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小记‖文/秦晓酒

回乡小记

许久没回老家了，二伯打来电话说前天半夜的那场大雨冲塌了老屋西边的半间房，让我回去看看要不要修，他从村里帮我找人。于是，我申请休了五天的年假，收拾行李，准备回去住几天。

晚上边收拾衣服，边打电话给妈妈：“你就不用回去了，我回去看看就行，二伯说他帮忙找人”

“妈妈，依依要带着布娃娃！”两岁多的女儿抱来一堆布娃娃，说着就要往行李箱塞。

“不可以哦，行李箱要放依依的衣服和鞋子，放不下娃娃了”我边随口跟宝宝解释，“你好好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要是严重了怎么办，你跟爸好好待着，依依你别操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依依可以自己玩儿，可乖了”

“外婆，依依是小公主，最乖了，你别担心”依依也对着手机跟外婆说话，我馍馍依依毛茸茸的小脑瓜。

第二天一早，天已经有点凉，我昨晚已经网上定好了票，坐今天第一班车回家去。

车缓缓驶出城市，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小依依因为起的太早，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

慢慢的，过了蓝田，看到了玉门镇，远处是连绵的秦岭山脉，小镇白墙青瓦，早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幅水墨画，曾经的自己，还想在这个小镇安家，幻想过神仙日子。想到这里，不觉嘴角含笑，摸了把依依熟睡的小肉脸。

进了山，就是接连不停的钻隧道，一个又一个，长长短短，第一次通高速的时候就想数一数到底回家有几条隧道，离家时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佳的缘故，没心情数完，而回家时太兴奋，数着数着思绪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所以，至今都没数清。

“腰市腰市，腰市收费站到啦，有没下车的？”售票员大姐喊着，试图叫醒睡熟的乘客，以免有人坐过站。

“妈妈，到外婆家了吗？”依依揉着眼睛，先望了望窗外，转过头问我。

“还没到呢，不过快了哦！”

大概是马上就到家的缘故，车上一下热闹了起来，大家理理头发，拽拽因为睡着而卷皱的衣服。认识不认识的都开始搭话聊天，因为快到家了嘛，我以前猜想是不是许久不说，先要听听乡音，练练家乡话。

车很快到站了，进站时使劲儿抱着依依望着车站大门口，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突然失笑，爸妈都没在家，怎么会有人来接？低头时却有点失落。

下了大巴车，拖着行李和依依赶往县城东边的小客车站坐回乡的小巴。依依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妈妈妈妈，那是牛，牛！”大概是见了太多只有绘本上才有的东西，兴奋的说个不停嘴。邻座的大叔笑着逗她：“爷爷家就有牛，小女娃要不要去跟牛耍？”

“不要，我不认识你！”依依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逗的大叔更乐了。
其实很快就到了，我在心里练习了好几遍才鼓起勇气跟司机师傅喊出：“师傅，前面路口停一哈~”呼了一口气，还好，家乡话还不算很陌生。

日头已经正午，这个季节正是收包谷的时候，但如今站在进村的小路上，四周种植的全是大片的烤烟，已经不见一点小时候回村收包谷的景象了，那时候在田间地头现烤的包谷最好吃。

一到村口，就有大爷跟我打招呼“云家的大闺女吧，好久没见你回来咧，这是你小闺女吧，长的真好看！”想摸摸依依头发，依依躲在我身后不让摸。大爷笑呵呵的：“赶紧回去看看吧，房子时间长了没人住就是这样，要帮忙就来喊我，我还能去帮个手，”

“唉，好，那我先回去看看。”

转个弯，就看到老屋的大门了，比起记忆中的样子，感觉破败了很多。跟周围邻居的新屋比起来愈发显得陈旧又矮小。牵着依依的手，莫名的觉得有点心酸。走到大门口，翻出钥匙打开老式挂锁，缓缓推开门，院中的柿子已经开始泛红……

恍惚间，外婆在灶屋门口对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