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故事】童年的记忆(二十一、二十二)

童年的回忆(二十一)

文/云淡风轻

       本来我不想说和二狗打架的事的,既然己经被牛牛捅出去,那我就说说也好,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我们村里几乎每家都养一到二头猪,既可解决剩饭残汤不浪费,长大后又是家里一年最大的经济收入。


       逢年过节除了红白喜事,基本上没有杀猪的,不是不想杀,是想杀杀不起,一般都是卖掉。那时卖猪不叫卖猪,叫“磅猪”。


       因为有了猪,放学后、星期天我们就有事做了——割猪草。


       星期五只上半天学,最后一节课最长、最难熬,时间好象被钉子订住了一样,老是和我作对,越想快点下课,越是慢的象蜗牛在爬。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下课了,老师刚宣布放学,我们就象遇到大赦的犯人一样,你推我搡的逃出了教室。


       回家后,大家约好了一样,每人都是拿着一个馒头夹咸菜,挎着割草的篮子去下湖割猪草(我们那里下地就叫“下湖”,什么方向就叫下什么湖。比方说地在北边,就叫北湖)。


       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不是我们勤快喜欢干话,是爸妈把割猪草的重任任命于我们,不干不行。


       我们也乐意下湖,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嘻嘻哈哈的打闹在一起,多开心!再说外面吃的玩的都有。


       我最喜欢偷吃生产队的豌豆。两三个人一起,选好一块豌豆花最旺的地方,猫着腰钻进地里(据我数次的经验和教训,想偷吃豌豆的时候绝对不能站起来,容易被发现。豌豆秧搞的乱七八糟,被大人逮着要被骂、敲揍的),豆角嫩嫩的,吃起来甜甜的,淡淡的带着草味的清香,可好吃了。香草说豌豆花和豆秧的头也很甜,我和牛牛马上摘几个尝尝,虽比不上豆角美味,但也很甜,别有风味。


       扫荡完豌豆地,又想到路边桑树上的桑椹也很诱人。


      树高够不到怎么办?别急,只要想吃,还没有难倒我马妮妮的!三下五除二就爬到树上,拣最黑最紫的吃几颗,然后两手抓着树枝,用力往下踩,一大批树枝低下去了,香草牛牛他们马上抓住不松手,不管白的、黑的、红的尽管搞下来吃个痛快。


       虽然嘴巴、口袋、手上都被桑椹染成了黑色,也不管回家妈妈看到怎么惩罚,只要能够及时行乐就万事OK!


       也不能只想着吃,吃好玩好还有重要的事没做呢!猪草没割,回家没法交差。于是几个人拎起篮子,冲出小麦地,在小麦地里认真仔细地拨起了猪草。


       挎着满满一篮草出来,发现二狗、柱子他们光着屁股还在河里摸鱼呢,黑黑的泥巴抹的满头满脸都是,泥鳅一样的身上也着了一层迷彩。


        河边他们烧大麦、豌豆角的灰忽明忽暗,没烧尽的柴禾不时冒出缕缕青烟,他们也许早把割猪草的事忘记了,篮子里空空如也。


        太阳很高,离天黑还很早,不想回家,我们几个又从河里挖了一些泥巴,找一块平整的石头,玩起了摔洼洼的游戏。就是用泥巴捏成一个碗的形状,象模象样地给小伙伴验证,等大家看清楚,确认不漏了,在用力往石面上一摔,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碗”底破了一个窟窿,所有参与的小朋友都要拿自己的泥巴把洞补上,补的泥巴就是自己的了。如果洞能破到边,比中国好声音晋级了还激动!当然了,结果谁的泥巴多,谁赢。


        玩够了,天也快黑了。二狗他们不知什么时候也把草薅满了一篮,虽然我感觉自己蓝子里的草轻了,但也没多想。


        回家妈妈拿草喂猪的时侯,抓一大把篮子就空了,下面是用几根树枝支起来架空的!


        妈妈气的脸都变了色,说我人小鬼大,从小就弄虚作假、不诚实、不学好……后果我不想说,伤心事,你自已想象吧……


        我恨死了,想到恳定是二狗他们趁我们不注意干的好事!


        我气不过,跑二狗家要他还我猪草。结果他家大门紧闭,我又不敢叫门,在他家大门大大的写上“二狗是小狗”后,就蹲在门口等。


        等了很久,还不见二狗出来,就爬在柱子爸犁地的耙上玩。无聊中看到二狗家烟筒冒出的黑烟,报复的主意有了……


        吃力地把耙靠在二狗家不高的院墙上,爬上去一大团草塞进去,二狗家的烟筒不冒烟了……


       看到二狗妈连声咳嗽着从厨房跑出来,我得意的笑了!把耙悄悄的放回原处,天不知,地不觉,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嘻嘻嘻……



       轻轻撩起窗帘,晚风从窗户的缝隙中溜进来,和我撞了个满怀,精神为之一振,顿感有些舒适。奇怪,今晚的风竟然没有一丝凉意,小区里的长青树绿色欲滴,空气中仿佛可以嗅到春的气息。


      把所有的烦恼关在门外,一天的疲劳随着卫生间的流水声,被冲进了下水道。一袭慵懒的居家睡衣,一杯飘着丝丝暖气的花茶置于书案的一角,静坐轩窗,提笔千头万绪无有下笔之处,干脆“枪归仓,剑入鞘”,遥望星空,掩卷沉思,突然耳畔飘来临楼小女孩稚气的歌声:门前大桥下,来了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稚嫩的歌声感染了我,快乐从窗外飞来,微笑挂上眉梢,“几只鸭子”把我带进童年的记忆……


       现在孩子的童年是“圈”养的金丝鸟,我们的童年是“散”放的羊群。温室是他们成长的天地,广阔的大地则是我们童年的乐园。


       还有不同的是:现在的孩子只能在书上看到或者站在岸边数鸭,我们的童儿却可以毫无顾虑地下河追着鸭戏水。


        晚饭后的这个时间,我们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看电视里动画或在课本上“数鸭”,早就吆五喝六的聚在一起,玩我们自编自导自演的游戏。


        童年时的游戏很多,我最喜欢玩的游戏是“杀羊”。


        游戏开始的时侯,就象中国好声音一样的“海选”(好声音也许就是模仿我们儿时“杀羊”的模式),先手心、手背分成两组,然后每组剪刀石头布分胜负。不管哪组,输的直接作为“羊”,轮轮淘汰,胜的晋级继续比赛,直到两组各剩一人。两组冠军最后总决赛,胜的就是“买羊”人,输的就是“羊头”。


        “买羊人”,“羊头”确认了,游戏宣告正式开始。


        “小羊”们依次牵着“羊头”的后衣襟在场子转了几圈,“羊头”念念有词:几顿没吃草了,小羊们都饿了,我带他们找草去,走了。然后就领着羊群退到一边。


        接下去就是“买羊人”微肖微妙做着挑担状,边走边唱,闪亮登场。


        买羊了,买呀买羊了,一路买到小王庄,王庄有个王小五,王小五家养了一群羊。都说小五家的羊肥又壮,今天买只尝一尝。
叩门:王小五在家吗?


       “在呀,正要出去放羊呢。你干嘛啊?”


       “我是买羊的,想买你家几只羊。”


        “赶紧走吧,我不卖不卖。”


        “就买一只行不行?”


        “不行,不行。你走吧!”


        “你不卖我可就抢啰!”


         “买羊人”先君子无效,就来个“后小人”。绕着圈子去抓小羊(中间的不可以抓,必需抓最后一只),“羊头”为了保护“小羊”,张开两手尽力拦着“买羊人”,不让他靠近“小羊”。

        “小羊”们笑着大叫着,拼命跟着“羊头”躲避“买羊”人(手不能松开,松手就算被抓,只好认输),仿佛抓到真的会被“杀掉”一样。


       “买羊人”声东击西,见空就钻。

        小羊们配合默契,前进后退,灵活躲闪。


        场面异常激烈,笑声打破夜的寂静。


        “买羊人”抓到一只羊就扔到自己的羊圈里,直到“羊头”被抓,“王小五”家全军覆没,游戏就算结束。


        现在想想,“买羊人”那里是买羊,分明就是“强盗”,不是吗?


        一轮游戏下来,大家热的出汗了,你扯下了我的围巾,我拿掉了你的帽子,棉袄脱掉扔的到处都是,所有人都乐乐呵呵地笑着闹着,准备加入下一轮的游戏……


        我们的童年,虽然没有现在孩子童年时的物质生活优越,但快乐是现在的孩子无法相比的。


         有时我想,如果现在把童年时的玩伴聚到一起,重温过去“杀羊”的游戏,还会有当时无忧无虑的心态和纯纯真真的快乐吗?




本文作者系在外打拼的灵璧籍诗人马雪兰女士

(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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