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一样的中秋,你心里的中秋是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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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一样的中秋,你心里的中秋是什么样的呢?
中秋节过了几十个了,能记住的不多。
太小的时候不记事儿,长大了节日之外的东西太多,大多都在记忆中模糊了。
但在你心里总有一个中秋不会被时光磨逝,反之越来越清晰。至于味道吗?每年品起来又不太相同。
今天和大家聊一聊我心里的中秋,这是一篇我十年前写的小文。
故乡的中秋
■文 | 老杨
天像是一下子被提高了一房子,瓦蓝瓦蓝的。几块云彩像是被刻意地修剪过了,边缘整整齐齐,不经意地从头顶飘过。
白杨树变成了一个毫不吝啬炫耀自己容颜的少妇,在一阵阵轻风吹过后摆动着自己身上红、黄、绿相间的叶子。
田野里的庄稼都放倒了,一排排秸杆的根茬蛮横地挺立在黑油油的垄台上,蔑视地望着被风吹得滚动在垄沟里的残叶和被霜打成暗绿色的小草。偶然间一只田鼠敏捷地窜出洞来,尽情地收获着,还挑衅般地啃上一两口发白的秸杆根茬。
家家户户都在房前屋后的空地上平整出一块土地,用石头磙子压得平如镜面,这是场院,收好的庄稼要在这里变成粮食。
我家的场院不平,上面有一个个小坑,那是牛的脚印。用牲口拉着石头磙子把地压平叫溜场院,溜场院最好是用马或骡子来溜,马和骡子的圆蹄子上钉上一块胶皮,叫胶掌,这样马和骡子拉着石头磙子在地上走就不会留下小坑,溜出的场院才平整,打出的粮食才很容易地被一粒不掉地收起来。
我家没有马和骡子,我家只有一头牛。牛是偶蹄动物,没办法挂胶掌,又很尖,场院里自然就留下了一个个牛脚印。
(这是三十年前东北农村中秋节时的影像,现在早都不这样了,天气变暖了,树应该还很绿。机械化收割了,农田里是什么景象,我还真不知道。)
这是八三年的中秋节,我刚读初中,学校放假一天。我上学是家里的大事,这件事使父母变得更像一头牛,想让我出人头地的希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上学要钱,以后考上学更要钱。我的学习成了家里的重中之重,父母不敢有半点耽搁。父母和弟弟赶着牛车到地里拉庄稼去了,我的任务是学习,坐在场院里一边看书一边赶走来偷吃场院里粮食的鸡、鸭、鹅、猪。
坐在那里看着书,可眼睛里一个字也没有,思绪像天上的白云,漫无边际地飘游,像白杨树上的叶子时起时伏,像那只偷偷跑在垄沟里的田鼠小心地放纵着自己。
近中午的时候,父亲说先收工吧,今天是八月节。
一家人就坐在场院里休息,父亲的脸上尘土和汗水混杂着渗进了一条条皱纹里,一张面孔更显得疲惫而憔悴。唯有眼里亮着一道似乎是游离于面孔之外的光。那是东北真正实施包产到户的第一年,父亲是从收回的庄稼里看到了希望。
我不敢看父亲的脸,我为我浪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而自责。
母亲从家里提来了一暖瓶水,另一只手里还挽着一个花头巾包的小包,笑容挂在满是尘土的脸上有些夸张。母亲打开小包,里面是五块月饼。弟弟和妹妹高兴得叫出了声儿。
父亲挺了挺腰板说,全屯能有几家买月饼的呀?咱们家今年买了五个头一斤的,过日子就要像个样儿。
一家人的眼睛都掉到了五块月饼上,妈妈拿给爸一块,我一块,又把一块月饼分成了两半给弟弟和妹妹,说剩下的两块给弟弟和妹妹晚上吃。我说我不吃,你们吃吧。母亲说她不吃,她吃这甜的东西就牙痛。
母亲不只是吃甜的东西牙痛,还吃肉消化不好,吃馒头胃酸,只有吃我们剩下的菜饭才津津有味。
父母看着我严厉地说,一块月饼管不了什么事儿,你吃吧,把书念好,我们比吃十块月饼都高兴。我吃那块月饼的时候也是酸的。
妹妹先把月饼的皮啃了,月饼的馅儿露了出来,有青红丝(后来知道那是桔子皮做的)和花生米,这两样东西她舍不得吃,看着、捧着它们在场院里蹦来跳去。
弟弟的半块月饼早就没了影子,坐在那儿、咽着口水看着妹妹。我把我剩下的半块月饼递给弟弟,他说他不要,没什么好吃的,没有肉香,里面要是有肉就好了。
父亲和母亲听了都笑了。大家的笑声还没停,妹妹却哭了。弟弟跑过去问妹妹怎么了,妹妹说月饼馅里的一粒花生米掉了。
弟弟和妹妹趴在场院里找那粒花生,在牛脚印踩下的一个个小坑里扒来扒去。小坑里有昨天打黄豆留下的黄豆,还有秸杆沫和灰土,弟弟和妹妹像寻宝一样,一个个地把里面的东西扒出来。
父亲和母亲脸上露出无奈的苦涩,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个孩子。我坐在那一动没动,眼睛死死盯着手里的书。弟弟费了一番功夫才让妹妹破涕为笑了,父亲和母亲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弟弟又跑到正在场院边吃草的那头牛身边,打了它两鞭子。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溜个场院还留下这么多坑。那头牛委屈地低呤着,摆着尾巴反抗。伴着白杨树叶的沙沙声,场院里又响起了我们一家人的笑声。
又是中秋节了,月饼不再是奢侈品了,可我每次吃月饼的时候还都觉得它是好东西,吃得很小心。
儿子小时候问我,月亮里真有嫦娥吗?我说你说呢?他说没有。我说那你说有什么?他说有环形山,我说对了。
我心里的月亮中也没有嫦娥,也没有环形山。里面坐着一个老人,看着地上忙碌的孩子们,月月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