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散文】裴巍：童年的小院
童年的小院
文｜裴巍
久居都市，看尽繁华与喧嚣，便渴望闹中取静，有一方自己的小天地，养花种菜、修心养性，但在居高不下的房价面前，那也就只能是一种“可望”——可望不可及。于是，我便打起了阳台的主意。
好在阳台还算宽大，在朝阳的一面订制了不锈钢架，在蔬菜种植箱里播下辣椒、上海青的种子，买来壁挂式花盆利用好墙面种上攀爬植物，再上网淘些瓶瓶罐罐种上流行的多肉，又去花场搬回夏锦、百万小铃、沙漠玫瑰、茉莉、长寿花……大大小小几十盆，一个迷你小花园便应运而生。晨起和晚餐后，这里便成了我的领地，看书、赏花、浇水、发呆……
人过中年便常常喜欢怀念，女儿说这是衰老的表现。给花草浇水的功夫，思绪也能如那空中的浮云，越飘越远。
记得童年时，父母单位配给房子大多是平房，一排排红砖瓦房相隔约二十多米的间距，智慧的劳动者用红砖围起了前院，用木栅拦起了后院，前院养花种草，后院栽树种菜，如此一来赏花吃菜收获颇丰。邻人们看了煞是羡慕，于是家家效仿，二十多米宽的大路便成了两三米宽的胡同，每家的前后院也便成了独特的风景。
谁家的主人勤快，日子过的如何，一看那小院便知晓了，我家的小院每年都是邻居们争相参观的地方。爸爸在前院紧邻大门的一侧用红砖盖起了一个仓房，这样既可当围墙又可放杂物，用木栅栏做了与邻家的隔墙，后院就是完全用木板做的隔墙与院门。这样一来，感觉家里的活动空间一下扩大了几倍。
北方的夏季很短，短的让你还没来得及享受它的热、它的美就已匆匆结束了。所以每年清明节一过，小草刚冒出地面，爸爸便开始规划他的一方天地了。
记得爸爸在前院翻了一块十几平方米的花圃，用一排半块红砖尖角朝上，给小花圃镶上一圈花边。花圃靠近仓房前的一角种了一棵海棠树，又在另一角移植了一株山葡萄（山葡萄耐寒，冬天不用埋藤），还用木条在小院的空地上搭起了葡萄架。
只三年的时间，海棠树就长的比房子还高，葡萄藤也爬满了木架。春天来了，海棠树开满了粉白色的海棠花，阵阵清香引得蜂蝶纷飞；夏季一到，小院便活了起来，海棠果沉甸甸的缀满枝头，葡萄藤爬满架子给小院带来清凉，花圃里虽没什么名贵的花草却是姹紫嫣红。
大荔花花头大且艳，有紫红、粉红和白色，格桑花的颜色更多，一簇簇地开得芬芳；绣球恐怕是花圃中最名贵的花了，有粉色和紫色两种，整个夏季都开的绚烂夺目。我不太喜欢花头过大的花，那些小小的似乎更能引起我的兴趣，最喜欢的莫过夜来香，嫩黄色的花朵不大，只有在夜间才吐幽露香。
记得我总是想看它到底什么时候开，于是搬了小木凳坐在花圃前，可它也太不善解人意了，静静地没一丝想开的意思，等我受不了蚊虫叮咬跑回屋，或被小伙伴叫去捉迷藏，只一会儿没见它便裂开小嘴，开完了。夜来香的花香是悠悠的，似有似无飘荡在空气中，给夜色中的小院增添了神秘的色彩。另一个被我宠爱的就是牵牛花，爸爸种的牵牛花颜色很多，有一种深紫带白色荷叶边的最漂亮，牵牛花沿着葡萄架一直伸展爬满仓房屋顶，远远望去就如花房一般。
前院不仅种果养花，还是纳凉的好去处。当一抹晚霞映红天际，我家的餐桌也就摆在了葡萄架下。夏季的饮食很清淡，一碗过水面，加上鸡蛋辣椒酱，再拌上黄瓜丝，滴上几滴香油，是全家人的最爱。比较常吃的还有打饭包，主食是一锅大米和小米掺在一起的米饭，将生菜、葱、黄瓜和香菜洗净切段，再炸一碗牛肉酱，用生菜叶盛了适量米饭，再抹上酱加些葱段、黄瓜段和香菜，包成一个卷，用手捧着吃，别提多香了。
晚餐后，小孩子们便去胡同里疯闹了，我家的餐桌此时变成茶桌，爸爸总喜欢沏上一壶茉莉花茶，有时也切上一盘西瓜或应季瓜果。常有邻居或父母的朋友来串门，边纳凉边聊天，不像现在的城市，邻居可能住了几年都不知是何模样。
我家的后院被我称为劳改农场，原因是我是主要劳动力。每年春天，一到休息日便是我“劳改”的日子，爸爸翻地我便要打垄，他挖坑我便要点种，然后埋土用脚压实，最后浇水。
后院面积比较大，有三四十平方，爸爸将它分成几个区域，窗下种了棵樱桃树，不仅花美，果实酸酸甜甜，更是难得的好零食。爸爸还在地上挖了个菜窖，上面篷上土种些香菜之类的小菜，其它区域分成几个小块，沿着木栅种攀爬的豆角黄瓜，其他的都是家常菜：茄子、白菜、西红柿、芹菜、土豆、水萝卜……
他还种了几笼玉米，就这些每年都吃不完，经常与邻居分享。那时邻居们常互通有无，谁家的瓜果丰收了、谁家做了不多见的好吃的，都会拿出来与邻居分享。大人有事出门，可以把孩子寄放到邻家几天（我就属于经常被寄放的），虽没山珍海味，但绝对饿不到、丢不了。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金黄的玉米、紫玉般的葡萄、还有西红柿、老南瓜。
到了冬季，院子便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一场大雪过后，院子里就会堆起雪人，用胡萝卜插上鼻子，用树枝当做手臂，我们的笑声震落树丫上的积雪、惊起屋檐上的麻雀……
那个小院给我的童年带来多彩的生活，房前屋后的一花一木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也让我体会到收获的快乐，懂得付出终有回报。
如今，楼房取代了平房，小区取代了小院，虽然住房宽敞小区高大上，但却少了儿时的欢乐。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好在我还拥有这二十几平方米的阳台，虽不能和儿时的小院相比，但知足常乐，在快节奏高压的生活中安心若素，恬淡怡然，也是一种境界。
（部分插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作者
裴巍，笔名红袖添香 ，东北大妞，现居深圳，喜美食、爱旅行，偶尔灵感迸发，用文字记录心情。作品散见于《ON THE WAY》《深圳城轨》以及各公众平台。��
温馨提示
【嘉年华时光】原创文学公众号每天编发的作品，会在【搜狐文化】、【今日头条】等选择编发推送，请作者自行搜索关注。
1、【嘉年华时光】每日只编发两篇，每星期天休刊，重大节假日除外。
2、投稿时若配有插图，请作者选用横向构图照片且备注文字说明后，打包发送邮箱。
3、赞赏即稿酬，读者赞赏的70%为原创作者稿费，每月8号左右统计、公布并发给作者本人，30%留作平台运营、宣传及编辑、校对、制作等费用，无赞赏则无稿酬。
4、凡投稿【嘉年华时光】的稿件，若三周内未编发，请另投他处。
读书｜写作｜亲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