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娜 | 心酸的亲情
闫纳,郏县中联职工,热爱生活,热爱文学,愿用一颗火热的心,记录身边所感动的每一件事。
心酸的亲情
几天前回娘家,因一份同情可怜和不忍,前去探望了一个因病而成了植物人的乡邻姑姑闫桂梅。
桂梅姑姑的婆家是李口乡袁庄村,和我母亲的娘家是一个庄的。
早在三年前,就听母亲说过桂梅姑姑生病的事。母亲也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见不得乡里乡亲们谁家有难过的事,几度平复情绪,才把桂梅姑姑生病治病的过程讲了一遍。
原来我桂梅姑姑是正在做早饭时不幸突发脑溢血,当时就人事不省。在县医院治疗了半个月,还是昏迷不醒,不见好转,后又转到了平顶山市医院进一步接受治疗,大半年过去了,仍是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见妹夫和两个外甥真是想尽一切办法给妹妹看病,桂梅姑姑的三个娘家哥哥也心疼得看不下去了,说老天爷要她受罪,咱谁也拦不住,你们钱也花了,心也尽了,放弃治疗,听天由命吧。可桂梅姑姑的丈夫和两个孩子围在病床前,说什么也不愿放弃。后来,医院方面也找他们谈话,他们这才哭着把桂梅姑姑拉回家静养。
桂梅姑姑的公公是教过我初三语文的袁长庚老师。那时由于我语文成绩好,袁老师对我很是赞赏,也很器重,总找一些比赛的试卷让我增长课外知识,我到现在都很感激和尊重他。后来念高中以后直到参加工作的40多年间,再没见过袁长庚老师。有时候想想,心里觉得挺愧疚的,毕竟是师生一场,总归是他也待我不错。听我母亲说,桂梅姑姑在未生病之前,袁老师就因身体不适几次三番到县医院治疗,后来,桂梅姑姑的婆婆去世了,为了袁老师的身体考虑,在县医院工作的女儿干脆把袁老师接到县医院疗养。这也就无形中促成了我去年在县医院意外邂逅了恩师袁长庚,那份惊喜至今都难以忘怀。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五月份一个非常温和的下午,我陪着住院的亲人正在二楼的长椅上笑谈,忽然对面锻炼过来一位喜笑颜开的老人,只见他高高的个子脊背微弯,满头的白发根根耀眼明亮,“一二一”的步子稳健有力度,纵观老着衣饰搭配,形象气质,用四个字“精神矍铄”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了。人上了年纪,精神气能丰富到如此地步,没有一颗宽宏和善良的心,晚年是不会这般的安详和从容的。像这样慈眉善目的老者,我从心底里很是敬重和感恩的,因为他们无形中给我们指引了生活的方向和态度。我心里一感动,正想迎上去与老者打招呼,却没想到一照面,发现老者居然是我的初中老师袁长庚。41年了,岁月是怎样地沧桑着人的内心世界啊!我激动地泪眼婆娑,连把“袁老师、袁老师……”叫几声。袁老师还像当年我向他请教问题时一样,静静地笑着,静静地听着,然而乐呵呵的清脆声却不再是当年的谈吐风云。哦,你是我的学生呀,不—认—识!什么?老师,您竟然不认识我了?怎么可能,您一向是思维敏捷啊,您一向是挂念每一个您教过的学生啊!我不相信岁月是如此的无情和冷酷,像当年袁老师教我们“之乎者也”的古汉文一样,一遍一遍地轻叫着袁老师,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我的名字。我总以为袁老师会认得我的,肯定会的。但他始终静静地笑着,静静地听着,然后仍是乐呵呵地回应着“不—认—识”三个字。望着袁老师始终微笑的面容,我的心禁不住一阵的悲酸,泪,也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照顾袁老师的阿姨说,袁老师的记忆大不如从前了,他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玩就玩。那我桂梅姑姑生病的事,袁老师知道吗?不知道,因他身体也不好,没敢告诉他,而他自从在县医院疗养后,就没有回过家,所以,家里的情况与他而言是另外一个世界了。说了一会儿话,袁老师有点累了,我强装喜脸送袁老师回病房后,心情无比沉重地想起母亲曾给我说起的一件事:我桂梅姑姑刚嫁过去不久,一天晚上,村里演电影,我桂梅姑姑和她的丈夫一块儿去看电影。回来时,却发现失盗了,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袁老师听说后,不但好言好语安慰我那伤心不已的桂梅姑姑,还在第二天就领着我桂梅姑姑进城又买了一套新物什。这件事曾被传为佳话,响亮方圆几个村庄。如今,我桂梅姑姑病了,作为把儿媳当闺女一样疼的公公,我尊敬的袁老师,他老人家不会没有感应的,不会一点儿也察觉不出来。只是,一辈子的教书育人,一辈子的辛勤劳作,一辈子的酸甜苦辣,他,累了,只想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世无绕,与世无争。
桂梅姑姑的婆家虽说在袁庄村,其实就在我家东边,骑电车五分钟就到了。这是一处地理位置很好的大宅院。前面是红漆大门,院内一处绿油油的青菜,透着苦难中的些许温馨,临公路这一面是为生计而搭建的一大间修理铺。听我母亲说,桂梅姑姑的丈夫原来是村上的一名民办教师,后因工资低,辞职学起了维修。还别说,由于他的维修技术过硬,再加上收费也不高,态度也热情,生意挺兴隆的。而我桂梅姑姑呢,更是地里家里忙不停,就这样辛辛苦苦了十几年,本想着给两个儿子把婚一结,两个人也好好歇一歇,没想到,大儿媳过门不到一年,桂梅姑姑就病了,她这一病啊,可真是塌了半边天,家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声。
修理铺门前,两只小黄狗正欢快地嬉闹着,一见我骑车而至,立即进入戒备状态,横眼竖尾地狂叫个不停。按理说,小狗叫得如此猛烈,是该有人出来了。但是,没有。我壮着胆,一边呵斥着小狗的强势攻击,一边疾步向屋内走去。家里有个病人,当真是一家人都不得轻松安宁。从修理铺到客厅,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杂乱无章、毫无生机的一片灰蒙蒙之揪心状。见仍没有人出来,我试着叫了几声“姑姑,姑姑……”,这时才从卧室内走出一位眉清目秀的帅小伙,我虽不认识,但猜想着一定是桂梅姑姑的儿子,一问,果然是她的大儿子。小伙子瘦瘦的,言语虽不多,但每一句话都叫人心疼。他说,三年了,我妈妈一直都是这样子,不哭不笑不说话。有时候,见妈妈的手和脚猛动一下,我以为是妈妈要醒过来了的迹象,能兴奋好几天。没见到桂梅姑姑以前,我总想着一个靠鼻吸管进食的植物病人,经过三年的病蚀,肯定是瘦骨嶙峋,脸色蜡黄,但是,一切出乎我的意料。三年的病痛折磨,桂梅姑姑的肤色还像我记忆中的一样细腻有弹性,尤其是脸部的肤色更是白里透着粉粉的红,要不是鼻子里插着吸管,是很难把她与昏睡了三年的植物病人联系在一起的。见我不住地惊讶,桂梅姑姑的大儿子又说,我妈妈不但肤色越来越好看,连白头发也开始变黑了。有次理发师来剪头发,还问我们给妈妈吃了什么补药呢。没来之前,就听母亲说,桂梅姑姑被家人照顾得老是好,却没想到是如此之好,把人间的孝亲和睦全做到了。我告诉桂梅姑姑的大儿子,说他爷爷是我的老师,去年的五一我在县医院见到了他。老人家的精神很好,就是不记得我是他的学生了。桂梅姑姑的大儿子听了把头一低,有点伤感地说,姐姐,我爷爷已经去世了。什么时候?我的心猛沉一下,有点不太相信,老人家的身体看着可以呀!我爷爷的身体是看着不错,可他整天在医院里,抬头不见天,整天见的都是病人,日子久了,难免会影响心情,后来,几乎都不大爱出病房门了,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今年的春上,我爷爷走了……
我的桂梅姑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把她当亲生闺女一样疼的公公已经离世了,而我的袁老师临闭眼也不知道他的孝顺儿媳已得病的事,这一家的灾难,听起来真的是让人唏嘘不已,痛心难受。
要走时,去山上灌饮用水的姑父回来了,除却一张热情的笑脸外,家庭的苦难已把他磨励得苍老了不少,但他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只说,好希望世上有一种药,能把我桂梅姑姑的病调好,哪怕是她能做起来,能自己吃饭,他这一辈子心里就好受了。
但愿我桂梅姑姑的病能早日好起来,这样不但大家的心里都好受,我想我敬重的袁老师在天上也会含笑流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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