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款运营13年的老牌端游的革新之路
长线运营十几年后，《新天龙八部》重新出发。文/安德鲁“大家可能都会有这样的印象，现在一说起《新天龙八部》，那就是和《传奇》《奇迹》一样，非常古老的游戏了。”这是《新天龙八部》团队当下的困扰。这款长青的网游已经运营13年了，尽管月活跃用户和收入依然稳定。但是高龄带来的烦恼同样存在：游戏的核心用户群体早已经十分固定，用户波动主要是随着新版本、新活动等带来的老回流，而新玩家则很少见到。更大的困扰可能还来自市面上新游戏的冲击。相比近年来新推出的MMO端游，《新天龙八部》的画面仍然停留在多年前，表现力也相对有些落后。这些都是项目组不愿意看到的。
针对这些，项目组一直在寻求改变的机会。2018年制定某次版本更新时，他们筹划对美术表现做一次升级，让老游戏表现出更好的画质。主程序祝凯则提出要更进一步，直接改动引擎的底层。以便日后游戏引擎能支持更多贴合市场的次世代效果。他们的目标，是让十几年的老端游，也能表现出接近目前主流MMO的画面水平。然而改造一个多年前的引擎，并不是一个很有性价比的做法。毕竟更常见的是另起一个客户端，甚至另起一个游戏，用成熟的商业引擎技术，推出重制版或升级版。但是考虑到《新天龙八部》的老用户基本盘，项目组希望保留玩家习惯的经典画面，在这一前提下升级画质。于是团队在升级现有引擎底层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就这样，一场针对游戏引擎的“重塑计划”开始了。当一款上线13年的端游决定重构引擎重构引擎这个计划，不是一步到位提出来的。《新天龙八部》项目组最初只是打算试着做一些增强画质的改动，让游戏能支持一些次世代的表现效果。但由于多年前的技术已经老旧，未来更新的兼容风险等，都是不得不考虑的因素。推进的过程中，大家开始觉得“不如索性趁这次机会，把以后的路打通。”“就好比你要翻新一下老家的房子，但是打地基的时候，你决定按照现最现代的方式来。以后它就有可能盖得更高，甚至盖成一座大厦。”祝凯说。
然而引擎升级并没有说起来这么容易，不同于使用Unity或Unreal等商业引擎的同类产品。《新天龙八部》上线的年代，游戏引擎还没有现在这样规制化，功能也不完善。十几年更新下来，更是积累了大量的素材，材质积累处于凌乱的状态。这使底层改造难度变得非常大。
针对这些，技术团队把引擎底层的改造分成了几个阶段，分步骤解决渲染管线重构，PBR技术尝试，动态光影实装，以及次世代表现效果的全景应用。通过几个关键的节点性尝试，逐步实现对次世代画面追求。建立现代引擎体系、尝试PBR应用就如前文所说，运营十几年后，《新天龙八部》引擎的底层问题盘根错节。因此第一阶段的当务之急，就是建立起现代引擎架构，其中的核心，是重构一个现代的渲染管线，并建立一套Shader框架体系。这一部分的成本最高，但又最不容易看见什么明显的变化。但要做到这些同样不容易，技术团队还要保证资源的兼容性，以确保十几年积累的资源套用到新的框架中依然可用。“最大的难度不只是开发高级渲染效果的难度，而是在于《新天龙八部》是一款在线上运营的老游戏。我们要保证以前数以万计的资源，在这套新的体系下能支持渲染。比如说天空、水体、建筑、地形、NPC、时装、特效等，其中不乏很多不规范的资源材质。它们的表现效果要完全一致，同时还要保证代码质量。作为一款已经上线的游戏，我们要在一次外网更新中安全无误地完成引擎底层切换。”祝凯这样解释第一阶段的挑战。
第一阶段耗时一年左右的改造完成后，放开了渲染的限制，也为此后的次世代画质表现打开了通道。团队做了第一次技术应用，去年《新天龙八部》周年庆时，游戏里加入了瑞鹤时装，这套时装第一次用到了引擎升级后支持的PBR材质。“这其实就是第一阶段唯一能看到的一个产出，但我们在游戏底层已经做了很多事情。”祝凯说。技术层面之外，瑞鹤时装的相关更新，也是《新天龙八部》在非物质文化遗产方面的一次品牌塑造尝试。借助原著的宋朝背景，首次将宋徽宗的《瑞鹤图》和宋锦元素结合，把宋代流传下来的非遗元素做成了游戏内容。为老MMO设计次世代画质的副本项目组一直计划，在2020年这次周年庆时拿出一个有重磅更新内容的版本，包含设计更精致、画面水平更高的副本和Boss等元素。为此，技术团队又下一个阶段重点放在了动态光影的升级上。计划通过这方面的改善，更好地实现对次世代画质的支持。
“资源还是那些旧的美术资源，如何通过引擎修改，尽可能让经典的资源能渲染得更好看，并且支持开关。我们最终的做法，是对整个游戏的阴影进行改造，所以现在能看到它有了动态的实时阴影。此外，光照参数公式上我们也做了一些修改。”祝凯说。
更好的光影效果也实装后，重构顶底层的引擎已经能够在很多方面实现定制化。技术团队开始和策划、运营一起讨论实现次世代画质的可能性。
为了达到理想的效果，技术团队又在次世代的效果上投入了不少时间，做了大量的新基准材质和后处理，包括PBR场景建筑、PBR地形、山体细节材质、树木材质、水体以及PBR角色材质、HDR、Bloom以及后期校色等等。同时，为了能在一个画面中兼容以前非次世代资源的混合渲染，还额外制作了线性和伽玛颜色空间的混合渲染、光照强度范围和阴影效果的分类调校。
各类材质有了实际应用后。这一次周年庆的版本更新中，《新天龙八部》在黄山之巅、乐山大佛以及铜雀台等3个大场景，以及13个门派Boss中，第一次应用上了次世代画质。从游戏中实机效果来看，2007年上线的《新天龙八部》，在应用了新技术这部分场的角色、景画质上，已经不输当前主流MMO的效果了。结合“山河万象”的版本主题，游戏把“次世代天龙”的概念推向了玩家层面。
在祝凯看来，技术团队算是让《新天龙八部》摸到了次世代的门槛。除了次世代画质表现，副本也实现了机制更复杂的玩法。这次周年版本更新的“观山海”副本，就加入了100多层的爬塔玩法，以及随机Boss等要素。同时，副本用伤害机制对队友配合做出了要求、并且通过每周通关次数来鼓励熟练玩家带新人，以此来强化《新天龙八部》一贯注重社交的属性。老游戏的新起点在制作人宋磊看来，今年达成的引擎升级，以及围绕游戏的一系列品牌动作，是《新天龙八部》这款老端游新阶段的起点。
对于《新天龙八部》而言，这一次的引擎改造，不止在于一个副本当中实现了场景、Boss的次世代材质和表现。更重要的在于有了强化版的引擎后，以后游戏的更新升级有了更多可能性，未来能达到的上限得到了提升。“我们想要传达的是，不管对于老玩家，还是离开了一段时间的玩家，他投入感情的《新天龙八部》始终在进步，我们团队一直在探索更多可能。”
这也是近两年《新天龙八部》整体的运营思路，在运营到第13个年头的时候，项目组希望这款老游戏能呈现出一些新面貌。因此除了技术上的升级换代，项目组也开始在日常运营，以及品牌塑造上调整方向。比如在活动上更多向玩家倾斜、做让利，减少充值性质的活动，把更多的产出奖励和玩家在线上的活动挂钩。鼓励玩家参与各类运营活动获取收益，让底层用户有更好的日常游戏体验。同时，项目组也开始试着挖掘IP中细节层面的要素。给《新天龙八部》的品牌形象更多发展空间。比如去年，游戏就以“宋韵”为主题贯穿全年，同时用一系列有关联的元素来强化这一关键字。从瑞鹤图汲取灵感，联动非遗宋锦设计时装，在游戏中还原宋代“绿肥红瘦”的婚礼习俗，并且在春节期间加入了宋代的上元灯节。
这类年度主题都考虑到了原著的历史背景，也在文化传播上确立了调性。今年游戏的关键词是“国韵”，除了借助引擎技术升级呈现的各种自然和人文景观，以求在游戏中体现文化理念。项目组也开始把《新天龙八部》的品牌推向更多的平台、载体。比如今年“山河万象”主题就是为了展现自然风光，同时联动了《中国国家地理》来解读自然山川中包含的江湖、侠义文化。还邀请到了《国家宝藏》的音乐总监关大洲，联合中央民族乐团共同制作了新场景音乐，
相比前几年埋头更新，按时出新版本。近两年陆续上线的新内容，以及围绕新主题的宣传，让一些老玩家从其他途径看到了《新天龙八部》。“不管市场环境怎么变化，我们始终都是把玩家放在第一位的。希望未来还有20年、30年乃至更久的陪伴。通过多年的用户访谈，我们发现《新天龙八部》的玩家其实是很朴实的一群人，文化合作会加深他们的品牌认同感——《新天龙八部》上电视了，有正规媒体报道我玩的游戏了。这是一些《新天龙八部》玩家向身边朋友安利时候，一个很重要的点。”关于品牌宣传在玩家群体中的影响，制作人宋磊这样介绍。在这两年的宣发策略作用下，对于游戏品牌，玩家层面有了更具体的认知。有了次世代画质表现的副本，以及围绕新版本文化主题的一系列玩法，今年周年庆版本上线后，项目组观察到，用户活跃相比前一年有了明显的提升。新版本上线后玩家活跃度表现出的认可，也让他们有动力继续推进游戏升级。“简单来说，我们这次主要是在单个副本里做了次世代的画质提升。上线以后用户都还很认可。迈出去的这一步比较成功，对于后续整体的品质升级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基础，这让我们更有信心，也是我们这次尝试最主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