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言宋词之美,却道不出何美之有?
2020-12-03 10:08
华人号:中国文化
曾与文学朋友聊宋词,无一例外,我们都说宋词很美,我们常言宋词之美,却道不出何美之有。韵律?曲调?这都不是宋词特有的美,这是历史对于艺术形式的一种选择,今天发展到现代音乐,也有旋律很好听的歌曲,再说那个时候的真实的唱法我们也难以考察,就只有当作是文学创作来体会宋词之美了,文学创作我们也难以说出一二三来,大家都说意境美,什么是意境美?
我们都知道情景交融,寓情于景,还有虚实相生,睹物思情等等,它们的本质差不多一样,从哲学角度来讲就是唯心与唯物,实体与理念的辩证,词句读起来有无美感,一部分就来自于情、景、事、物之间的相互权衡。我认为这是一种人的本能,甚至不仅在写作,有时候在单纯的语言交流中也会用到上述方法。无论古今,我们的表达还没有超出这个范畴,这不能成为我们去评宋词美的缘由。
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认为是空间距离,我真的很希望回到那种交通不便的时代,我们一直逃避而无法逃避的,是被科技摧毁的距离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君同。”遥想佳人远在他方,归期未卜,你站在楼上想她,她站在楼上想你,目断四天垂的感受。这是宋词在那种地域和交通条件下出现的特别的美,这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繁华都市渐兴,开始出现人口流动的原因吧。
还有最重要的宋词之美,是来自于那个时代文人的心灵之美。柳永曾经面见一位高官,这位高官正是词人晏殊,晏殊问他,你有做词吗(明知故问)?柳永回答做,柳永反问晏殊,你有做词吗?晏殊回答,我也做,但是,我不会做“针线闲拈伴伊坐”这样的词。显然晏殊看不上柳永这般俚俗之词,但我觉得是晏殊生命中压根就没有如此美好事物,我觉得“针线闲拈伴伊坐”写的很美呀,多么温馨,多么浪漫的市井生活呀,可是晏殊紧锁深宫,花前月下只能闲愁。当然写作的姿态不一样,晏殊能把富贵写的高雅清新,那是另一番景象了。
柳永的词完全是他作为个人从内心而来的真实,他让宋词有了很大的改观,这皆处于这个一个纯粹、旷达、有趣的文人,一个对世间生活充满无限爱意的文人。
当一个人有了足够的经历,仍对这个世界爱的深沉的时候,他才有足够的素材去填词,所以别人写小令,柳永可以写慢词,而且能把那种凄苦写得很美。言至情者,事之极也。真正的文学创作也就是至情二字。
至情啊!什么是至情?——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这便是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