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车兼步,初识闽东黄儒唯一回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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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闽东黄儒唯一回族村
我与黄儒村素无渊源,但它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细想原因有三,一则村名好,有“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蕴意。二则它是闽东境内唯一回族村,村人多为阿拉伯人血种,有清真遗风。三则村落因地质灾害,已整体搬迁,昔日黄儒将急速淡出人们的视野。上黄儒,揽清风,寻旧迹,感古韵,不得不为也。
在陶潜夫子的引诱下,一日走访两南山,观花赏景不亦乐乎。更得意的,顺道上了回黄儒,了却一番心愿。
黄儒村地处穆云乡一深山中,海拔六百多米,村子倚山靠崖,下临深渊,地势险峻,四周竹林蓊郁,古时只有一个石头小路下通溪塔,旁通咸福,进出皆步行。人曰之“陂”,很形象地道出此村的地理环境:地无三尺平,一个字——陡!
现有水泥公路自景区路玉林段盘山而上,但地势险峻,村口有些路段下临陡坡,宽不足一米,车辆无法进村。
一条石路贯村而过,将黄儒村拦腰分为上下两个部分。由于搬迁,部分房子已拆除还耕,部分正遭颓圮,走在村道上目之所及的都是高高的,堆砌整齐的,泛着一股浓重沧桑感的石头宅基与石头护坡。在这陡峭的山坡上,黄儒先民硬用一块块石头叠起一方方宅基,砌出一级级护坡,建起一座座高墙大宅来,不得不令人感佩。
摩挲着这些用生铁般的石块砌着的路边的护栏和护坡,无端想起当年教过的一篇小学课文《大理石街》来,这里与大理石街颇有几分相似,道路一样窄小,站在街心,伸开两臂就可以摸到两边的墙壁。两旁是一模一样的,用石头砌成的石墙,就着山坡建筑在石头路面上,象是由石头中天然生长出来的。这些石头没有经过打磨,有的甚至没有经过斧凿,只是按照它们被开采出来的样式,一块一块地,但又是十分巧妙地往上堆,堆成一堵堵整齐的石头墙子,在岁月的浸润下,已裹上一层层干枯的苔藓。
村中井下(路下),有两座两进透建筑,均重檐翘角,悬鱼高挂,左为神宫,右为祠堂,相对呼应。移步楼前园地,昂首仰望,那祠堂神宫拔地三丈,异常巍峨挺秀,大有腾空欲飞之势,山村格调益加突显。
据张容声老师文章介绍,黄儒丁姓回族源自泉州陈埭。陈埭丁氏的先民本是阿拉伯人后裔。其一世祖节斋公丁谨(1251—1298年)源自苏州“货贾于闽泉,卜居泉城”。元末明初,为“远于法而保其家”,丁氏三世祖、四世祖于元至正末年从泉州城内文山里避居陈埭,以“大分散小集中”的形式与当地汉族杂居在一起,“隐伏耕读其中”,学汉文,习汉礼,承汉俗,得以繁衍生息。至嘉靖三十九年倭冠占据泉州陈棣,“举族室庐荡然俱毁,无有存者”,为求生计,尚宾公自陈埭北迁,辗转落籍黄儒,为黄儒丁姓始祖。道光年间(1821—1850)建立本支族祠堂。《黄儒丁氏宗谱》(重修于乾隆五十六年)记载:“黄儒丁族始祖尚贤公,明嘉靖年间由泉州城南之陈江肇迁斯土”。这里的“陈江”就是今之陈埭。
丁姓回族在这里繁衍了五百多个年头,黄儒村成了闽东丁姓回族的发祥地之一。今天,黄儒全村有200多户,近千人丁,福安、霞浦、福鼎等地的丁姓人家,多认同自己是黄儒丁氏的传人。
目前,在桂林村口建有黄儒新村,大部分黄儒人定居于此,少部分迁居城关、宁德各处。但黄儒人有着深深的村居情绪,旧村中祠堂、神宫(杨八公宫及忠平候王宫)、小学教学楼仍修葺一新。仍按常规,福首(头哥)每月轮流回村祭祀杨八公一次。每逢七月半,全村男女老幼悉数回村,共聚神宫作蘸会餐。每年正月,依旧隆重迎请林公一次,以求合境平安。
我在该村逗留了一个多小时,迎我的,与我打招呼有四男一女五位老者,他们对下辈子人发展都很满意,儿女们在镇里或城里也有房子,但他们就喜欢这里的山,这里的竹子,这里的树木,这里的空气,喜欢过这种看日出日落、观云卷云舒的日子。从老者淡定的言谈中,从井中不竭的流水中,从宫殿不绝的烟火中,我感受到黄儒村落可能会谈出视野,但黄儒村的精气神定会在每个黄儒丁氏后人身上传承,相信"云开世外三千界,裔接东南第一家”不是写写而已!
一些远去的村落,一本难忘的历史!
记住祖先的曾经,记住百姓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