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向辉丨在海南逮螃蟹(散文)
返程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我们是在海口的海滩上度过的,逮螃蟹的快乐让人难忘,一想起来,那情形就浮现在了眼前。
晚饭后,我们七八个顺着疗养院门前的主路往北走,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海滩边。浅月把微微的亮光洒下来,海滩宁静而有情调,这个时候的海滩上并没有几个游人。海水已经在退潮了,冲向岸边时,哗哗地响着,一浪接着一浪,返回大海时,抚过沙滩,却安静得出奇,没有一点儿声响。夜色中,很少见过大海的几个大男人兴奋地慌忙脱下鞋袜,踩着潮湿的沙子就追逐起了海浪。有的退让不及,裤腿都湿了,虽然海水并不凉,也引得阵阵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片。
再往岸边稍远些的海滩上,有几个小小沙洞,黑黑的洞口,在深黄的沙滩上看的很清楚。洞口有手指般粗细,有人用手机里的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就大声地喊了起来,有螃蟹,快来呀!大家都赶紧围了过去,伸着头争着往里看。果真有只螃蟹,它个头不大,浅色的身子和爪钳,微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逮住它吧!说话间,阵势已经拉来了。一个人双手捂着洞口,一个人沿着洞口周边的一侧往下挖去,其余的则蹲下来,围成一圈,眼睛都盯着洞口附近,做出随时要去扑抓的姿势。哎呀,出来了!一只小螃蟹从洞口下方的沙子坍塌处快速跑了出来,有人伸手去抓,抓空了,又有人扑过去,双手捂按,螃蟹还是逃掉了,并且越跑越快,剩下的几个人喊着叫着,紧跟着螃蟹跑的方向追去。螃蟹的路线是曲折的,还有时快有时慢,不好下手。又有几个人摔倒在沙滩上,还有两个人的头撞在了一起,哎呀了两声,就又跟着螃蟹追去了,最终,第一只螃蟹还是逃到了大海里。
这里还有个洞口!这回大家改变了策略,还是一个人捂着洞口,一个人挖,其他人则离的稍微远些,还是围成一个圈。看似愚笨的螃蟹又从坍塌处溜了出来,转着弯地跑跑停停。负责逮的人,不再盲目地扑了,采用围堵的方式,尽量把它往中间赶。螃蟹也许是累了,刚停下来想喘口气,一个人找准机会,一个鱼跃,双手就捂住了它,同时,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沙滩上。逮住了啊!大家欢呼起来,确定是逮着了,螃蟹还在手心里蛹动。慢慢地把手中的沙子一点一点地过滤掉,螃蟹露出了真容,用手去捏它,它反而夹着你的手指边不松口,随即听到是一声夸张的大叫声,像是起哄,更像是表演,没有人去安慰他,也没人问他到底有多疼,他自己和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只比围棋子大不了多少的小螃蟹。
一会儿工夫,又逮住了几只,都装在塑料水瓶里,大家兴奋地围着欣赏着战利品,都像个孩子似的。
玩累了,有人唱起了跑调的歌,没有人笑话他,反而更多人也跟着唱了起来。一曲终了,还不过瘾,有人接着还朝着大海的方向吆喝了起来,喊声和浪花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混合在一起,慢慢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过,像孩子一样毫无束缚地蹦跳过,奔跑过。成人的世界里,总是有太多的压抑和顾忌,总是这样那样的理由和借口,没有时间,没有心情痛痛快快地享受光阴带来的快乐。放开心扉,忘掉路上的尘埃和泪水,用心地投入进去,像当年的孩童那样,找回纯真,找回简单,不是很幸福?就像这次逮螃蟹一样,即使再过去多少年,也不会忘记海滩上的欢愉。
这一天的晚上,我睡的很甜,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儿时。
2019.11.16
作者简介:
鲁向辉,男,1971年出生,河南省平顶山市人,爱好写作,新媒体《行参菩提》十大金牌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