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新区——小兵张嘎、孙犁、白洋淀、荷花淀

昨天最大的新闻是雄安新区。 雄县、容城、安新三个县的名字在昨天之前，不是河北省的人没有几个人知道，人民最熟悉的是白洋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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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人民都知道有白洋淀是因为1963年上演的、由崔嵬执导、安吉斯主演的红色经典抗日电影《小兵张嘎》。崔嵬[cuī wéi]，这两字不好认，崔嵬是个词，形容高峻，高大雄伟的物体（多指山）。导演崔嵬叫崔景文，也叫崔疯子。安吉斯是个蒙古族男孩，内蒙古著名的双枪女将乌兰之子。

这部电影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白洋淀，知道到了嘎子、老钟叔、老罗叔、区队长、奶奶。故事里的白洋淀不但是美丽的，更是安全的。

《小兵张嘎》的电影是同名小说改编的，作者是雄县人徐光耀。张嘎子原来只是徐光耀的长篇小说《平原烈火》中的小人物，因为作者觉得在《平原烈火》里这个人表现得不够，就又单独写了一个中篇小说，以他为主人公的《小兵张嘎》。

《小兵张嘎》是一部革命浪漫主义的作品。浪漫能化解仇恨，能让世界更美。嘎子、老罗叔、奶奶之间的亲情是美的，晚霞、白洋淀、芦苇荡更是美的。

《小兵张嘎》在1963年底又出了著名画家李天心画的连环画。这本小人书不知道伴随了多少中国人的成长。

2004年《小兵张嘎》被拍成了20集的电视连续剧，90、00后的孩子是看这部电视剧知道的白洋淀。

读过书的人则更喜欢关于白洋淀的另一部作品，孙犁的代表作《荷花淀》。

《荷花淀》选自孙犁的短篇小说、散文集《白洋淀纪事》。全文充满诗意，被称为“诗体小说”。在激烈残酷的抗日战争里，一个关系着民族存亡的大背景下，小说选取小小的白洋淀的一隅，表现农村妇女既温柔多情，又坚贞勇敢的性格和精神。

孙犁小说《荷花淀》的风格被人公认，并形成了一个文学流派就叫荷花淀派。

这一派的文学作品一般都充满乐观精神和浪漫主义气息，清新朴素，描写逼真，心理刻画细腻，抒情味浓，富有诗情画意。主要作家还有刘绍棠（《蒲柳人家》）、从维熙（《大墙下的红玉兰》）、韩映山（《满淀荷花香》）等。荷花淀即白洋淀。这一流派得名就源于白洋淀这个地方。

那些年，这个地区的灵魂就是白洋淀、芦苇荡，不但为这里的人们提供了物质的需要，更提供了精神的养料。

雄安新区的中心应该就是白洋淀，它会变成城市中心的一个内湖？一个公园？总是变得和孙犁小说里的对不上味。

上学的时候文选课上学孙犁的《荷花淀》，班上有同学睡觉，教文选的老师叫郭子仪，很年轻，我们都叫他郭大将。他把睡觉的同学叫起来问，今天我们学的是什么内容？被叫起来的同学睡眼朦胧地看了看黑板，说，不就是孙犁的“荷花定”吗？定字一出，教室里笑开了锅。在后来我们一直把淀读定，荷花定、白洋定。读归读，考试还是要写淀的，算是年少时的快乐记忆吧！

淀：浅的湖泊。

2

中国自古以来一直是城归城、市归市的。

东周时期一城就是一国，城在中央称中国。

城外是市，用于商品交易，市只是一片指定的场地，城的四周分别是南市、北市、东市、西市，不同的市卖不同种类的商品。“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后来觉得这样分市分类而售太不合理，买东西太麻烦。到了让我们骄傲无比的大唐时期取消了南市和北市，只剩下了东市和西市，所以我们不管买什么，都叫买东西。

城外的市也不是随时都营业的，也有固定的时间开市收市，管理者通过晨钟暮鼓的方式来告知市的开与收，所以城边上要建钟鼓楼。

到了宋朝，人口增多，商品经济繁荣，城市扩张，市的位置也开始有人定居，市就不再是空的场地了，形成了街巷，市变成了街市。中国人开始有了一种生活状态叫市井生活。之前市不是一种生活状态，只是交易状态。张择端用《清明上河图》记录了北宋的市井生活，让我们了解了那种生活状态。宋之后城与市的界线开始被打破，城市融为了一体。只有都城内还有皇城，其他城内不再有城，只有府。

市外面的叫郭。“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郭以外的就是村、镇。村是乡下聚居的处所，自然形成的居住群落；镇则不同，古代的镇最早为军事据点，在边境驻兵戍守称为镇。乡与村镇也不同，乡原指士大夫的封地，后来变成了行政单位。

国家统计局统计，2016年中国城镇化率达到57.35%，也就是说一半以上的人都成了城市居民，因为没有了特指的城，所以都叫市民。市民的叫法代表中国进入了商品经济时代。

商品经济时代就是什么都是商品，包括人本身，有一个市叫劳动力市场，有人靠交易劳动力牟利。

人都进城了，城市就要改造，就要向外扩张。在这个过程中城市中心的地位开始形成，一个城市有中心，一地区有中心，中心位置本身就更有价值。

前几天网上有一个预测，哪里会成为中国北上广深之后的第五个中心城市，各地也等待着中央的定义，有的说郑州，有的说西安，有的说武汉，有的说成都，有的说南京。

我儿子说有一个经济指标，就是按人口产生的经济比值，他说按这个比值来算是苏州。

其实把以上六个城市的哪个城市定义成第五个中心城市都是一个不太理想的结局。

因为作为中心城市就要建设，就要开发，难免会破坏原有城市格局。管理者会毫不留情地抹去代表这座城市“落后”的印记，向北上广深看齐。

这种破坏是无情的，北京就是最好的例子，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我们把古都北京改造成了一座崭新的城市，此北京非彼北京。把老舍从大洋彼岸勾回来的北京味早已不在了，淹没在了并不长的时间里，永远看不到了。无数学者为之扼腕叹息，梁思成以一已之力阻止了战火，可没有人能阻止经济发展的大潮。如果说是时间淹没了那个北京，还不如说是经济的列车把它推平。

北京虽然很高，但是很平。

关于第五个中心城市的预期不应该是现有的城市，应该新建一座城市，像深圳一样，怎么扒怎么建也不为过。让它从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开始，打造全新的、全世界最先进的数字化城市。

（2 后面的文字是我上周二写的，原意就想聊一下城市的纵深，没想到说中了。）

现在这个结果好像很多人没有想到，雄安新区将成为一座国家级的新城。

这个档口上，大概没有人会关心白洋淀，最关心的是房价。如果再这样下去，中国人将为现在无比关心的房价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