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淙淙丨谁是谁的的文艺情结
我相信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股拧着的文艺情结,像盘着冬眠的蛇,有的苏醒得早,有的苏醒得晚,终生没有苏醒的也照常在那里盘着。
偶尔去看我女友练字,不管她当初是以什么理由练的字,她现在都是舍不了练字这一生命环节了。她的字从初习者的青涩稚嫩已经变得有板有眼,说是学生群里最翘楚的,这我完全相信,因为她是一旦选择做什么都往往会把它做得像个努力把生字默写到一百分的听话学生。我女友常说,她之所能坚持下来,完全是因为那里的氛围温暖而温馨,老师还常常带着她们在青山绿水里畅游,她想不承认她内心深处一直生着的东西,可她在建业售楼部呈现她书法的那一刻,她那张俏江南的脸,她那冷骨眉峰间里的光,她那握笔运笔的掣动,根本和她口里的就是有个事干无关,如果练字是一只手,抖开的,就是她内心深处潜藏着的文艺情结。
认识做建筑生意的殷总完全是意外的意外了,我向来对生意人敬而远之,即便是急着用钱时,也从不想自己有没有生意场上的朋友。商人重利轻别离影响不到我,但在商言商时的精明和缁珠必较,还有惯常情况下肥头大耳、脖子里盘着个粗金链子的这些似是非是的印象总让我先有惨沮不舒的先生不快,加上本来自己就没有什么社交圈子,所以一直存着对生意人不交集的心。自然,儒商是让人常常思而向往的,但有吗?便是稀奇弗煞地空降眼前一个,那也不会是你这个常人圈里的菜吧。
可是,我又偏偏在陪女友看字的那一天见到了生意人殷总。他领着他憨厚的大姑娘,牵着她迷人的小姑娘也来到了现场,当女友介绍说他就是殷总时,我把目光投向了他那个让人着迷的小姑娘,并因为实在喜欢,又把她抱起来合照了几张像。殷总虽然和我们常说的生意人大相径庭,可我对他不准备留下什么印象,简单的招呼不过碍于女友的情面罢了。
然而,去过他包下的山庄后,我知道我应该对他肃然起敬了。他的山庄里目前没有任何生意项目,有的是一间一间空着的房子,他在空着的房子里铺张浪费着金钱,那空关着的清幽,那列在柜子里的我喜欢的书,那茶案茶几茶,那梦幻紫的帘子,那随时可以磨墨落笔的砚台案台,那仿佛从旧时光裁出来的宣纸,还有传闻里的羊群,夜幕下会亮起来的点点灯盏顶着头,偎着脚,和那个一定不少传奇的老人……
他在装佯吗?就算是装佯,他落笔写下的那句“愿做一株遗世的梅花,不去问哪些是真那哪些是假”也把我们的内心掀得天翻地覆。
我老同学更不用说了,他对我的厚爱与支持,除了同学这层缘故,更多的是他对他骨子深处那种情结的生生世世离不开。我常说他是人在江湖心在清风明月。他的身在觥筹交错,他的心在萧红的《呼兰河传》里寄宿,在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里寄宿,在“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的诗句里寄宿,在空灵缈远的梵音里寄宿,也在我努力想抵达的彼岸里寄宿……
山水越来越稀缺,清风明月也越来越少,终有一天,人人占尽风情向小园?
山盟海誓,地老天荒,到底还是离不开山水与天地呀!谁做了谁的嫁衣?
作 者 简 介
王淙淙,女,1974年10月生,就职于河南省舞钢市一小。2012年在《文学港》杂志发表七千字处女小说《曾经》,2014年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缔造者》。河南省第四届最具智慧力班主任冠军,2014河南年度教育新闻人物。穷其一生努力抵达的境界:职业领域的通透,看世间万物的慈悲,精神领域的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