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夏天,从云南逃到台湾的李弥坐了...

1950年夏天,从云南逃到台湾的李弥坐了大半年冷板凳,他的老婆被扔在大陆,妻离子散,几乎穷途末路,无人理睬。这时,报纸上一则不起眼的消息救了他。

这则消息来自西方的报道,称一支国民党部队在金三角击败优势兵力的缅甸政府军,引起仰光震动,云云。美国总统读了这则消息很重视,打电话询问台湾,蒋介石对此却一无所知,搞得很丢面子。于是,蒋介石火速召见李弥,大动肝火,大骂李弥后质问:“为什么把这样一支会打仗的部队扔在缅甸?”

挨过臭骂的李弥终于如愿以偿。蒋介石亲自委任他两个头衔,一个是“云南人民反共救国军总指挥”,另一个是“云南省政府主席兼云南绥靖公署主任”,也就是集党军政大权于一身。他的任务是立即前往金三角,去把他的队伍召集拢来,建立反攻前沿阵地。

1950年秋,李弥从台湾高雄港登上一艘开往香港的客轮,轻车简从,再从香港乘飞机到曼谷,经过漫长的地面路线到达泰缅边境。然后,一队化装成马帮的卫兵将李弥悄悄护送到缅甸大其力(孟板)。

在一家简陋的华侨布店里,李弥见到等候已久的国民党残军总指挥李国辉、副总指挥谭忠诸人。在这些人中除李国辉外,其余的李弥全不认识,就是对李国辉他也知之甚少。因为李国辉从前充其量是个不起眼的团长,而李弥却是兵团司令。

李弥紧握李国辉的手,眼圈红了,喉咙哽噎。下级们也感动得无以复加,争着与老长官握手,许多人流下辛酸和感激的眼泪。

随后,李弥大讲第八军如何如何,却只字不提谭忠。原来,谭忠以及将近半数官兵都不是第八军而是第二十六军的人,第二十六军的长官不是李弥而是余程万,所以对他们忽略不计,有利于今后的权力接管。

李弥的部下们一脸虔诚,他们认为“自谋出路”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只有谭忠脸色不大好看。

李弥在大其力住了五天,他分别接见复兴部队连以上军官,亲口送给他们一个个诱人的许诺。

第六天,李弥返回曼谷,临行赠送李国辉两本书,一本是蒋介石的《中国之命运》,另一本是毛泽东的《论持久战》。

李弥面授机宜:
第一,替我看好部队,我很快将返回指挥你们,不许谭忠和第二十六军的人拉走一卒一枪。
第二,好好读一读《论持久战》,共军就是靠这本书打败国军的。

李弥踌满志返回曼谷,他已经轻易摘下桃子,开始考虑着手分配胜利果实。

1951年春节,李弥亲率一百多名从台湾、香港招集的军官、旧部和幕僚驾到。他们中间扛着少将以上金星肩章的军师长就达数十人之多,足够武装两个作战兵团。

残军军官们开始有了恐慌和危机感。参谋长钱运周愤愤地对李国辉说:“挨打的是牛,被挤奶的也是牛。”

然而,李国辉却表情淡漠地告诚部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得议论长官,否则以谋反罪论处。”

这天发生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插曲。有一群衣衫褴楼的汉人硬要闯过警戒线,与哨兵发生争执。副官下去制止,却跌跌撞撞跑回来,语无伦次地报告:“太……太太和……和柳副军长回来了!”

李弥当场呆住,不敢相信这个奇迹!

原来,1949年12月,卢汉在云南发动起义,借开军事会议之名将李弥诱骗至昆明扣留。后来,李弥假称同意起义,将太太龙慧娱和副军长柳元麟留下当人质,才得以脱身。这件事一度在台湾官场被人传为笑柄,并且传到蒋介石耳朵里,取笑李弥“赔了夫人又折兵”,弄得他很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

原来,我党宽大为怀,同意释放李太太和柳元麟从畹丁出境,于是才有了李弥夫妻破镜重圆的一幕。

随后,李弥将残军营团以上军官进行大换血,撤消原部队,另行组建军、师、指挥所和游击纵队若干,任命各种副总指挥、参谋长、政治部主任、正副军、师长、纵队长若干。

改组结果,李国辉荣升第九十三师师长,他是整个残军唯一一个名义上升了官的人。但是,他那个师却只有不到一千人,而且头上多了各种正副长官若干。此外,钱运周任九十三师参谋长,其余军官依次降级使用。

最倒霉的当数前副总指挥谭忠,只任命他当了一个名义上的游击支队司令。新组建的游击支队总共只有一百多人,还不如正规军一个连长。所以谭忠后来一蹶不振,每况愈下,第二年便提前退伍,到台湾开了一家小面馆。

李国辉曾多次对人感叹:“谭忠是个好人,忠厚老实之人,没有谭忠合作,就没有金三角的后来。”

谭忠生于1901年,军阶少将,广东兴宁人,广东西江讲武堂和南京中央军校高教班毕业。如果仅从资历看,他算得上国民党一朝元老。

他曾追随孙中山,早在北伐战争时期就当上连长,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抗战,1933年任第十九路军团长。问题在于,第十九路军后来公开反蒋,所以谭忠不仅没有升上去,反而到了知天命之年还是一个副团长。

本来他在第二七八团也不是说话算数的人,因为师长团长都在危难之际开溜,把一个烂摊子扔给他。他最后时刻带领队伍进了金三角,成全了李国辉。

可如今,金三角历史上昙花一现的李国辉也淡出了历史舞台。李弥大权独揽,开始了他野心勃勃的金三角霸主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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