翩一家五口被棠夫人派杀手所杀),棠真整个人变得的有些慌乱了,这时棠夫人告诉她:当你听到恐怖的声音,只有你勇敢的去面对,它就会消失;你只有去面对恐怖的事情,你才会再也看不到它。
心理学家认为一个人小时候如果养育人看不到孩子的需求,反过来还总是想从孩子这里获得需求的话,孩子不会认为是养育人有问题,他会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就会去顺应、讨好和满足养育人的意愿,这种讨好的方式可以从养育人那里获得些微的认可,于是就强化了孩子加倍的去关注养育人的需要,同时压抑自己的需要。长此下去,孩子就会越来越满足、顺应和迎合养育人,而自己的内心需要仍然存在但被压抑下去了,于是孩子就变成了一个表面乖巧顺从、善解人意、左右逢迎的面孔,这实际上是一幅虚假的面孔,因为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是非常的压抑和痛苦的。
比如在影片中,有一次棠夫人责怪棠宁违背她的心意时说:“还是小白痴最乖,千万不要像大白痴(指棠宁)一样”。表面上小白痴指那条小狗,而实际上是在鼓励棠真听她话、顺她意。
三、对自己身份的不认同——对亲生母亲的仇恨
棠真从众人的戏谑中隐约知道自己不是棠夫人的女儿,而是棠宁所生,但是她根本不认可这样的一个身份,因为这种身份不能见天日,就像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样,所以会让她内心特别的痛苦、屈辱,她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棠宁造成的,所以就会把内心这种痛苦归咎在棠宁身上,对亲生母亲棠宁产生了特别强烈的仇恨心理。
影片中棠宁有数次想对棠真表达关爱,但几乎每一次都被棠真拒绝了,反过来棠真还会故意的在棠夫人面前揭发棠宁的不良行为,当然同时起到了讨好棠夫人的作用。后来,棠宁搞清了被棠夫人用自己的名字购买了地皮,变成了替罪羊,决定带上棠真一起跑。当她到学校接上棠真,并把全都真相都告诉她之后,棠真当下也是痛苦的哭着答应了和她一起离开,但转眼以向老师请假的名义,给棠夫人打了电话,把棠宁带着自己出逃的事情全部告知了棠夫人。棠宁被欺骗的惨惨的,当她知道了棠真的真实用意,吃惊的、呆呆的看着棠真,而这时的棠真眼泪全无,留下的只有冷漠无情的面孔。
棠宁哭着让棠真跟自己走,自己虽然不是一个好妈妈,但是会悔过自新的。也许这是第一次棠宁明确的告诉棠真她才是她的妈妈,然后告诉棠真带她走:“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为你好”。听完这句话,棠真愤怒的把口里的水吐到了棠宁的脸上,说:“你们俩个不都是一样的吗,我是为你好,我是为你好!”(最后一句用粤语)
棠宁见棠真不想和她走,就放开了她。分手的时候还大声对她喊:“要活出个人样来。”
“我是为你好”,“要活出个人样来”两句话都是棠夫人曾经给棠宁的原话。身为母亲的棠宁自己都被自己的母亲陷害和利用,她根本没有能力支持到棠真,也根本不清楚棠真想要的是什么,最后只能用自己母亲送给自己的语言送给棠真,而这些语言在棠真看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甚至是欺骗。所以,棠真一个人愤怒的回去了。
棠真还没有跑出去多远,棠宁与她的情人刚刚登上去往缅甸的船,突然间整个船在海面上爆炸了,而棠真目睹了一切。做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目睹了外婆杀死了妈妈,内心是多么的惊恐和难过,那一刻棠真的心一定是颤抖的、战栗的,相信她对这个世界已经快要绝望了,内心深深地陷入到邪恶与冷酷之中。
四、对爱情的希冀——情感幻想的彻底破灭
心理学家认为一个人早年承受了太多的创伤,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比较健康并且很爱他、在乎他的人,是可以通过恋爱关系修复一些早年的创伤的。情窦初开的棠真,上的第一堂性教育课竟然是目睹了自己的妈妈和两个男人一起做爱,这种变态的3P行为,一定会对棠真的身心产生很大刺激和影响。更崩溃的是自己的偷窥行为又被她的朋友林翩翩发现,内心就会越发的羞耻。一方面渴望一份纯真的爱情,另一方面又很不耻男女之间的性关系,特别是一次又一次的目睹妈妈用性勾引男人的场景。
影片中棠真还有一次偷窥行为,就是看林翩翩和她的男友Marco在一起打情骂俏、毫无顾及、做出一些过分的亲昵行为。棠真在旁边一边偷窥一边录音,自己的内心特别的孤独空虚,用日语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很寂寞、我很寂寞……。
棠真内心特别的嫉妒林翩翩,她认为林和Marco才是纯洁的爱情,自己无比的渴望得到Marco,于是当林家人担心林翩翩是不是和Marco有恋爱问题的时候,棠真看似无意识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导致林家父母赶走Marco,杜绝女儿和他来往,而实际上是棠真专门设计拆散他们俩人的,这样自己才会有机会霸占Marco。
当林翩翩全家人遇害,只剩她一人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棠真到医院里来陪她。而同时,棠真把Marco藏到了自己的家里。棠真在医院陪着林翩翩,读着她的日记、听着她和Marco亲热的录音,一次又一次的幻想着自己取代了林翩翩,和Marco在一起快乐的场景。这种白日梦、或者说这种幻想,恰恰是棠真内心无比空洞与寂寞,急切地渴望有人来填补,渴望有人关心、关爱自己。
但幻想毕竟是幻想,成为不了现实。尽管她为了得到所谓的爱情,眼睁睁看着林翩翩生命垂危却见死不救,说明她内心的渴望到达了一个疯狂的境地,已经失去了做为人最基本的情感和良知,心理达到了一种变态扭曲的程度。
尽管棠真救了Marco,林翩翩也死了,这下以为爱情真的来了,当她去火车站送他回老家的时候是那么的轻快、愉悦,以致于冲动的去追赶火车,踏上了载着Marco的车厢。只可惜命运并非像人们幻想的那样,棠真内心渴望的爱情只是投射到了Marco身上,而他根本不是她幻想的恋爱对象。当满怀激情的棠真紧紧地去拥抱Marco时,Marco却泄私愤般地把林翩翩母女对他的虐待报复性的施加在了棠真身上。棠真仅存的那点对情感的渴望就在被强奸的那一刻彻底毁灭了,棠真内心世界彻底崩塌了,变得无比的冷漠和绝情,就像是死了一样。
五、成为了第二个棠夫人——施受虐的反转
回顾棠真的成长经历,她内心特别的孤独,没有人能关注到她,棠夫人只会利用她,棠宁自己还像个孩子,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知道什么样是对她好,但是她有心无力,根本没有办法支持到她。姥姥的恶毒、妈妈的死亡、对林翩翩的见死不救、被Marco的强暴,几次大的创伤事件使得棠真内心彻底崩溃,她的人格彻底被扭曲,成了内心歹毒、没有情感、不择手段的女魔鬼,成为了第二个棠夫人。所以影片刚开始,棠夫人病痛难于忍受,想要安乐死的愿望被棠真绝情的撕毁,把她一直被棠夫人虐待的感受直接作用到棠夫人身上,对棠夫人实施了虐待,实现了施受虐的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